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两只小猫【求月票求推荐票】
只见那草窝子里,躺著六七枚野鸭蛋,青白色的蛋壳带著点儿麻点儿,溜光水滑。
不过,这野鸭蛋稍微磕碰一下就得碎。陈志文又薅了几把草,没几下就编出个小草兜子。他把鸭蛋一个个小心地码进去,递给志武:“拎稳当点儿,別晃悠碎了。”
哥俩继续在林子里转悠,可除了惊飞几只老家贼,再没碰上啥像样的活物。陈志文便一挥手:“走,去河沟子边上瞅瞅。”
俩人到河沟边,远远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蹲在那守著根鱼竿,走近一瞧,正是年前卖他瓜子的韩老六。
他身边放著一个餵得罗,陈志文一瞧,里头已经有几条巴掌大的鯽瓜子在扑腾了,边上还趴著一只胖乎的狸猫,眯著眼陪著。
陈志文笑著上前打招呼:“韩大爷,今儿个鱼口咋样啊?你这钓鱼带著监工啊。”
说完便上前伸手摸了摸狸猫的脑袋,这猫也不怕人,还回应的扬了扬脑袋,喉咙里面发出呼嚕呼嚕的声音。
韩老六闻声抬起头,见是他俩,咧嘴一笑,“哟,文子啊,还中,闹了几条鯽瓜子。你俩这是蹽这儿干啥来了?”
“这不是种里活都干完了,瞎转悠,打个雀儿。”陈志文应著,顺势蹲下来,掏出烟递了一根,又扔给了志武一根,“您家那苞米地,蹚完了吧,长得还行?”
“还行,今年天好,也不旱也不涝的,省心多了。”韩老六接过烟,三人就抽了起来。
里的菸捲就抽到了根儿,陈志文刚拍拍屁股想招呼志武走人,韩老六像是忽然想起啥似的,开口叫住他:
“文子啊,等会儿。跟你商量个事儿,”他指了指脚边大狸猫,“俺家这老猫前阵子下了一窝崽,个个虎头虎脑,都断奶能自己吃食儿了。”
“家里实在养不了这么些个,正琢磨著给它们寻个好人家呢。你家要不要揣两只回去?”
陈志文一听,心里一想还真行。东北农村这地方,耗子贼多,经常嚯嚯粮食,养只猫正好看家逮耗子。
他当即回应:“行,韩大爷,一会儿俺们回去的时候,就上您家去揣两只!”
回去的道上,哥俩运气不赖,又撞见一只野鸡。陈志文手起弹弓发,这回也没下死手,只是把它打懵了,志武赶紧扑上去一把按住。
“这只先別勒死,”陈志文接过还在扑腾的野鸡,掂量了一下,“拿回家养一宿,这天忒热,死物放一晚上指定得放坏嘍。”
志武点点头,小心地抓著野鸡翅膀根,把它提溜在手里。
俩人接著往屯子方向溜达,顺手又打了七八只老家贼。
虽说这时候麻雀早就不算“四害”了,但离进入三有保护名录还得等到千禧年之后的了,打几只回家烧了吃,根本没人管。
志武乐呵呵地跑过去,把那些小麻雀都捡起来,塞进了装野鸭蛋的草兜子里。
哥俩拎著收穫晃荡到家,一进院门,王美兰正端著一盆水往外泼,瞅见他俩手里的野鸡,眼睛立马亮了:“哟!今儿个收穫不小啊!”
陈志文把那只咽了气的野鸡递过去:“妈,这只赶紧烧水褪毛,今晚燉了。”又指了指志武手里那只蔫头耷脑活的,“这只先关笼子里。”
王美兰麻利地接过野鸡,开始张罗烧热水了。
陈志文没閒著,搬来梯子蹭蹭爬上房顶,伸手捏了捏晒著的蘑菇干。表面有点硬邦了,但里头摸著还有点软乎,还没晒透。
眼看母亲已经开始准备给野鸡褪毛,陈志文洗了把手,揣上钱和兜子:“妈,你先收拾著,我出去一趟。”
他出了家门去了屯里的供销社,买了两瓶黄桃罐头。他没进自家门,直接拐去了隔壁韩老六家。
到了韩家,韩老六钓鱼还没回来,就他媳妇韩大娘在院里餵鸡。陈志文扬了扬手里的兜子:“大娘,六爷说家里猫崽儿要送人,我来揣两只。”
韩大娘一见从兜子里面掏出两瓶桃罐头,脸上笑开了:“哎呦,文子你可太客气了!快进来快进来,崽儿都在仓房那草筐里呢!”
陈志文跟著进了仓房,看见一窝四只毛茸茸的小猫正挤在一起睡觉,个个滚圆可爱。他蹲下身仔细瞅了瞅,伸手逗弄了几下,將这几只都逗醒来,然后挨个抓了起来,挨个看了看公母。
最后挑走了两只,一只橘黄色的母猫,一只狸的公猫。
“就这俩吧,正好做个伴儿。”
他把两只喵喵叫的小猫揣进怀里,跟韩大娘道了谢,提著空兜子,往家走去。
一进家门,就看见陈兰和陈芳这俩丫头已经野够了回来,正在院里头玩。一瞅见大哥怀里揣著两团毛茸茸的小东西,眼睛立马亮了,扑了上来。
“哥!快给我看看!”
“给我给我抱抱!”
两只小猫还很认生,奶声奶气地“喵喵”叫著。陈志文赶紧用胳膊把两个兴奋过头的妹妹稍稍挡开:“一边儿去!別嚇著它们,先让它们缓缓劲,认认新家!”
说著,他小心地把两只小猫放在地上。俩丫头立马也跟著蹲下来盯著,稀罕得不行。
家里的大黄也摇著尾巴凑过来,黑鼻头在小猫身上这儿闻闻那儿嗅嗅,最后一拱,直接把两只小猫拱得翻了个跟头。
陈芳一看不乐意了,抬手就轻拍了下狗头:“去!大黄!一边儿去!”说完给他扒拉到了一边。
两只小猫这才哆哆嗦嗦地重新站稳,打量著这个陌生的院子,小脑袋转来转去。
陈志文瞅著俩妹妹那稀罕样儿,一边擼起袖子准备进屋帮妈褪鸡,一边回头叮嘱了一句:“你俩有点轻重,別手欠去薅猫尾巴,它们该拉稀了。”
这时候,王美兰已经把野鸡放了血,一大锅水也烧得滚开。
陈志文擼起袖子上前搭手,娘俩合力把野鸡摁进热水里烫过,然后麻利地褪净了毛。陈志文又用火把鸡身上那些细密的小绒毛燎得乾乾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