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无锋集结：半月蝇声锁潜龙
残阳如血，浸透了旧尘山谷外围的莽莽丛林。
一道玄色身影立在山巅巨石之上，银质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正冷冷地俯瞰着山谷深处那片青瓦飞檐的殿宇——那里，便是青玄宗的核心腹地，也是他们无锋组织筹谋二十年，势必要踏破的地方。
此人正是无锋首领，点竹。
山风猎猎，卷起她玄色劲装的衣角，衣摆上绣着的一只黑色飞蝇，在夕阳下泛着森冷的光。
“人都到齐了？”点竹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巨石下方的隐秘山洞里，十二道身影肃然而立，气息凝如寒铁，正是无锋此次派出的精锐刺客。他们按等级分列两侧，前排两人身着世家贵女的襦裙，眉眼间却藏着与装扮不符的杀气，正是魑级刺客云衔霜与郑南衣。后排一人身着月白长裙，气质温婉，却是魅级刺客上官晚栀，再往后，则是气息更为沉敛的魍级刺客，至于那传说中的魉级刺客，依旧隐在暗处，无人知晓其真面目。
“属下遵命，已悉数到齐。”云衔霜率先躬身，声音清冷，听不出半分情绪。她今日换上了一身淡紫色的襦裙，裙摆绣着云家的缠枝莲纹，头上梳着垂挂髻，簪着一支碧玉簪，活脱脱一副江南世家嫡女的模样。唯有垂在身侧的手指，骨节微微泛白，暴露了她内心的紧绷。
她的掌心，还残留着一丝冰凉的触感——那是临行前，点竹亲手给她种下的“半月之蝇”。
那是一枚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细针，针尾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苍蝇，一旦种入体内，便会顺着血液融入经脉，每半个月发作一次，发作时如万千虫蚁啃噬血肉，痛不欲生。唯有服下点竹给的解药，才能暂缓痛苦。这是无锋控制刺客的枷锁，也是悬在每个刺客头顶的催命符。
郑南衣则显得张扬许多，一身火红的襦裙衬得她肌肤胜雪，嘴角勾着一抹桀骜的笑，躬身时也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首领放心，不过是一个青玄宗，一个羲和火鉴，我与云衔霜定能手到擒来。”
她的掌心，同样躺着一枚“半月之蝇”，可她看向那细针的眼神，却满是不屑，仿佛那不是催命符，而是一枚普通的饰物。
点竹的目光扫过两人，最后落在云衔霜身上，语气森然：“云衔霜，你顶替云家嫡女的身份，记住，你是云家送去攀附青玄宗的棋子，性子要柔，手段要藏，切忌张扬。此次选亲大典，青玄宗长公主林小白亲自主持，此人曾联手沈清寒、墨渊封印魔祖，实力深不可测，你需格外小心。”
云衔霜垂眸应道：“属下谨记。”
“郑南衣。”点竹的声音转向那红衣女子，“你伪装成江南沈氏旁支，行事可以张扬些，正好符合江南世家的娇纵做派。你的任务，是在选亲大典高潮时，刺杀青玄宗宫主沈莫寒与少主沈清寒，制造混乱，为云衔霜夺取羲和火鉴创造机会。”
郑南衣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淬毒短刃：“首领放心，沈莫寒与沈清寒的项上人头，我定会亲手斩下。”
点竹微微颔首，又看向身后的上官晚栀：“上官晚栀，你是魅级刺客，此次的任务，是潜伏在角宫，负责情报传递与制衡云衔霜。角宫宫主沈砚之，是沈清寒的堂兄，对执刃之位虎视眈眈，你可以利用他，搅乱青玄宗的内部局势。记住，若云衔霜有叛变通敌之心，格杀勿论。”
上官晚栀躬身行礼，声音温婉柔和，与她的刺客身份格格不入：“属下明白。”
她的袖中，藏着一套特制的银针，针上淬着无色无味的迷药，正是魅级刺客的拿手好戏。此外，她还精通情报伪装与暗号传递，是无锋安插在青玄宗的一枚重要棋子。
点竹的目光扫过其余的刺客，一一分配任务：“魍级刺客，潜伏在青玄宗各处，监视长老会的动向，尤其要留意后山祠堂的动静；魉级刺客，作为后手，待时机成熟，便出手夺取羲和火鉴。记住，我们的目标是羲和火鉴，刺杀沈莫寒与沈清寒，只是为了制造混乱。”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还有，青玄宗的墨渊，你们要格外小心。此人看似叛逆不羁，游离于宗门权力之外，实则心思深沉，武功深不可测。连沈清寒都要让他三分，你们若是招惹了他，定没有好下场。”
提到墨渊，云衔霜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道玄色的身影。
那是在魔祖封印后的庆功宴上，她曾远远见过墨渊一面。他穿着一身玄色劲装，独自坐在角落，手中握着一把玄铁剑，剑峰冷冽，眼神淡漠，仿佛周遭的热闹都与他无关。那时的她，还是个躲在暗处的杀手，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林小白、沈清寒，还有角落里孤寂的墨渊，心中竟生出了一丝羡慕。
羡慕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羡慕他们可以拥有自己的信仰与追求，而不是像她一样，一辈子都活在黑暗里，被人控制，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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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份羡慕，很快就被现实碾碎了。
“好了，都下去准备吧。”点竹挥了挥手，“三日后，选亲大典开启，你们便混入选亲队伍，潜入青玄宗。记住，你们的身份，是贵女，不是杀手。从现在起，忘掉无锋，忘掉刺杀，只做你们该做的人。”
十二名刺客同时躬身，齐声应道：“属下遵命！”
话音落下，众人便转身离开了山洞，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树林里。
