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试射40火，醒悟的赵祯君臣
作为接触到的第一位穿越者，孙泽给赵祯时空的重视和投入程度都挺高。
但赵祯君臣的表现远不到他的预期。
这次带来40火，就是想做最后一次尝试。
若是还不行，那就把重心先投到老朱和李世民的时空去。
这时已经将所有准备工作完成的老雷开口问起在哪里进行测试。
“不如就在之前测试六灵牌大炮的地方如何？”赵祯转头道。
见先生点头，连忙吩咐种世衡前头开道。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之前进行测试的地方。
自从上次测试过六灵牌大炮后，这片地方现在已经被圈禁起来，当做火器禁军的备用训练场地。
老雷并没有直接对着远处来上一发，而是让范仲淹找人去远处设立标靶。
等问清要求后，范仲淹领着人亲自跑到一千步远的地方设置标靶。
剩余众人有些疑惑，上次六灵牌大炮的射击距离可比这要远的多。
但没人发出疑问，全都默默的注视着。
不多时，范仲淹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官家，孙大王，那标靶已经树好。”
孙泽这才冲老雷示意可以开始演示了。
得到许可的老雷让一直守在旁边的范仲淹离远点。
40火使用时后方是不能站人的，否则直接被喷熟。
然后直接拿起40火扛在肩上，瞄准之后扣动了扳机。
噗！
众人听见一声闷响，随后看到雷部长肩膀后面喷出一长串的火焰。
接着便看到那枚长条形的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奇怪的直线直奔远处的标靶。
嘭！
几息之后远处标靶的位置闪过剧烈的火光。
赵祯君臣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望远镜打量起来。
“炸碎了？”范仲淹一脸不可置信，喃喃自语道。
刚才的标靶是他领着仙器监的禁军亲自搭建的。
虽说因为时间和条件限制，牢靠程度肯定是不如野外工事。
但也是按照大宋禁军野外扎营的标准建造的。
甚至他还在雷部长的要求下特意多搭建了一层防护栅栏。
可是现在被四灵火命中后，似乎整个标靶建筑已经被炸碎了。
范仲淹放下望远镜后，兴奋道：“孙大王，能否再给多给点时间，我想重新搭建一处标靶。”
孙泽笑着答应了。
这次老雷带来的可都是高爆穿甲弹头，专门对付坦克和建筑工事的。
用来打北宋的土工作业，完全是大炮打蚊子。
得到许可后，范仲淹兴冲冲的叫上仙器监提举种世衡一道奔向远处。
他之前虽在陕西路担任经略副使，有过带兵的经验。
但论起知兵懂军，肯定是不如种世衡这位沉浸多年的老将。
这次带上下属，就是想将标靶搭建的更完善一些。
等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二人回到了原地。
老雷这次同样干净利落的架起40火，再次将标靶炸的粉碎。
范仲淹瞬间呆滞，而一旁的种世衡同样目瞪口呆。
作为经年宿将，他有着丰富的行军布阵经验。
刚才搭建的标靶其牢固程度已经堪比他与西贼对峙时的营地，便是用作野战宿营也完全足够了。
可这样的防护在那四灵火面前如同纸糊的窗户，一捅就破！
“官家，臣请再试一试。”种世衡神情亢奋大声道。
亲眼见识过四灵火的威力后，他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用石块、木料等垒建出一座标靶，用来模仿当初他与西贼对垒时修筑的简易城池。
赵祯闻言转头看向先生，而孙泽则抬手看了看时间，然后开口道：
“一炷香的时间，你尽可能调动资源去搭建。”
之所以强调时间，是因为老雷只能停留一个小时。
而现在已经过去二十余分钟了。
种世衡领命而去，而范仲淹则围着雷部长询问四灵火的细节。
经过刚才两次发射，他发现四灵火虽然射程不如六灵牌，可威力相差无几。
