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朱慈烺：太祖爷爷保佑，大明有救了
听到仙长问起黄金，十五岁（虚岁）的朱慈烺眼神不再锐利，而是黯淡无光。
自皇伯考驾崩、父皇登基后，国库黄金本就不充裕。
结果又遇到连年的辽东战事和流民暴乱，不得不动用黄金向鞑靼部落购买战马。
此外为了安抚各地的将领和官员，本就不多的黄金又被赏赐下去。
数年累积下来，国库几近耗空。
尤其是去年清酋皇太极第六次入塞侵扰京师时，为了犒赏、激励大军，户部国库最后黄金的全部耗尽。
连正月朝贺时的照例赏赐都发不出去，最后还是父皇熔毁宫中金器充作赏赐作罢。
更痛苦的是，由于各地作乱不断，朝廷税赋急剧减少。
现在别说黄金了，国库连白银都只剩十数万两。
良久之后，朱慈烺咬牙决然道：“孙总，不知恭请毛瑟大仙需要多少黄金？我会想尽办法筹集。”
国库已经没有黄金，父皇的内库也几乎没有了。
但皇宫还有不少金器，他的太子府上也有一些金器。
而据刚才那位雷仙官所述，有三种名为毛瑟、加特林和机炮的武器。
从称号来看，加特林和机炮肯定威力无边。
但想来恭请这两款菩萨神器，所需黄金代价不小。
故而他打算把皇宫和太子府上的金器全部融掉，暂时先求得毛瑟火器回去。
等拿了毛瑟后，再想办法弄到更多的黄金，以便求取加特林和机炮。
至于黄金从哪里来？
朱慈烺已经想到了办法。
刚刚仙长的三位仙官闲聊时提及，贼首李自成攻陷京师后曾大肆抄家，竟然抄出数千万白银。
京师的官员和勋贵家中既然有白银，那定然也有黄金。
尤其是按三位仙官的说法，国丈外祖家在国难当头时，在父皇万分恳求下只肯捐献一万两银，居然还向母后求救，逼母后拿出五千两嫁妆。
就这还被贪墨两千两，最后只捐献出一万三千两银。
而城破之后抄家，外祖家仅白银便多达五十万两，此外还有各种珍宝财物数十万。
身为皇明国丈，危难关头竟然是这等表现，皇明如何好的了？
国丈如此，那其他大臣与勋贵又是何等模样可想而知。
为了挽救皇明江山社稷，就只能请这些虫豸们先赴国难了。
听到朱慈烺的问询，老雷三人皆是一愣。
他们当然能感受到这位朱太子语气中的决绝，也很清楚朱慈烺会用什么样的手段筹集黄金。
因而对眼前的少年太子感官大变。
尤其是老宋，更是眼前一亮，对着朱慈烺看了又看。
作为搞明史研究的专家，史料上对于这位末代太子并无太多记载。
有说城破后被俘虏，而等李自成败退后，这位末代太子在乱军中失踪。
也有说城破之时，在忠心的守卫护送下，趁乱逃出了京师。
可不管真相如何，从此再无此人的消息，故而史料对其着墨不多。
但现在看来，崇祯帝这位太子似乎有着远超其父的奋勇。
只是不知道是少年人无知而无畏，还是真的有能力重振大明。
作为专家，他当然应该对历史保持中立。
可作为一名普通人，他更希望是后者。
想到这，老宋决定帮朱慈烺一把，于是开口道：“孙总，既然朱太子有心，我看先提供一批毛瑟吧。”
之前老雷给其他时空提供毛瑟火器时，他曾打听过成本和价格。
由于毛瑟的技术已经远远落后被淘汰，只能重新制造生产线，因而成本较高。
每支毛瑟连带一个基数弹药的成本大约在600元。
至于提供给历史时空的价格则是一两黄金两支。
虽然看似暴利，但在孙总制定的规则里，所有的武器采用记账的形式。
历史时空不用真的付那么多黄金，将来以矿产等资源冲抵即可。
老宋的想法直截了当。
按等价原则计算，朱慈烺带来一斤黄金价值近40万，可带走6、700支毛瑟以及相应基数的弹药。
既是如此，那就按照成本价提供一批毛瑟，比如说两三千支毛瑟，先让朱慈烺掌握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
等朱慈烺稳定住局势后，再拿黄金亦或是矿产抵账便是。
一旁的老肖自然明白师弟的想法，跟着出声帮腔。
他也希望这位少年太子能翻盘。
而老雷的表现更为急切，在与老宋、老肖的交谈中，他已经觉得崇祯多半靠不住。