云衔霜与郑南衣走在最后，两人沿着山道，朝着山门外的方向走去。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她们身上，却驱散不了她们心底的寒意。
“云衔霜，你好像很害怕？”郑南衣转过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不就是一枚半月之蝇吗？跟着首领这么多年，你还怕这个？”
云衔霜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我不是怕，只是觉得，我们像极了这半月之蝇，一辈子都被人控制着，身不由己。”
郑南衣嗤笑一声：“身不由己又如何？只要完成任务，拿到解药，我们就能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机会摆脱控制。”她顿了顿，凑近云衔霜，压低声音道，“你以为我愿意替无锋卖命？若不是为了给我弟弟治病，我早就叛逃了。”
云衔霜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一直以为，郑南衣是无锋最忠诚的杀手，没想到，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放心吧。”郑南衣拍了拍她的肩膀，“等我们拿到羲和火鉴，完成任务，就向首领求解药。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无锋，找个没人的地方，过普通人的日子。”
云衔霜看着她脸上的憧憬，心中却泛起一丝苦涩。普通人的日子，对她们这些杀手来说，不过是奢望罢了。
她们的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又怎能奢望洗净铅华，回归平凡？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了山门外的官道上。官道上停着几辆马车，其中一辆马车的车帘上，绣着云家的徽记。云衔霜知道，那是她的“身份”。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淡紫色衣裙，迈步朝着马车走去。刚走到马车旁，一个身着青衣的小厮便迎了上来，恭敬地说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管家已经在车里等您了。”
云衔霜点了点头，提起裙摆，钻进了马车。
马车里，坐着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正是云家的管家，也是无锋安排在她身边的人。看到云衔霜进来，管家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递到她面前：“小姐，这是云家的族谱和信物，您务必记牢了。三日后的选亲大典，您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云衔霜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族谱，还有一枚刻着云家徽记的玉佩。她拿起玉佩，玉佩温润光滑，显然是上等的玉料。
“放心吧。”云衔霜的声音轻柔，与之前的冷冽判若两人，“我知道该怎么做。”
管家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记住，您是云家的嫡女，性子温婉，知书达理。在青玄宗，您要少说话，多做事，尽量博取沈清寒的好感。只要您能成为沈清寒的夫人，拿到羲和火鉴就容易多了。”
云衔霜点了点头，将锦盒收进了怀里。
管家又叮嘱了几句，无非是让她谨言慎行，不要暴露身份之类的话，便掀开车帘，走了下去。马车里只剩下云衔霜一人，她靠在车厢上，看着窗外飞逝的枫叶，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这场选亲大典，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是任务成功，摆脱控制？还是身败名裂，化为血水？
她只知道，从她踏入青玄宗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再也由不得自己了。
三日后，青玄宗的选亲大典如期而至。
旧尘山谷的广场上，搭起了一座巨大的彩台，彩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周围摆满了盛开的桃花与海棠，香气四溢。彩台中央，坐着一位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正是青玄宗的长公主，林小白。她头戴凤冠，面容清丽，眼神平静，周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威压，让人不敢直视。
彩台两侧，坐着青玄宗的长老们，还有各个宫殿的宫主。沈清寒一袭白衣，坐在林小白的左侧，眉眼温润，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引得台下的贵女们阵阵脸红。而墨渊，则坐在彩台的最右侧，一身玄色劲装，单手撑着下巴，眼神淡漠地看着台下，仿佛这场选亲大典，与他毫无关系。
他的手中，握着那把玄铁剑，剑穗上的流苏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折射出冷冽的光。
广场上，站满了前来参选的贵女，她们身着华服，环佩叮当，一个个貌美如花，气质不凡。云衔霜混在其中，身着淡紫色衣裙，低眉顺眼，显得格外不起眼。她的袖中，藏着那枚淬毒短刃，指尖微微泛凉。
