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侍疾
慕绾绾瞬间弹开，缩到床角，拉起被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你、你看什么看！”
顾炎辰慢条斯理地坐起身，活动了一下似乎被压得有些发麻的手臂，语气平淡：“看看本王的王妃，睡相究竟有多‘不好’。”
慕绾绾脸一红，强辩道：“那、那是意外！是你先抱我的！
顾炎辰不置可否，起身下床，唤人进来伺候洗漱。
慕绾绾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侍寝”……就这么结束了？雷声大雨点小？不对，连雨点都没有！
她这边还在胡思乱想，顾炎辰已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今日无事，便在府中好好‘休养’。若再敢私自出府……”
他顿了顿，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离去。
慕绾绾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休养？怕是软禁吧！
不过，经此一夜，她心里对顾炎辰的惧意，似乎……莫名其妙地减少了一丢丢？毕竟，一个能容忍她昨晚那副尊容还只是抱着睡觉的男人，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呸呸呸！慕绾绾赶紧摇头甩开这个危险的念头。
不能被假象迷惑！这疯批肯定还有后招！
果然，午后，慕绾绾正无聊地逗弄着廊下的画眉鸟，茗音匆匆来报。
“小姐，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凤体欠安，召各位王妃、命妇明日入宫侍疾！”
慕绾绾逗鸟的手一顿。
皇后？侍疾？
她立刻想起了被皇后接入宫中“小住”的阿娇。
呵，这是鸿门宴要开场了？
她摸了摸袖中那块冰凉的令牌，又想起顾炎辰那句“跳梁小丑，也该清场了”，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兴味盎然的弧度。
软禁在府多无聊，宫斗副本，她倒是很久没刷了。
“茗音，去准备一下，明日，咱们进宫，‘好好’给皇后娘娘侍疾。”
次日，天刚蒙蒙亮，慕绾绾便被茗音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按在梳妆台前好一通打扮。
“小姐，今日入宫侍疾，衣着妆容需得庄重些，可不能让人挑了错处去。”茗音一边为她绾发，一边忧心忡忡地叮嘱。
慕绾绾打着哈欠，看着镜中逐渐变得端庄的自己，撇了撇嘴：“知道了，不就是演戏嘛，我专业对口。”
她挑了一身藕荷色宫装，颜色素净不失身份，款式简洁便于行动，发髻也梳得利落，只簪了几支素银簪子和一朵浅色珠花，看起来既符合侍疾的要求，又不会过于低调显得好欺负。
准备好一切，她带着茗音乘上马车，朝着皇宫驶去。
凤栖宫内，药香弥漫，气氛却有些微妙。
皇后半倚在凤榻上，额上覆着帕子，确实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几位王妃和勋贵命妇已在一旁伺候，端茶的，递水的，捶腿的，个个屏息凝神。
而阿娇，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衣裙，衬得她愈发楚楚可怜，正坐在皇后榻前的绣墩上，细声细气地念着佛经，眼角余光却时不时瞟向门口。
当内侍通传“镇北王妃到”时，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门口。
慕绾绾步履从容地走进来，目不斜视，规规矩矩地对着凤榻行礼：“臣妇慕氏，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后娘娘凤体安康。”
态度挑不出一丝错处。
皇后抬起眼皮，懒懒地看了她一眼，声音有气无力：“是绾绾来了……起来吧，难为你还惦记着本宫。”
“皇后娘娘言重了，侍奉娘娘是臣妇的本分。”慕绾绾起身，垂首立到一旁，姿态恭顺。
阿娇停下念经，起身对着慕绾绾福了一礼，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王妃姐姐安好。”
慕绾绾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阿娇姑娘也在啊，真是有心了。”她特意加重了“姑娘”二字。
阿娇脸上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柔弱，对皇后道：“皇后娘娘，王妃姐姐既来了，有她这般玲珑剔透的人儿陪着您，定能让您舒心些，民女便先告退了……”
以退为进？暗示慕绾绾来了她就得走？慕绾绾心中冷笑。
果然，皇后拍了拍她的手：“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本宫看你念经念得挺好，留下陪本宫说说话。”她说着，又看向慕绾绾，“绾绾，你去小厨房看看，给本宫炖的燕窝好了没有，亲自端来。”
得，一来就被支去干粗活。慕绾绾面上恭敬应“是”，心里默默给皇后记了一笔。
小厨房里烟雾缭绕，慕绾绾看着那盅炖得咕嘟冒泡的燕窝，眼神微动。
她趁着周围宫人不注意，指尖悄悄弹了点什么无色无味的东西进去——这东西能让人精神振奋一点，有助于病情恢复。
当她端着燕窝回到正殿时，发现殿内气氛似乎更诡异了。
几位命妇看她的眼神带着同情，而阿娇则坐在皇后身边，拿着帕子，正在低声啜泣。
“这是怎么了？”慕绾绾故作惊讶。
皇后叹了口气，看着慕绾绾，语气带着责备：“绾绾，不是本宫说你。阿娇这孩子救过老王爷和老王妃，于王府有恩，性子又柔顺，你身为王妃，当有容人之量，何必在外与她难堪，惹得流言纷纷，说我们镇北王府苛待恩人？”
来了！正戏开场！慕绾绾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委屈：
“皇后娘娘明鉴，臣妇何时与阿娇姑娘难堪了？臣妇感激她救了公婆还来不及，又怎会苛待？定是有些小人嚼舌根，离间王府与阿娇姑娘的情分，其心可诛！”
她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严，直接把锅甩给了“小人”。
阿娇哭得更凶了，肩膀微微颤抖：“王妃姐姐何必否认……那日在酒楼，姐姐与阮家小姐说的话，民女……民女都听到了……姐姐说民女是……是妄图攀附的……”
“哦？哪日？哪家酒楼？”慕绾绾眨眨眼，一脸无辜，“阿娇姑娘怕是听错了吧？还是说，有人故意模仿臣妇的声音，行挑拨离间之事？若真如此，此事定要彻查！”
她反将一军，把事情往阴谋论上引。
阿娇被她堵得一噎，泪眼汪汪地看向皇后。
皇后眉头皱起，显然对慕绾绾的“狡辩”不满：“绾绾，事到如今，你还要强词夺理吗？身为王妃，当心胸宽广，既然阿娇与辰王弟有缘，不如……”
“不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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