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155小说 > 其他类型小说 > 重生秦建国最新章节 > 第367集:改变经营策略
加入书架 错误举报

第367集:改变经营策略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腊月二十二的午后,总统套房项目组的第一次正式会议在改造过的设计室里进行。炉火把屋子烘得暖洋洋的,长条桌上摊着紫檀、黄花梨、鸡翅木、金丝楠的料样,深沉的色泽在冬日的天光里泛着幽光。

  秦建国腰后垫着厚厚的棉垫,坐在主位。左手边是宋志学、李刚、李强,右手边是特地请来的两位老师傅——七十岁的雕花师傅马老,六十五岁的大漆师傅郑老。王娟在末座记录。

  “马老、郑老,这次把二位请出山,实在是项目重大,不敢轻慢。”秦建国拱手,“按合同,紫檀画案、黄花梨圈椅、鸡翅木多宝阁、金丝楠屏风,每样都得上最顶尖的工艺。工期一年,咱们得把每一天都算准了。”

  马老捻着山羊胡,眯眼看了会儿紫檀料样:“建国,这紫檀是印度小叶紫檀,料是好料,但纹理太密,雕工难下刀。你要的‘江山万里’浮雕,费时。”

  “费时不怕,但求好。”秦建国说,“马老,您带两个徒弟,专攻这张画案。工钱按件算,雕一天算三天的工。”

  “这不是钱的事。”马老摇头,“是眼力、手力、心力。我这把年纪,一天最多干三个时辰,多了手抖。”

  “那就三个时辰。”秦建国点头,“您把控大局,精细处让徒弟做。每天只做最好的三个时辰。”

  郑老接过话:“金丝楠木屏风,你要大漆做底,戗金勾边,还要嵌螺钿。这得九底十三涂,一遍漆干透才能下一遍。腊月到正月天冷,漆干得慢,这进度……”

  “工棚东厢单独隔一间漆房,装暖炉,控温控湿。”秦建国早有准备,“郑老,您只管工艺,环境我来解决。”

  会议开了两个时辰,把四件大活的工艺流程、时间节点、人员分工全部敲定。散会时已是傍晚,雪又下起来了。

  秦建国留下宋志学:“志学,从明天起,你专职盯这个项目。其他订单交给李强统筹,你每天早晚各跟我汇报一次进度。”

  “师父,这项目太大,我担心……”

  “担心就对了。”秦建国拍拍他的肩,“我也担心。但咱们得接,这是北木上台阶的机会。你记住,遇到任何问题,不许瞒,不许拖,第一时间告诉我。”

  腊月二十三,小年。小院没放假,反倒比平日更忙。工棚东厢砌起了隔墙,泥瓦匠叮叮当当干了三天,隔出个十五平米的漆房。秦建国托关系买了台工业暖风机,又弄来几个湿度计,郑老看了点头:“这条件,能干活了。”

  腊月二十五,紫檀大料从库房请出。这是秦建国五年前收的老料,长两米二,宽八十公分,厚十二公分,重三百多斤。八个壮汉用杠子抬进工棚,落地时闷响一声,震起薄灰。

  “都来看。”秦建国招呼所有匠人围过来,“这就是印度小叶紫檀,学名檀香紫檀。你们看这色泽,紫黑带红;闻这气味,淡而清;掂这分量,入水即沉。这样的料,现在找不到了。”

  他让每人用手摸,感受那种温润中透着的硬朗。“做这张画案,咱们得对得起这块料。从今天起,谁碰这块料,必须先净手,工具必须先检查。”

  李刚负责开料。紫檀硬度极高,寻常锯条几下就钝。秦建国托人从上海买来特制合金锯条,李刚调整了三次角度,才锯下第一锯。锯末是深紫色的,香气弥漫。

  开料用了整整五天。每天只工作四小时,锯半小时就得停,让锯条冷却,让人休息。到腊月三十下午,大料终于开成画案所需的板、腿、枨、牙板。每块料都用软布包好,单独存放。

  除夕夜,小院照例聚餐。但今年气氛不同,大家聊的都是紫檀、黄花梨、金丝楠。那个新来的退伍兵学徒喝了两杯酒,大着胆子问:“师父,那些木头咋那么金贵?比黄金还贵?”

