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对父子备胎的处置方案
对于古人，不管其做了什么，历史评价如何，孙泽其实没太多个人好恶。
赵祯优容差点占了皇位的堂兄，老朱把威胁到皇权的勋贵大臣们砍的人头滚滚，这些做法对他而言都无关轻重。
但是赵允让勾结北辽意图破坏新政，却影响到了对赵祯时空的开发安排，这是不能容忍的。
按照本心来说，他当然想将这个王八犊子满门抄斩。
但孙泽也清楚这不现实！
假如他真让赵祯这么做，那反倒可能会引起反复。
赵祯大概率不敢答应，而吕夷简等人肯定会反对。
但不能将赵允让大卸八块，却又不能不处罚。
否则还不知道下一次会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来。
想到这，孙泽给了赵祯两个选择。
一是将赵允让作的这些事情昭告天下、明正典刑。
尽管因为其宗室背景不会真被砍了脑袋，但可以剥夺其宗室身份以及各种封号，贬为平民。
二则是将不对外公布其犯的罪责，只暗中将赵允让全家给圈禁起来。
除了提供基本的供应外，严禁有任何对外接触。
然后从各种文书金册将其名字慢慢剥离，让赵允让全家逐渐被外界遗忘。
赵祯楞了楞，沉吟一会才痛苦道：“先生，我选第二种。”
选第一种，固然能解现在的心头之恨。
可真这么做，很容易带来不可控的风险。
要对堂兄赵允让明正典刑，那必然要公布其罪行，不然如何服众？
大家会不会觉得是他为了官家大位，故意找借口杀人？
到时候万一某个不得志的文人写在笔记上，岂不是几百上千年后又是说不清的野史糊涂账？
况且大宋立国已八十年，还未有宗室卖国的例子。
一旦让大众产生连宗室都在卖国的印象，那会不会让人学着肆无忌惮的卖国？
而选第二种，就简单多了。
对内有限度的将堂兄赵允让的罪责公布，比如说就局限在外面后苑等着的心腹重臣。
至于对外，一般的士大夫和百姓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最多以为堂兄一家恶了他这个官家罢了。
虽然依旧免不了议论，或指责他不顾亲亲之情，但背点黑锅总比将真相昭告天下要好上太多。
等赵祯做出选择，孙泽暗自点了点头：“就这样吧，具体细节怎么处置，你找吕夷简等人商量。”
他个人其实也倾向于第二种选择。
杀个人头滚滚固然解气，但却容易徒生枝节，对更好的开发此时空无益。
赵祯见先生同意，连忙道：“既是如此，那我待会便与吕相公等商议。”
孙泽想了想，叮嘱道：“短波电台和对讲机能留下记录一事暂时先不要提，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赵祯连连点头应是，随即命内侍打开福宁殿。
孙泽刚想出殿门，便看到一群人等在殿外。
领头的正是曹皇后、苗娘子以及赵祯目前唯一的儿子最兴来。
众人纷纷上前与赵祯见礼后，曹皇后才上前一步：“见过孙大王。”
孙泽回了礼，看了一眼随口道：“曹皇后可是怀孕了？恭喜，恭喜。”
他不知道古代人是不是有孕妇装之类的，但曹皇后的肚子明显比上次见面时大了一些。
排除掉长胖，就只剩下怀孕。
赵祯讪笑一声，“我本打算告诉先生这个好消息，奈何这次狄卿突发意外。”
自从第一次见到先生，从先生口中听到了后世对他的老涩痞评价。
回来后便将诸多年轻宫女打发出去，也不再让各地进献秀女。
可毕竟年富力强，精力总得有发泄的地方。
再加上只有最兴来一个儿子，很不保险。
所以这一来二去之间，皇后就怀孕了。
不仅皇后怀了，还有两位美人也几乎同时孕育了龙种。
孙泽大笑，“这是好事啊！回头我让人安排点补品之类的。”
赵祯子嗣越多，国本越稳固，对于时空开发也越有利。
赵祯闻言大喜，急忙道谢。
先生那边的医疗效果有多好，他可是有切身体会。
先前最兴来突发疾病，几服药下去就立刻病愈。
而狄青几近弥留，眼看就剩最后半口气，可依旧被成功抢救回来。
现在有了先生的承诺，赵祯相信自己的子嗣肯定会安然无恙、茁壮成长。
尤其是在知晓赵宗实那狗崽子的所作所为后，他对于由亲生儿子继承大位的念头愈发浓厚。
一旁的曹皇后见状也是连连道谢。
她对于孙大王非常感激！
可以说，正是孙大王的出现改变了她的人生。
之前虽然贵为皇后，但官家与她并不亲近。
不仅与她不亲近，连带她家也不亲近。
她父亲早逝，叔父为了给她筹备嫁妆，举债颇高。
