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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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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手摩托车的排气管再次发出低沉轰鸣,碾过省道开裂的柏油路面。

  温羽凡握著车把的指节突然发白——后视镜里,五辆黑色 suv如同从地底钻出的铁兽,正以相同的间距呈一字长蛇阵排列,在夕阳余暉下泛著冷硬的金属光泽。

  这些车辆像是经过精密计算般,与摩托车始终保持著两百米左右的距离。

  车身稜角分明的轮廓、车窗玻璃上隱约的倒影,甚至连车牌都用相同角度的泥巴遮挡,阵仗之大却又刻意暴露踪跡,倒像是猎人故意向猎物展示獠牙。

  温羽凡望著这滑稽的“迎亲车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油门却纹丝未动。

  暮色如墨,渐渐浸透整片天空。

  远处连绵的山峦化作浓黑剪影,路灯开始在公路两侧亮起昏黄的光。

  隨著最后一辆大货车消失在弯道尽头,空旷的省道上只剩下摩托车的引擎声与五辆 suv的低吼声交织迴响。

  温羽凡伸手摸了摸背后的长条状包裹,在车灯照亮的路面上,他故意压出一道笔直的车辙,像是在为身后的“尾巴”指明方向。

  也许是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当先那辆黑色 suv突然撕开凝滯的空气,引擎爆发出的轰鸣震得路旁树叶簌簌颤抖。

  温羽凡单手轻拧车把,摩托车灵巧地向右侧偏移,轮胎在柏油路面擦出半米长的焦痕。

  黑色金属洪流裹挟著茉莉香薰的甜腻气息掠过,温羽凡鼻尖微动——这股刻意掩盖血腥味的香氛,倒像是给杀手戴上了珍珠项链。

  透过磨砂车窗,他瞥见寸头男子墨镜下紧绷的下頜线,青龙纹身沿著袖口蜿蜒至虎口,车厢里黑压压的人影如同叠罗汉般挤作一团,膝盖上泛著冷光的金属器械若隱若现。

  不等他细想,第二辆 suv已如恶犬扑食般贴了上来。驾驶座的青年死死咬住后槽牙,脖颈青筋暴起如盘虬的枯藤,太阳穴突突跳动的模样,活脱脱被挑衅的斗牛。

  两车並行时,温羽凡甚至能听见对方副驾传来的粗重喘息,混合著廉价菸草的辛辣味,隨著车窗缝隙漏进晚风里。

  “这是要逼停我吗?”温羽凡摩挲著油门的指节微微发力,摩托车发出不甘的呜咽。后视镜里,剩下三辆 suv依旧保持著精准的阵型,像三根钢钉,正將他往预设的陷阱里死死钉牢。

  然而事態急转直下!前方弯道突然爆发出刺目车灯,那辆方才擦身而过的 suv如厉鬼回魂,竟在百米外急剎掉头,金属摩擦声中扬起半人高的烟尘。

  “够狠啊!”温羽凡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双腿如铁钳般紧紧夹住摩托车车身,猛地发力,摩托车像是听懂了主人的指令,瞬间腾空而起。

  后轮擦著 suv的车顶飞过,排气管与车身摩擦,火星四溅,在 suv的车顶盖上留下几个焦黑的斑点。

  而那两辆试图包夹的 suv,显然对温羽凡的动作估计不足。它们之间的距离计算也出现偏差,在擦身而过的瞬间,金属与金属剧烈摩擦,刺耳的声响让人头皮发麻。迸溅的火如同流萤般,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炫目的光轨,照亮了这紧张刺激的追逐场景。

  温羽凡的脸上没有丝毫惧意,相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他深知,这不过是这场生死追逐中的一个小插曲,更大的危机还在前方等著他。

  摩托车在空中短暂停留后,稳稳落地,他迅速调整方向,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向著前方疾驰而去,將那几辆 suv远远甩在身后。

  一计不成,引擎的轰鸣骤然加剧,四辆 suv如黑色恶狼追著猎物气味蜂拥而上。

  先前被刮车身的那辆更是疯狂,车头歪斜著直撞而来,金属剐蹭声与司机癲狂的嘶吼混作一团。

  这种程度的撞击自然不会对温羽凡造成任何伤害,不过,他可不想自己新修好的摩托车受到损伤,於是猛地一捏剎车,摩托车的后轮在地面犁出一道深痕,停了下来。

  失控的 suv擦著他肩头掠过,轮胎与地面发出绝望的哀鸣,最终衝破防护栏,在灌木丛中翻滚出漫天枝叶。车身金属扭曲变形的声响中,夹杂著司机的惊叫。

  还好灌木丛离地面只有不到一米高,这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之后,温羽凡却並没有继续逃跑,他摘下头盔,任由山风掀起凌乱的髮丝。他將头盔隨手拋向空中,又落回手中接住,目光平静地望向追来的车辆。

  四辆 suv呈扇形將他包围,车灯在夜色中组成囚笼,引擎的震颤让地面都在微微发颤。

  温羽凡却像是早已预料到这般局面,伸手拍了拍身后长条状包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猎物终於把猎人围进了陷阱。