  秦建国放下酒杯:“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明朝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带回紫檀、黄花梨。这些木材生长极慢,百年不过碗口粗。运到中国,匠人发现它们硬度高、纹理美、不变形,是制作家具的上品。从此,这些木材就成了皇室贵族专属。”

  他顿了顿:“一块紫檀,从种子长到能做家具,要五百年。五百年是什么概念?明朝到现在,也就五百年。咱们手里的这块料,可能和紫禁城同龄。你说,它该不该金贵?”

  满桌寂静。李刚摸着手上被紫檀木刺扎出的伤口,忽然觉得那疼里有了分量。

  正月初三,项目组正式开工。秦建国把工棚正中清空,铺上厚毡,紫檀料件一一请出。第一道工序是刨平。紫檀质硬,刨刀必须极锋利,角度必须精准。李刚推第一刨时,秦建国站在他身后:“沉肩,坠肘,腰发力。这不是松木,是你一辈子的机会。”

  刨花卷出,深紫色,薄如蝉翼。李刚推了十刨,汗就下来了。不是累,是紧张——每推一刨,都是不可逆的。

  “歇会儿。”秦建国递过毛巾,“记住这感觉。这辈子你可能就这一次机会,刨这么好的料。”

  喜欢重生秦建国请大家收藏九若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正月初七,画案大边刨平完成。秦建国用三米长的直尺检验,尺与木面贴合无缝,光从缝隙看,一线不透。

  “可以了。”他点头,“明天开榫。”

  紫檀的榫卯必须比寻常家具更精密。因为木材几乎不胀缩,榫卯的配合度要精确到0.05毫米——差不多是一根头发丝的直径。李刚画线时,手微微发抖。

  “怕什么?”秦建国握住他的手腕,“线是人画的,错了可以改。心先稳,手才稳。”

  第一对龙凤榫,做了三天。榫头与榫眼试装时,严丝合缝,不用胶也能自立。李刚长出一口气,才发现后背全湿了。

  正月十五,画案框架组装。紫檀木性脆,敲击时必须用特制的橡木锤,垫上软木片。八个匠人各守一方,秦建国指挥:“先入左前榫——慢——停!回半毫米——好,入右前榫……”

  像个精密的外科手术。两个时辰后,框架立起。秦建国绕着走了三圈,用角尺量每个角度,用水平尺测每个面。

  “右后腿高了一毫米。”他说。

  众人愕然。一毫米,几乎是不可察觉的误差。

  “拆。”秦建国命令,“拆右后腿,重修榫肩。”

  “师父,一毫米,垫个薄片就行……”李刚忍不住说。

  “垫?”秦建国看他,“这是紫檀,是传世的东西。今天垫一毫米,明天就会垫两毫米。手艺人的底线,就是绝不将就。”

  重拆重修,又费去一天。但当框架再次立起,八条腿落地,稳如磐石时,所有人都感到了那种无可挑剔的完美。

  正月二十,马老带着徒弟开始雕花。画案牙板上要雕“江崖海水”纹,象征江山永固。马老先是在纸上画了三天稿,又用泥塑做了小样,最后才在废料上试刀。

  “紫檀硬,下刀要果断,不能犹豫。”马老示范,刻刀划过木面,留下一道流畅的弧线,“但也不能狠,狠了崩茬。这分寸,得练。”

  他的徒弟,一个二十五岁的小伙子,试了三次,都刻坏了。废料上留下难看的刀痕。

  “不急。”马老倒很平和,“我学雕花时,刻废的料堆成山。你知道为什么秦师傅请我来?不是因为我手艺最好,是因为我刻坏的木头最多。”