想要掌控明末时空，很大可能还得落在这位末代太子的头上。
于是开门见山问：“朱太子，你现在身上带着黄金吗？或者黄金饰品之类的？”
朱慈烺闻言一怔，旋即苦笑着摇摇头。
这些年为了筹集军饷，不仅父皇与母后勤俭，他也万分克俭，甚至懂事后便把册封太子时的大部分赏赐交还给父皇，发卖后充作军饷。
身上哪里有黄金，更别提黄金佩饰了。
没有？
老雷三人顿时傻眼。
没想到朱慈烺作为太子，哪怕是末代太子，居然身上没体现皇家威仪的佩饰？
这可怎么办？
三人只得看向孙总。
朱慈烺惯会察言观色，急忙道：“孙总，我下次过来时，一定带来黄金。”
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连忙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递给最近的老雷。
“这是当年册封太子时，母后为我求取的平安佩，还请孙总收下。”
“玉佩你留着吧。”孙泽摆了摆手，又接着道，“等会你离开时，送你一支毛瑟带回去便是。”
从刚才的几个问题来看，朱慈烺的表现远超预期。
不管是提议编练新军、召集勤王兵马，还是筹集黄金兑换武器，朱慈烺至少在态度和思路上很是积极。
尽管免不了有些天真，但不中二热血还能被称为少年吗？
况且现在老朱的基业岌岌可危，不搞大动作就只有如历史上那般等着慢性死亡。
虽然此刻朱慈烺身上没有黄金，但每个新穿越者第一次都有免费额度。
而此前除了一瓶冰可乐，朱慈烺并未带走任何东西，这次刚好能带走一支毛瑟枪。
朱慈烺终于面露喜色，恭敬给孙总和三位仙官拜礼道谢：“多谢孙总！多谢三位仙官。”
孙泽起身朝仓库走去，随口道：“先带你看看毛瑟。”
由于已经确定农家乐作为新址，所以仓库的物资已经见底，但好在毛瑟还是有的。
等看到孙总和三位仙官提及的毛瑟后，朱慈烺脸上露出一丝迟疑。
因为毛瑟和朝廷的快枪、鸟嘴铳非常相似。
左庶子、左中允等东宫属官曾说起过朝廷的火铳难堪大用，他也曾亲手使用过三眼铳。
尽管射程和威力比弓箭要强一些。
可火铳使用较为繁琐，而且很依赖天气，反倒不如弓箭便利。
因而对于眼前的毛瑟，他难免有一丝失望，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毕竟现在除了孙总和三位仙官，他还能倚靠谁呢？
孙泽看了一眼故作镇定的朱慈烺，哪里不明白他的忧虑，于是随口道：“老雷，你给朱太子演示下？”
按理来说，要演示毛瑟最好是到农家乐那边，那里有水教官的基地，既方便又安全。
可现在天色将黑，赶去农家乐再召唤朱慈烺，需要一个小时，时间上来不及。
因而只能让老雷在烟酒店做演示。
幸好烟酒店周围全都封禁，如果只是一般射击演示，不至于闹出安全乱子。
老雷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因而将在弹匣里留下两颗弹药。
然后又随手拿起之前承托物资的木质托盘重叠堆码在仓库外墙。
“朱太子，你看仔细了。”
说完拉开一百米左右的距离，抬手举枪瞄准。
砰！
砰！
朱慈烺还未反应过来，老雷就已完成射击并退下弹匣进行安全检查。
等众人走到外墙的木托盘处，朱慈烺下意识的用手抚摸被弹药击穿的孔眼。
又翻开上层的托盘，直到第三层才看到深深镶嵌进木板的弹头。
顿时一脸震惊！
无它，毛瑟的威力太强了！
这些木板厚度大约半寸，而毛瑟的弹药竟然直接击穿三块木板，卡死在第四块木板上。
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朱慈烺立刻兴奋到语无伦次：“这…，这毛瑟……，我……”
听到朱太子断断续续的话语，老雷打趣道：“朱太子，毛瑟演示效果还满意吗？”
“满意！太满意了！”朱慈烺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孙总，可否让我打上一发？”
孙泽哈哈一笑，示意老雷指点毛瑟使用的要点。