但是四灵火却要灵活的多，使用上也更加简单。
六灵牌大炮需要复杂的计算弹道落点，而四灵火只需要架在肩膀上直接瞄准就行。
前者掌握起来需要长期且严格的训练，而后者估计只需要简单的培训即可。
否则之前孙大王也不会说那句让他们都试试的话。
想到这，范仲淹直接道：“雷部长，等会能否让我来发射？”
老雷哪里敢自作主张，转头看向孙泽。
孙泽笑着点了点头，同意了。
40火其实是配有脚架的，只不过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没人使用而已。
尤其是在冲突热点地区，40火号称游击神器。
往往都是快速组装、快速射击、快速跑路，哪里有那闲工夫使用脚架。
但对于范仲淹等人来说，脚架无疑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安全。
见孙大王同意，范仲淹激动的拿起望远镜看向远处，等待着种世衡的搭建结束。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种世衡终于返回：“官家，臣已经搭建好了。”
而老雷此时也替范仲淹架好了脚架。
范仲淹深吸一口气，按照雷部长刚才的教导，透过瞄准镜锁定远处的标靶，随即扣动了扳机。
几息之后，远处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歪了！”老雷看了一眼，给出了结果。
范仲淹讪讪一笑，其实不用雷部长说他就已经知道结果，刚才太过激动导致手抖了一下。
“哈哈，范处长，”包拯大笑一声，“还是让我来吧。”
“包龙图，你作为开封府尹是没机会上阵的，”韩琦急忙道，“不如让我先来如何？”
富弼不甘示弱：“二位都别争了，还是我来打这一发吧。”
他此前受命出访北虏，可没少被北虏用军事实力明里暗里奚落。
此刻见识到四灵火的威力后，哪里还忍得住心痒难耐。
孙泽看的一乐，直接道：“人人都有份。”
若是赵祯君臣以后都能这样闻战则喜，这次也没算白来。
几人这才作罢，商议一番后于是按照中进士的年龄进行先后排序。
包拯与韩琦同一年中进士，但包拯年纪大，所以抢得了先机。
“诸位，我就却之不恭了。”包拯开口笑道，随即按照雷部长的讲解，匍匐瞄准后扣动了扳机。
“歪了！”老雷面无表情。
接着是韩琦。
“歪了！”
然后是富弼。
“同样歪了！”
最后是欧阳修。
“还是歪了！”
这下再也没人能笑的出来。
刚才看雷部长演示似乎很简单，几乎是抬手就射，让几人觉得应该很容易才是。
可等五人接连都射偏后，大家只觉得肩头沉甸甸的。
因为这丢的可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脸面了，而是丢的大宋的脸面。
赵祯脸色同样不好看，刚想开口表示自己亲自上，一旁的种世衡上前一步：
“官家，臣请出战。”
作为武将，他一般很少在官家与孙大王谈正事时发言。
但现在关系到大宋的荣辱，身为官家最信任的武将，他不得不站出来。
况且他本就非常想亲自试试四灵火对垒筑的标靶能造成多大的效果。
种世衡匍匐在地，稳稳的用肩膀抵住后座，扣下了扳机。
嘭！
稳稳命中。
“好！”用望远镜打量着结果的众人连声叫好，“种提举打的准。”
随即众人移步到标靶处，只见垒筑标靶的石块被炸的飞溅开来。
原本坚固的大石块现在几乎全成了碎石，木头更是碎成了渣。
“四灵火竟然有如此威力？”韩琦倒吸一口凉气。
他此前作为经略副使，同样领军与西贼对峙。
虽未有正面交锋，但对于军事还算熟悉。
大宋禁军很难在野外长期正面对敌。
只能靠着垒筑城池，然后固守，伺机出战。
而西贼由于缺乏相应的攻城军备，几乎拿大宋的城池毫无办法。
这让韩琦一度觉得有城池为倚靠，便能高枕无忧。
可现在亲眼目睹孙大王带来的四灵火后，他再也不敢做此想。
幸好孙大王是站在官家一边，否则若是让西贼或者北虏得了这四灵火，大宋怕不是不出几月便要亡国。
范仲淹表情一脸肃然。
