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遇袭经过，查清幕后黑手
听到狄青的话语，赵祯君臣脸色一变。
“狄提举，你可有证据？”韩琦出声问道。
他先前就断定狄青遇袭这件事定然是内外勾结，但苦于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现在狄青这么说，必然是知道点什么。
其余众人也是纷纷出言相询。
孙泽见状连忙示意众人给狄青腾出一些空间。
狄青这才缓缓讲起他遇袭的经过。
通过对讲机得知官家让速速返回汴京时，狄青正在广信军的釜山铺勘察，此处往北十余里便是北虏的长坡口军寨。
由于釜山铺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因而此地不仅驻扎着边军，还有往来于两国的牙侩商人。
狄青经过缜密勘察，又细细询问过来往商人，确认北虏那边并无异常。
所以接到诏令后便随即动身南返。
可刚离开釜山铺不足十里，突然遭遇到大股‘山匪’袭击。
这些人根本没索要钱财之类的，见面便是一阵箭雨。
狄青马上指挥火器禁军反击，同时又命人往广信军郡所遂城求援。
得益于火器兵的超强战斗力，‘山匪’损失惨重。
正常来说如真是匪患，在这种打击之下必然崩溃后四下逃窜。
可对方完全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反倒是顶着巨大的杀伤不断增援。
狄青知道有异，于是马上用专业对讲机汇报给汴京的种世衡与范仲淹，然后边打边往遂城方向撤退。
但对方紧追不舍，火器禁军终究因为数量太少，不断开始出现伤亡，而遂城的救援却迟迟未至。
狄青也身中数箭，在这种情况下只得在火器兵的拼死掩护下，往相邻的安肃军方向撤退。
最后狄青强撑着见到安肃军的边军，然后又撑了两日见到了前来接应的种世衡，没说上两句便陷入昏迷。
“狄提举，你说最后接应你的是安肃军方向的边军？”韩琦一脸凝重道，“更近的广信军却没派人？”
保州作为对抗北虏的军塞重镇，下辖广信军、安肃军、永宁军和顺安军等四处郡治。
尤其是广信军和安肃军两处因为与北虏接壤，朝廷在此设置了大量军寨，驻扎着大量禁军、边军。
不说密不透风，起码也是步步为营。
可狄青派出求援的竟然没能带来援军。
是信使被拦截了，还是广信军遂城的边军有问题？
若是前者还好，但要是后者那问题可就大了！
这意味着狄青这次的遇袭连大宋的边军也有参与。
狄青摇摇头，“未曾见到广信军方向派来的支援。”
一旁的范仲淹连忙道：“我事后仔细询问过遂城以及相邻各军寨，他们都没见到有人来求援。”
自澶渊之盟后，朝廷不仅在沿边城寨如雄、霸、保等州囤积了重兵，还设置了缘边安抚司刺事，用来刺探北虏情报。
而安肃、广信、顺安等军，最是要切之地，与北敌接境，路径平坦，绝无险隘控扼之所。
因而这几处的力量更为密集。
但广信军这边无论是禁军边军，还是缘边安抚司刺事，都没有接到相应的求救，也没有探知到大股‘山匪’的存在。
反倒是相邻的安肃军缘边安抚司刺事，上报说前一阵有好几股北虏商队通关进到大宋行商。
由于商队持有颁发的文牒，所以通关很顺利。
安抚司暗中跟了一阵也没发现异常，最终就没再继续关注。
现在想来，这几股商队肯定有问题！
狄青也补充道：“那些山匪极为彪悍，而且行事颇有军阵法度，绝非普通匪患。”
他又不是没见过匪患。
此前为了锻炼火器兵的实战能力，同时也为了统一商税，他和种提举一起对京畿周边的匪患进行了清剿。
那些平时为非作歹、坐拥一地的匪患大盗，在毛瑟火器面前不堪一击。
通常只打上几排弹药，对方要么被全歼，要么只得束手就擒。
可这次的‘山匪’却能顶着巨大的杀伤前赴后继。
况且普通匪患能持有弓箭就算悍匪了，可这次的‘山匪’们却持有大量的箭弩，甚至还有部分人着甲。
无论怎么看，这些人都应该是军士假扮的！
至于具体是哪方的人，狄青虽没证据，但心中却隐隐有了猜测。
其他人听完分析面色各异，但显然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想法。
此前开封府衙役拿着粗陋滑膛枪就将开封府地道里无法无天的无忧洞给灭了。
而几十名训练不久的毛瑟火器兵便能将盘踞京畿周边十数年的匪患清剿一空。
但现在狄青领着二十名经过更严格训练的火器禁军，竟然被‘山匪’打的近乎全灭。
这怎么可能？
所以必然是内外勾结，调动军士化妆进行偷袭！
“官家，臣请彻查此事！”包拯厉声道。