郑南衣则穿着火红的襦裙，站在人群的前排，顾盼生辉，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她的腰间，挂着一把精致的佩剑，剑鞘上刻着江南沈氏的徽记，谁也不会想到，那剑鞘里藏着的，是一把见血封喉的淬毒短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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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晚栀则身着月白色长裙，站在人群的中间，眉眼温婉，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团扇，扇面上绘着青玄宗的山水图，看起来娴静而优雅。
林小白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广场上瞬间安静了下来。她的目光扫过台下的贵女们，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涧的清泉：“十年一度的选亲大典，今日开启。诸位贵女，皆是名门之后，才情兼备。此次选亲，旨在为我青玄宗择选两位佳媳，一位配少主沈清寒，一位配奇才墨渊。希望诸位贵女，能各展所长，不负众望。”
话音落下，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林小白微微颔首，继续说道：“选亲分为三轮，第一轮，比试才情；第二轮，比试武功；第三轮，自由择选。现在，第一轮比试，开始！”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贵女们便依次走上彩台，展示自己的才情。有的抚琴，有的作画，有的吟诗，一个个才艺双全，引得台下阵阵喝彩。
云衔霜站在台下，看着彩台上的贵女们，心中却在盘算着刺杀沈清寒的计划。按照点竹的安排，她要在选亲大典的高潮，也就是第三轮自由择选的时候，与郑南衣联手，刺杀沈清寒，制造混乱，然后趁乱夺取羲和火鉴。
她的目光落在彩台上的沈清寒身上，他正含笑看着台上抚琴的贵女，眉眼温润，看起来人畜无害。可云衔霜知道，这个男人，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能成为青玄宗的少主，能联手林小白与墨渊封印魔祖，必定有过人之处。
这场刺杀，绝不会轻易成功。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彩台最右侧的墨渊。
他依旧单手撑着下巴，眼神淡漠，可不知为何，当他的目光与她的目光相撞时，云衔霜的心头，竟猛地一跳。
墨渊的眼神，太锐利了。仿佛能看穿人心，看穿她伪装下的杀意。
云衔霜连忙低下头，心脏砰砰直跳，手心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她不敢再看墨渊，只能将目光重新投向彩台中央的沈清寒。
郑南衣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怎么了？慌什么？”
云衔霜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颤：“没什么。只是觉得，墨渊的眼神，有点吓人。”
郑南衣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墨渊，嗤笑一声：“不过是个叛逆的公子罢了，有什么好怕的？我们的目标是沈清寒，别管他。”
云衔霜点了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是无锋的杀手，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不该被一个眼神吓倒。
第一轮比试很快结束，几位才情出众的贵女脱颖而出，其中就包括上官晚栀。她的一首《青玄赋》，辞藻华丽，意境深远，引得满堂喝彩，连林小白都对她赞不绝口。
第二轮比试武功，贵女们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有的舞剑，有的耍刀，场面十分精彩。郑南衣也上台展示了自己的武功，她的剑法狠戾刁钻，招招致命，一看就是杀人的剑法，引得台下一片惊呼。
沈清寒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温润的笑容。
云衔霜没有上台，她按照计划，一直保持着低调，只是在台下静静地看着。她知道，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
终于，第三轮自由择选开始了。
按照规则，贵女们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心仪的人，若是对方也同意，便可以结成连理。
贵女们一个个走上彩台，有的选择了沈清寒，有的选择了墨渊，还有的选择了其他的宗门弟子。沈清寒始终含笑点头，却没有答应任何一个贵女。墨渊则更加直接，凡是走到他面前的贵女，都被他一句话打发了：“无趣。”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漠，让那些满心欢喜的贵女们瞬间红了眼眶。
就在这时，郑南衣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上了彩台。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沈清寒，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娇纵：“沈少主，小女子郑南衣，心仪你已久，不知你是否愿意娶我为妻？”
她的话音落下，台下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和沈清寒的身上。