几分钟后。
砰！
砰！
砰砰砰！
朱慈烺打空一个弹匣，然后激动的飞奔到外墙托盘处查看结果。
除了一枚打中木托盘外，大部分都脱靶打在外墙上。
可即便如此，依旧让他亢奋不已。
因为托盘上的孔眼证明即便是第一次接触到毛瑟的他，也能达到同样的击穿效果。
而脱靶打在砖墙上的弹头，更是给砖墙打的坑坑洼洼。
如此强的威力，哪里是皇明所用的快枪、鹰嘴铳能比的？
朱慈烺双目怒睁，眼里泛起一道道泪光，噗通一声匍匐跪地：
“太祖爷爷祖灵保佑，我皇明有救啦！”
“多谢孙总仙长赐下毛瑟神器。”
孙泽先示意老宋拉起朱慈烺，然后笑着道：
“你把这支毛瑟带回去，给你爹展示一番吧。”
“明天下午，也就是你那边的两天后下午，我会召唤你过来。”
朱慈烺闻言又要跪谢，却被老宋阻止，朗声道：“孙总不喜欢繁文缛节，你回去后尽量说服你父皇。”
朱慈烺重重的点了点头，再次道谢后带着毛瑟火器与一个基数的弹药欢天喜地的消失不见。
等朱慈烺离开后，孙泽和老雷三人重新回到店里。
老雷一口气灌下大半瓶矿泉水，又抹了抹水渍，才大笑道：“太好了，看来明末时空也马上要大干快上咯。”
老肖摇了摇头，泼冷水道：“别高兴的太早。”
老雷一愣，什么叫别高兴的太早？
在他看来，或许是由于大明处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中，朱慈烺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
明明只比蜀后主大四岁，但表现冷静且从容。
甚至比小两岁的李承乾更稳重，更像是皇位接班人。
朱慈烺的表现虽说算不得完美，但已经非常不错了。
可听老肖的意思，似乎是觉得朱慈烺靠不住？
于是转头看向身旁的老宋，开口问：“老宋，你觉得朱慈烺靠得住吗？”
老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眼看向孙总，“孙总，我觉得这事怕是还有变数。”
老雷更是疑惑不解，怎么连研究明史的老宋也认为朱慈烺靠不住？
于是同样转头看向孙总，想听听孙总是什么意见。
孙泽微微颔首，笑着道：“这事还有得拉扯。”
他相信朱慈烺带着火器回去后，多半能打动崇祯。
现在的崇祯就像落水即将溺死的人，哪怕是根稻草也会死命抓住不放。
更何况现代的扶持可不是稻草，而是能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的提携。
但崇祯生性多疑、刚愎自用且优柔寡断，等大明短暂稳定住局面后，肯定会出现反复。
而且崇祯的威望远不如之前的大明皇帝，朝中的虫豸众多。
就算崇祯有心，也会受到诸多掣肘。
毕竟想倚靠后世的扶持，那几乎要得罪现在的所有利益集团。
老雷一拍大腿，顿时急了：“孙总，那该怎么办？”
大明有没有救还在其次，关键是没了崇祯的支持，开发明末时空就是空欢喜一场啊。
经过此前的闲聊，他已经明白此时的大明已经和世界有了初步接触。
正是借着明末这个窗口大肆倾销现代物资并换取各种资源的大好时机。
这么好的平台，甚至比除了明太祖时空外的其他历史时空还要更好，可不能浪费了。
奈何偏偏孙总去不了明末时空，也带不了其他现代人过去。
否则他都想立刻打报告申请一队人马，带着专业装备帮崇祯平定天下了。
孙泽莞尔一笑，“崇祯不行，不是还有朱慈烺吗？”
……
（徐光启曾重金购买了四门东印公司生产的舰载加农炮。）
（后来又通过教会关系，从葡萄牙请到炮师哥里亚等七个人到京城，仿制出上百大将军炮（红夷大炮），培养了千余熟练的炮手，组建了大明第一支专业化炮兵部队——神机营！）
（徐光启死后，神机营被裁撤，主力或死或逃，部分人称为了皇太极的炮营主力。）
（大明从万历开始引进过大量火铳并成功仿制生产，比如快枪、三眼铳、夹靶铳、神枪、鸟嘴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