第135章 补全
慕绾绾失笑，看向顾炎辰。
顾炎辰见她眼含期待，终于松口：“可。只准浅尝，不得贪杯。”
“王爷最好啦！”慕绾绾立刻笑开颜。
一行人便服出了王府，去了西市那家新开的胡人酒肆。
酒肆生意火爆，喧闹非凡。
那“霹雳火”酒果然名不虚传，清澈如水，入口却如火线窜喉，辣得姜妍妍直吐舌头，眼泪汪汪，逗得众人大笑。
慕绾绾在顾炎辰严肃的注视下，只小心抿了小半口，便觉一股热气从胃里升腾，脸上也飞起红霞。
顾炎辰自己倒面不改色地饮了一杯，惹得姜妍妍直呼“表哥非人哉”。
正笑闹间，隔壁桌几个行商打扮的人的议论声，隐约飘了过来：
“……听说了吗？北边草原也不太平，好几个部落最近在争抢什么‘天降神石’，打得不可开交……”
“何止北边，东边沿海几个州府，上报说近海时有怪异大雾，有渔船进去就再没出来，邪门得很……”
“这世道，怎么感觉哪儿都不对劲呢……”
慕绾绾和顾炎辰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来，暗流涌动的，不止是南疆和海外。
慕绾绾把玩着手中温润的“星眸珠”，看着窗外熙攘的街市，心里那根弦，又微微绷紧了些。
这富贵闲人的日子，想过安稳，还真不容易。
不过，看着身边男人沉静的侧脸，听着朋友们轻松的笑语，她又觉得，就这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地过下去，似乎也不错。
至少，酒很辣，糖很甜，人都在。
“霹雳火”的后劲，让慕绾绾回府后脑袋还晕乎乎的，被顾炎辰按着又灌了一碗醒酒汤，才昏昏沉沉睡去。
半夜，她却被胸口一阵突如其来的灼痛惊醒。
她猛地坐起，掀开衣襟——是那枚一直贴身戴着的玉佩！
原本只是带着细碎裂痕的玉佩，此刻竟然通体发烫，那些裂痕中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光，像是有熔岩在内部流动！
更让她心惊的是，玉璧和珍珠耳珰就放在枕边不远处，此刻也在微微发光，三样东西之间似乎形成了某种无形的共鸣场，空气中弥漫着奇异气息。
“王爷！”慕绾绾低呼。
几乎在她出声的同时，外间榻上浅眠的顾炎辰已然闪身进来，指尖一弹，烛火亮起。
看到慕绾绾手中异变的玉佩，他眼神一凛，立刻上前，却不是去碰玉佩，而是迅速将暖玉璧和珍珠耳珰拿开。
三者距离一远，玉佩的光芒和热度果然开始减弱，但裂痕中的暗红却未完全消退。
“怎么回事？”顾炎辰将她揽住，手指搭上她脉门，内力探入，眉头紧锁。
她体内气息有些紊乱，但并无邪气入侵。
“不知道，突然就烫起来……”慕绾绾心有余悸地看着玉佩，又看看被拿开的另两样东西，“它们好像在互相吸引，或者互相刺激。”
顾炎辰盯着那三样东西，沉吟片刻：“素娅说过，同源之物可能产生感应。但如此激烈的反应……恐怕不止是‘同源’这么简单。更像残缺的部分，在试图补全，或者被强行唤醒。”
“补全？”慕绾绾想到素娅信中所言，那玉璧可能源自消失的“月隐国”，
“难道我的玉佩，阿方索的玉璧和珍珠，原本是一套东西上的不同部分？”
这个猜想让她背脊发凉。
若真如此，阿方索送出这些东西，恐怕就不是简单的“试探”和“讨好”了。
他是在用这些部件，主动激发她手中玉佩的反应！
“明日让临风去查阿方索近日行踪，接触过什么人。另外，给素娅去信，详细说明今夜异状。”
顾炎辰当机立断，又看向慕绾绾，“这些东西，暂时分开存放。玉佩你还贴身戴着，以防不测，但需时刻留意。”
慕绾绾点头，将依旧温热的玉佩握在掌心，那股奇异的灼热感已渐渐平息，但一种莫名的不安却萦绕心头。
这感觉，比直面血池古蛊时更让人发毛。
因慕绾绾身体因素，这几日，顾炎辰都是歇在外间。
为了慕绾绾的安全，顾炎辰就躺在了她身边。
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
阿方索那边一切如常，甚至开始派人接洽“玉颜斋”的管事，准备第一批货运事宜。
慕绾绾也打起精神，重新开始打理生意，只是心中那根弦始终绷着。
这日午后，她正在书房核对与阿方索合作的货品清单，姜妍妍一阵风似的跑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绾绾姐！大消息！你猜我在茶楼听见什么了？”
“你又偷溜出去听书了？”慕绾绾头也不抬。
“哎呀，不是听书！”姜妍妍凑到她跟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我听见几个走西域的老行商在说，北边草原争抢的那‘天降神石’，据说不是石头，而是一块奇特的金属残片，刀砍不坏，火烧不熔，上面还有古怪的花纹！好几个部落的大萨满都说那是‘天神遗落的铠甲碎片’，得之可得草原！现在那边乱成一锅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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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残片？铠甲碎片？慕绾绾笔尖一顿。
怎么感觉这描述……有点耳熟？
“还有更神的呢！”姜妍妍继续道，“东边沿海的怪异大雾，有侥幸逃回来的渔民说，雾里有歌声，还有巨大的影子，像船又不是船……有人猜，是不是海底沉了千百年的古国遗迹要现世了？”
古国遗迹？慕绾绾想起“月隐国”。
她放下笔，若有所思。
北边的神石，东海的怪雾，南疆刚刚平息的蛊神殿风波，海外商人带着疑似同源之物的出现……
这些看似分散的事件，冥冥中似乎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着。
“妍妍，你还听到什么细节？关于那金属残片的花纹，或者雾中歌声的调子？”
姜妍妍挠挠头：“花纹……好像有人说像云，又像扭曲的文字……歌声嘛，那几个行商也说不清，只说调子怪得很，听着让人心里发慌，却又忍不住想听。”
线索太模糊了。
慕绾绾正思忖着，青禾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奇怪：“小姐，府外来了一人，自称是‘妙手斋’的掌柜，说有件极其特殊的古玩，非得亲自呈给王妃鉴赏不可，还说……此物与王妃近日所得暖玉有关联。”
妙手斋？京城有名的古玩店，掌柜姓胡，是个眼光毒辣的老江湖。
他怎么会知道暖玉的事？还亲自上门？
慕绾绾与顾炎辰对视一眼。
“让他到偏厅等候。”顾炎辰道，随即对慕绾绾说，“我同你一起去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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