沈清寒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郑姑娘的武功，确实出众。只是，本少主心中，已有心仪之人了。”
郑南衣的脸色一沉，按照计划，沈清寒应该会假意答应她，然后她再趁机出手刺杀。可现在，沈清寒竟然拒绝了她。
难道计划暴露了？
郑南衣的心头一紧，正准备强行出手，却听到沈清寒继续说道：“不过，郑姑娘的心意，本少主心领了。这样吧，本少主与你切磋一番，若是你能赢了我，本少主便答应你的请求。”
切磋？
郑南衣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个机会！只要她在切磋中接近沈清寒，就能趁机刺杀他！
她立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沈少主，得罪了！”
话音落下，她便拔出腰间的长剑，朝着沈清寒刺去。剑锋凌厉，带着浓浓的杀意，正是魑级刺客的瞬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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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寒依旧含笑站在原地，直到剑锋快要刺到他的胸口时，他才缓缓拔出腰间的玉剑，轻轻一挡。
“叮”的一声脆响，郑南衣的长剑被震飞出去，她本人也后退了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台下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看似温雅的沈清寒，武功竟然如此高强。
云衔霜的心头一沉，情况有些不对劲。按照点竹的情报，沈清寒的武功虽然不错，但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击败郑南衣。
就在这时，沈清寒突然朝着郑南衣冲了过去，玉剑直指她的咽喉。郑南衣大惊失色，连忙躲闪，可沈清寒的速度太快了，她根本躲不开。
眼看玉剑就要刺穿她的咽喉，郑南衣猛地一咬牙，从怀里掏出那把淬毒短刃，朝着沈清寒的胸口刺去。这是她的杀招，也是无锋特制的毒匕首，只要划破一点皮肤，就能让人瞬间毙命。
沈清寒仿佛早有预料，他侧身躲过匕首，玉剑顺势划过郑南衣的手腕。
郑南衣惨叫一声，匕首掉落在地，手腕上鲜血直流。
“大胆刺客！竟敢在选亲大典上刺杀少主！”
一声怒喝响起，只见柳夫人柳凝雾从彩台后面走了出来，她身着一袭粉色长裙，面容温婉，眼神却带着一丝狠戾。她挥手召来宗门弟子，厉声喝道：“拿下！”
宗门弟子们一拥而上，瞬间将郑南衣制服。
郑南衣挣扎着，怒吼道：“沈清寒！你耍诈！有种跟我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沈清寒收起玉剑，脸上的温润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他看着郑南衣，声音淡漠：“刺客？你以为，本少主不知道你的身份吗？”
云衔霜的心头猛地一震，计划真的暴露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匕首，正准备冲上去救郑南衣，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着她。
她抬头一看，只见墨渊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正目光锐利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的警告，仿佛在说：“敢动一下，死。”
云衔霜的脚步，硬生生地停住了。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被制服的郑南衣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
“半月之蝇！”云衔霜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知道，郑南衣的半月之蝇发作了！
点竹竟然提前触发了半月之蝇！
“轰”的一声巨响，郑南衣的身体炸开，血肉四溅，一股黑色的毒雾瞬间弥漫开来。
台下的贵女们吓得尖叫连连，纷纷四散奔逃。广场上一片混乱。
沈清寒被毒雾笼罩，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晃了晃，朝着彩台下跌去。
“少主！”柳凝雾惊呼一声，连忙冲过去想要接住他，可已经来不及了。
沈清寒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正是郑南衣掉落在地的那把毒匕首。
“少主！”
“沈少主！”
惊呼声此起彼伏，整个广场陷入了一片混乱。
云衔霜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计划完全乱了。郑南衣死了，沈清寒也死了。那她的任务，该怎么办？羲和火鉴，该怎么夺取？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沈清寒的尸体上，还有旁边的柳凝雾。
柳凝雾的脸上，虽然带着惊慌，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云衔霜的心头，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这不是意外，这是一个局！
一个针对郑南衣，针对她，甚至针对沈清寒的局！
而设局之人，很可能就是柳凝雾，还有……
看似死去的沈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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