有毛瑟火器后，对付西贼的重甲铁鹞子已经不再是头疼的难题。
可要对付北虏和大宋那同样的城池，光靠火器显然是不够的。
若是北虏坚守城池不出，那就只能采取围困战术，费时费力！
而现在有了这四灵火，再加上此前的六灵牌大炮，或许对付厚实的城墙依旧力有不逮。
但对付城池里的敌军，完全能够在心理上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晏殊突然开口道：“官家，臣请组建火炮军，专门用来对付北虏。”
他此前除了问好就没怎么说过话，而是一直仔细观察着。
发现孙大王这次的表情不如以往，等看到孙大王示意那位雷部长拿出四灵火后，便心有所悟。
而刚才几人争抢试射四灵火，他发现孙大王的心情似乎变好了。
在到最后种世衡试射成功，孙大王的神情便如以往那般。
这让晏殊终于明白缘由，因而不等官家说话便开口提出了建议。
众人这时俱都回过味来，纷纷拱手表态。
上次孙大王说六灵牌大炮掌握有难度，所以暂时不能大规模提供而是选择用手榴弹来替代。
可这次为什么带来与六灵牌大炮威力相仿，却简易、灵活得多的四灵火过来？
肯定是官家去到孙大王处时，说起北虏使者团的到来让朝臣们举棋不定的。
导致孙大王对大宋的观感下降。
之所以带来四灵火，是想借此试探大家对于北虏或者说其他一切外敌的态度。
“朕也有此意。”赵祯连忙点头：“那北虏若是以为朕的大宋好欺，便让他们瞧瞧朕有先生之助后的实力。”
他现在同样反应过来，为什么先生之前会给雷部长打电话，让雷部长准备40火并同时跟着一道穿越而来。
先生定是对他们君臣表现出的迟疑和畏缩不满。
好在先生并未真的直接放弃，而是再次给了他们机会。
而他当然得抓紧这次才行！
况且见识过先生那里的规模化工业能力后，赵祯并不觉得北虏有多么的不可战胜。
再厉害的北虏兵士，能在毛瑟火器前抗几发子弹？
再厉害的骑兵冲锋，一炮下去能留个全尸吗？
先前的迟疑不过是在朝臣们纷争之下的习惯性犹豫罢了。
想明白这一点，他清了清嗓子：
“欧阳卿，你这次负责与北虏使者谈判增加岁币一事。只要能拉扯超过三月便算大功。”
“朕决定了，无论谈判结果如何，三个月后便发兵征讨西贼！”
“诸卿以为如何？”
众人对视一眼，然后才拱手道：“臣等定当竭尽全力！”
不管内心怎么想，至少此刻众人明白得拿出态度来才行。
看到这一幕，孙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缓缓道：
“倒也不一定三个月就出战，还是要等待合适的时机。”
刚才赵祯君臣的表态显然已经明白他这次带40火过来的用意。
既是如此，那就不必真的逼迫他们掐准时间就开战。
只要赵祯君臣能够树立起强者的心态来，晚上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的完全可以。
这时老雷突然道：“孙总，我要回去了。”
孙总抬手看了看时间，点点头准备命令老雷回去。
“先生稍等，”赵祯连忙道，“我让人准备了一些礼物，正好请雷部长连同矿石一同带回去。”
说罢便让内侍押班张茂则领着众人重新回到堆场。
几分钟后，老雷拎着两个木箱，带着一地的钨矿木框消失不见。
等老雷离去后，赵祯继续笑着道：“先生，不若到大内一叙？说起来，我还没设宴款待过先生呢。”
孙泽哈哈一笑，随口道：“不如请我去著名的桑家瓦子坐一会？顺道看看这一代的李师师是何等模样。”
啊？
赵祯一愣，带着先生与群臣逛桑家瓦子？
只怕不消半天，便能成为汴京街头巷尾的头号绯闻。
等到明天，就该传出他和群臣共享李师师的细节详情了。
可这毕竟是先生第一次提出要求，赵祯咬着牙就想答应。
孙泽却摆摆手道：“说笑而已，正事要紧。”
接着又问起这段时日的各项进展。
比如说学区房的建设，九章数字的启蒙，宝钞的推广情况等。
尤其是上次提供的后续教材是否已经开始落实。
这哪一件不比在北宋逛勾栏听小曲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