  这话让小伙子红了眼眶。他静坐半晌,再下刀时,手稳了许多。

  二月初二,龙抬头。画案雕花完成了一半。与此同时,黄花梨圈椅的料也开好了。

  黄花梨学名降香黄檀,以海南黄花梨为最。秦建国这块料是越南黄花梨,色泽较浅,但纹理绚烂,有鬼脸、狸斑、山水纹。四把圈椅,要选纹理相配的四块料,这又是个学问。

  “志学,你来看。”秦建国把四块靠背板并列,“这块纹如山,这块纹如水,这块纹如云,这块纹如霞。但四把椅子是一堂,不能各玩各的,得有呼应。”

  宋志学看了半晌:“师父是说,要让四把椅子的纹理,像一幅画的四个部分?”

  “对。”秦建国点头,“山对水,云对霞。这样摆在一起,才和谐。”

  于是选料又花去三天。每块料都要反复比对,在自然光下看,在灯光下看,远看,近看。定下后,在每块料的背面用铅笔轻轻标注:山、水、云、霞。

  二月初十,圈椅开始制作。圈椅最难的是那个“圈”——三弯或五弯的弧形扶手,要用几段木材拼接,既要弧度流畅,又要衔接无痕。

  秦建国请来了专做弯料的老师傅,姓曲,六十多岁,背微驼,手却异常稳。他带来一套烤弯工具:炭火盆、铁钳、湿布、定型架。

  “黄花梨木质韧,烤弯不难,难在定形后不走样。”曲师傅说话慢吞吞的,“火候是关键。不够不弯,过了就脆。”

  他把料放在炭火上缓缓转动,眼睛盯着木材颜色变化。当木料微微冒烟时,迅速夹起,放在定型架上,用湿布降温,然后用绳子固定。

  “要捆三天,不能动。”曲师傅说,“三天后拆开,弧度就定了。”

  四把椅子的圈,做了十二天。每三天出一根,曲师傅就守着炭火盆,像守着炼丹炉的道士。他的脸被炭火烤得通红,但手下的活儿一丝不乱。

  二月二十二,第一把圈椅的圈定形完成。拆开绳子时,那流畅的弧线让所有人屏息——自然的,优雅的,多一分则赘,少一分则缺。

  “曲师傅,神了。”李刚由衷赞叹。

  曲师傅却摇头:“是木头的性子好。好木头知道该怎么弯,匠人只是顺着它。”

  这话秦建国记在了心里。当晚他在工作笔记上写:“最高明的手艺,是让材料成为它自己。”

  三月初,鸡翅木多宝阁开工。鸡翅木纹理如鸟羽,华美绚丽,但木质较脆,易开裂。秦建国决定用“攒边打槽装板”的传统工艺,每块面板都浮装在框架里,给木材留出胀缩空间。

  “师父,这样会不会不牢固?”李强问。

  “不会。”秦建国解释,“你看故宫的家具,几百年了,面板都是浮装的。木材活着,就会呼吸,给它空间,它反而长寿。”

  喜欢重生秦建国请大家收藏九若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多宝阁的设计是九宫格,高低错落,虚实相间。每个格子的大小、比例都经过精心计算,要能放得下古董瓷器,又要显得通透。

  李强画了十几稿,都不满意。要么太呆板,要么太零碎。秦建国看了,提笔在稿纸上改了几条线:“这里收一点,这里放一点。记住,家具如人,要有骨架,也要有气韵。”

  改后的设计,果然好了许多。李强挠头:“师父,这分寸我怎么就把握不好?”