作为开封府尹，他深切的感受到新政好处日显。
宝钞的全面铺开，极大的活跃了商业市场。
统一商税，更是让普通百姓和小商贩们拍手叫好。
而受益的不是老百姓，官府也因此获益匪浅。
光这两月的时间，开封府收到的税几乎与之前整年的数额相当。
并且这么高税收的情况下，竟然没有人觉得开封府苛捐杂税太多，反倒是认为官家和朝堂的改革是做了大善事。
有了足够的税收，在官家的许可下，他拿着钱修建完善新蒙学，又修整开封府街道，接济孤寡老人等。
种种举措不仅为他赢得了包青天的美誉，更是让民众对于官家的崇敬来到了空前的高度。
这些变化包拯全看在眼里，现在面对有人内外勾结意图破坏当前的大好局面，他自然愤愤不已。
大宋的强盛绝不可因此而中断！
对于那些敢吃里扒外的逆贼，必须重拳出击！
吕夷简、晏殊、欧阳修等人同样纷纷出言要求官家进行彻查。
赵祯愤然开口道：“此事便由吕相公、晏相公居中调度，范卿会同包卿、韩卿主理。”
“朕只有一个要求，七日里必须查出真相。不管涉及到谁，绝不姑息！”
他的恼怒切实可见。
在先生的支持下，大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步步好转。
朝廷的各项税赋大幅增加，开支却缓慢减少。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疏浚开封府外的汴河。
换做以往，要想疏浚少说得砸下上百万贯，耗费数年的功夫。
可经过先生点拨后，将淘汰的禁军化为大宋工程队，再辅以炼钢炉锻造的优质工具。
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完成了大部分的疏浚工作量，并且只耗费了二三十万贯。
没花什么代价就解决了困扰多年的冗军问题，同时又提高了汴河的运载能力。
真真是花小钱却能办了大事、办了实事！
有了经验后，赵祯与朝臣们商议后还打算将各处道路重新铺设一遍，加快商贸的流通。
除了这些，先生带来的专业对讲机已然下发到各路、州、府主官，以及暗中派驻各地的皇城司押班手中。
地方上的天灾人祸、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上报。
赵祯第一次有了作为大宋官家，天下尽在掌握的感觉。
如此大好局面之下，竟然发生了有人内外勾结破坏新政的大案，他如何不愤恨？
等查实了幕后主使，赵祯觉得祖宗之法也不是不能破，非得将这些人统统干掉不可。
听到官家的口谕，被点到名的吕夷简、晏殊和范仲淹等人心中暗暗叫苦。
能探查到狄青动向，并勾结上北虏和西贼，同时还能遥控边境重镇的禁军、边军。
能做到这些的，必然是朝堂的大人物。
这人或这些人定然身居幕后，决计不会留下多少有用的线索。
况且目前真正有用的线索几乎没有，‘山匪’尸首几乎没留下线索，而狄青透露的消息也不足以确定嫌疑人。
这种情况下，想要短短七日内查到幕后黑手谈何容易？
而此事干系重大，又不可能随便抓批人交差。
因为这样做既放过了真凶，又给新政后续埋下了巨大隐患。
立志于干出一番大事业、青史留名的几人自然不会这么做。
可官家既然下了口谕，再加上孙大王当面，几人只得连声应下。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富弼突然开口：“孙大王，不知道历史上可曾有相关史料记载？”
范仲淹眼前一亮。
对啊，怎么就没想到呢？
只要请孙大王在后世史料上查一查，谁是幕后黑手那还不直接水落石出？
就算暂时找不到证据也无所谓！
有了嫌疑人名单，还怕问不出具体细节？
看到众人用期待的目光盯着自己，孙泽哈哈一笑：
“历史上可没有这个事件的记载，真要说历史，现在范处长你和韩副处此刻还在边境跟西贼大眼瞪小眼呢。”
“而狄青更是才刚出头，只比无名小卒强一些。”
现在赵祯时空的历史已经因为他的出现而面无全非。
哪里还有捷径可走？
众人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皆是自嘲的笑着摇摇头。
是啊，孙大王出现仿若神迹，历史已经不可考。
否则，众人又怎么可能齐聚朝堂？
要按照大宋原来的规矩，现在范仲淹、韩琦和富弼应该都分散在各地才对。
见众人失望的神情，孙泽话锋一转：“不过也不是没办法。”
范仲淹眼神泛起一丝希翼，拱手道：“还请孙大王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