本以为会按照惯例得到赏赐，偿还掉一部分债务。
但没想到官家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别说赏赐，叔父该有的外戚待遇都是最低级的那种。
对此，曹皇后也无可奈何。
更让她无可奈何的是官家很少到她的坤宁宫过夜，因而便是想生个孩子聊以慰藉也做不到。
但是！
这一切在官家遇到孙大王后就彻底改变。
官家将不少没品级的宫女全打发出去，对她也亲近起来。
甚至还动用内帑暗中还掉了嫁妆欠债。
同时给曹家赐下诸多赏赐，叔父也得到更高阶的官职。
而最让曹皇后高兴的是，她终于怀孕了。
若是皇子，那就是嫡子，将来能继承大宋的江山。
若是公主也无妨，曹皇后相信迟早能生下儿子。
所以她刚才的道谢是发自肺腑。
孙泽笑了笑，转头看向旁边的最兴来：“最近有没有玩游戏啊？”
最兴来见状乖巧的上前一步，“最兴来拜见先生。”
“回先生，姐姐说长时间玩游戏对眼睛不好。所以我每天都只能玩半个时辰。”
孙泽笑着摸了摸最兴来的头顶，“下次我带一辆卡丁车给你当礼物。”
“真的吗？多谢先生。”最兴来差点蹦起来。
回头看了一眼苗娘子，见苗娘子表情无异后，才好奇道：“先生，卡丁车是什么？”
孙泽摆了摆手，“下次你就知道了。”
众人又闲聊了一阵，内侍押班张茂则上前来报，说桑家瓦子的女相扑已经准备好表演了。
赵祯连忙引着先生往后苑走去。
最兴来本也想去看表演，却被苗娘子一把拉住，跟着曹皇后往另一边走去。
来到后苑，众人纷纷起身，等官家和孙大王落座后，才又重新坐下。
孙泽看着戏台上等待表演的两人，好奇道：“这就是女子相扑？”
相扑在后世除了小日子外，其他地方已经不流行了。
即便小日子，也只有男相扑，没听说有女选手。
而且孙泽印象中相扑选手应该是浑身横肉，拍一拍都能感到肥肉颤抖那种身材。
可戏台上的女相扑选手虽然谈不上身材匀称，但丝毫看不出半点走形。
反而更像是后世健身房里的那些金刚芭比。
坐在一边的欧阳修开口解释道：
“孙大王，女子相扑也叫女飐，台上是正是桑家瓦子这一代的台柱子赛关索和嚣三娘。”
“女飐不比男儿相扑，若是长相过于魁梧，反倒失了韵味。”
“欧阳司谏，还说你不熟？”富弼调侃道，“我看司谏如数家珍啊。”
众人闻言皆是大笑起来，羞的欧阳修连连摇头。
谈笑间，台上已经开始表演起来。
孙泽微笑的看着戏台上两位金刚芭比角力。
该说不说，以前看穿越小说时总觉得古人娱乐项目稀缺。
但现在一看，完全不是这样嘛！
眼前的女相扑不比短视频里跳舞的女主播有趣多了？
台上卖力的表演着，台下诸人也津津有味的欣赏着。
没人问起官家与孙大王是否查到是谁泄露狄青的行踪。
大约一炷香之后，戏台上的赛关索和嚣三娘大汗淋漓，结束了表演。
孙泽笑着喊了一声：“好！表演的不错。”
这要是拍成视频放网上，还不得立刻产生两位网红？
估计留言区里全是一堆堆‘请踩我脸’的评论。
赵祯见状吩咐内侍押班张茂则赐与表演者银绢嘉奖。
随后又开口道：“先生，下一场是这一代的……”
“撤了吧，”孙泽挥了挥手，“看过一场满足了好奇心就行，还是说正事要紧。”
表演之类的看看满足好奇就足够了。
还是谈当前的正事为要。
于是内侍押班示意小黄门将桑家瓦子戏班领出宫外去。
等没了外人，赵祯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道：“先生与朕已经查出是谁泄露了狄卿的行程。”
众人皆默不作声，刚才官家与孙大王离开那么久，显然就是去查这件事去了。
几息之后，韩琦忍不住开口问：“官家，是谁？”
“朕的好堂兄，”赵祯语气森然，“知大宗正寺，汝南郡王。”
什么？
众人脸色大变！
有人勾结北虏，泄露狄青行踪，这一点大家都已认同。
但对于具体是谁干的，众人莫衷一是。
狄青的行踪虽然隐秘，但只要有心肯花大钱，多少能从文书小吏那探知一二。
可要能顺利勾结上北虏，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至少得是待制，或者更高级的官员才行。
又或者是已经致仕的前重臣等。
但谁也想不到居然会是赵允让这位宗室干的。
大宋宗室勾结北虏袭击大宋仙器监提举，意图破坏新政，这简直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