  “因为你总想着‘设计’,没想着‘需要’。”秦建国说,“多宝阁是放东西的,你先想清楚要放什么,再想要怎么放好看。功用在先,美在其后。”

  三月初十,金丝楠木屏风的框架做好,送到漆房。郑老开始披麻挂灰——这是大漆工艺的头几步,用生漆调瓦灰,裱上夏布,干透后打磨,如此三遍,做出平整坚实的底子。

  漆房恒温二十度,湿度六十。郑老带着口罩,用小刮板一点点刮漆。这活极耗眼力,一天只能做一小块。但郑老不急,他说:“漆活急不得,就像熬中药,火候到了才行。”

  三月十五,项目开工整整两个月。秦建国召集进度会。

  “画案框架完成,雕花完成六成;圈椅圈完成,开始做椅腿;多宝阁框架完成八成;屏风底漆完成三遍。”宋志学汇报,“整体进度比计划慢五天。”

  “慢在哪里?”秦建国问。

  “主要是雕花和漆活。”宋志学说,“马老眼睛最近不好,每天只能做两个时辰。郑老的漆干得比预期慢。”

  秦建国沉吟:“马老的眼睛,明天带他去同仁医院看看,费用咱们出。郑老那边,漆房再加一台加湿器,湿度提到六十五,应该干得快些。”

  “师父,这样成本又增加了。”王娟小声提醒。

  “该花的钱得花。”秦建国说,“人比料金贵,料比钱金贵。这个顺序不能乱。”

  三月二十,马老从医院回来,诊断是老年性白内障,建议手术。马老却摇头:“七十岁了,不开刀。我还能看清,做完这个活再说。”

  秦建国劝不动,只能让徒弟多分担精细活,马老只做把控。但老人固执,关键处还是要亲自动手。他雕画案正中的云龙纹时,脸几乎贴到木面上,刻刀在指尖微微颤抖。

  “马老,歇会儿。”秦建国递茶。

  “歇不得。”马老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这龙的眼睛,要点睛了。这一刀下去,龙就活了。我得亲手点。”

  他静坐片刻,重新戴上眼镜,刻刀轻轻一点——龙眼处,一点微凹,瞬间,整条龙有了神采。

  “成了。”马老长出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动。

  三月二十五,四把圈椅的椅腿做好,开始组装。黄花梨的色泽在春天柔和的光线里,泛着蜜一样的光。四把椅子并排,山、水、云、霞的纹理果然呼应成趣。

  秦建国试坐第一把,靠背贴合腰线,扶手高度刚好,坐下起身都轻盈稳当。

  “这椅子,能坐一百年。”他说。

  李刚看着自己参与制作的椅子,忽然问:“师父,一百年后,这椅子会在哪儿?还会有人坐吗?”

  “会的。”秦建国说,“好家具像好书,能被时间读下去。一百年后,也许在某个人家的书房,也许在某个博物馆。但总有人会看见,会知道这是1993年春天,一群中国匠人用心做的。”

  三月最后一天,下起了春雨。工棚里,紫檀画案的雕花全部完成,马老在做最后修整;漆房里,屏风的第五遍底漆刚刚上好,郑老在调整湿度;多宝阁的榫卯正在试装,李强在检查每个格子的平直;圈椅只差最后的细磨和烫蜡。

  秦建国撑着伞,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雨打在新发的槐树叶上,沙沙作响。他想起前世,也是这样一个雨天,他的腰伤复发,躺在床上听着雨声,担心小院的生计,担心手艺的失传。

  而今生,他站在这里,院子里有二十多个匠人,手上有传世的订单,心中有清晰的路径。

  雨渐渐小了。他收起伞,走进工棚。匠人们都在忙碌,工具声、讨论声、木材的香气,交织成最踏实的乐章。

  他走到紫檀画案前,用手抚摸雕花的纹理。江山万里,在指尖起伏。

  四个月,只是这个宏大项目的开始。后面还有更精细的打磨,更复杂的组装,更漫长的等待。

  但秦建国知道,他们已经上路了。这条路很慢,很窄,但每一步,都踏在实处。

  窗外,雨停了,一缕阳光破云而出,照在工棚的木门上。

  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手艺在继续,时间在沉淀,而北木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喜欢重生秦建国请大家收藏九若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