  五辆 suv的车门发出沉重的声响,几乎同时弹开,那栽进灌木丛的车辆也不例外。

  二十三个黑影如同从黑暗中爬出的鬼魅,鱼贯而出。手中的器械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著冰冷的光,钢管的黑灰、砍刀的银白、匕首的寒光,交织在一起,在夜色中微微抖动,恰似杂乱的凶器展览。

  跌跌撞撞从灌木里钻出来的青年,脸上带著痛苦的神情,捂著额头,迷彩裤上沾满了草汁,还有蜜蜂蛰痕。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露出缺了颗犬齿的黄牙,愤怒地吼道:“妈的,还摆了老子一道!靠!”此人正是之前驾车的司机,声音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温羽凡望著这群人,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是满满的失望。

  二十三人中,那个最壮的汉子,看似孔武有力,却不过是能举起两三袋大米的普通角色。

  他们握刀的手势笨拙,如同捏著锄头,脚下的间距也暴露了他们常年久坐麻將桌的习惯。一股劣质白酒味混杂著汗酸,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如同一个移动的废品站。

  温羽凡轻蔑地“切”了一声,冷冷地说道:“又是一群来凑热闹的。”

  一名身著不合身西装的矮胖男人,像只笨拙的企鹅般往前蹭了蹭,领带卡在凸起的肚腩上,那块看似名贵的金表在夜光下却泛著塑料的廉价光泽。

  他堆起假笑,眼神中却透著贪婪:“我说,这位兄弟,你可別怪我们为难你……一千万吶,谁看了不眼红啊,只能委屈你了。”

  温羽凡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目光如寒芒般锐利,语气中带著一丝不耐烦,仿佛在驱赶一群令人厌烦的苍蝇:“赶紧滚,这事情不是你们这种人可以掺和的。”

  “哎呦,还威胁起我们来了!”带著墨镜、手臂上纹著青龙的大汉闻言,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脸上满是不屑。

  他向前跨出一步,身上散发著一股囂张的气息:“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什么人。我就告诉你,好让你今天下去了,也能够做个明白鬼。我们是苍溪帮的,苍溪县这一亩三分地,我们说了算!我告诉你,我们在场的这些兄弟,每一个手上多多少少都有著一两条的人命。你今天死定了!”

  周围响起参差不齐的鬨笑,有人摸出匕首在掌心拍得啪啪响,却连刀鞘都没拉开,那故作凶狠的模样显得格外滑稽。

  温羽凡將头盔扣在车把上,指腹按在太阳穴缓缓画圈,听著这群人扯著破锣嗓子吹牛,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废话真多!”

  “靠!还他妈囂张!老子现在就让你知道爷的厉害!”驾车青年满脸涨红,额角青筋暴起,双眼充血,挥舞著钢管,朝著温羽凡猛衝过去,钢管划破空气,发出“呼呼”的声响。

  温羽凡神色淡然,甚至都没多看青年一眼,只是微微侧身,用肩峰轻撞对方手肘。

  那青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整个人像断线木偶般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手中的钢管脱手而出,在路面上划出半米长的火星,最终“噹啷”一声掉进排水沟,发出清脆的声响。

  “別废话了,一起上。后面还有人排队呢。”温羽凡歪了歪脖子,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神情轻鬆自在,仿佛即將到来的不是一场生死搏斗,而是一次寻常的晨间锻链。

  矮胖老大见状,涨红了脸,扯著领带,声嘶力竭地嘶吼道:“上!给我干掉他!”

  现场顿时“乒桌球乓”响成一片,各种器械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似杂乱的交响乐。

  片刻之后,二十三名暴徒横七竖八地全部趴在地上呻吟,有的捂著肚子,有的抱著脑袋。

  钢管被折成了诡异的问號形状,砍刀深深嵌进护栏里,而那唯一把开了刃的匕首,正稳稳地插在矮胖老大的皮鞋与脚趾之间,距离皮肤只有毫釐之差,嚇得矮胖老大脸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出。

  矮胖老大瞬间脸色煞白,先前的囂张气焰荡然无存,像只卑微的螻蚁般苦苦求饶:“大……大哥饶命啊!我们不敢了!”

  说著,他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西装裤也蹭上了柏油路上的油渍,整个人狼狈不堪,活脱脱像条拱土的胖蛆。

  温羽凡微微蹲下身子,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对方不住颤抖的指尖,冷冷地问道:“你们真的每个人都杀过人吗?”

  矮胖老大像拨浪鼓似的拼命摇头,双下巴隨著动作甩出层层叠叠的褶皱,声音带著哭腔:“没有啊,都是吹牛的!我们平常就是做点高利贷生意……”

  得知这些人並非真正的穷凶极恶之徒,温羽凡微微皱眉,轻嘆一声,摆了摆手,语气中带著一丝不屑:“滚吧,別在这儿瞎掺和。”

  眾人仿佛听到了天籟之音,如获大赦,强忍著浑身的剧痛,相互搀扶著,脚步踉蹌地朝著车子走去。

  引擎轰鸣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五辆 suv拖著歪斜的车身,如丧家之犬般冲向省道,尾灯在夜色中拉长成惊慌的细线,仿佛他们身后真有洪水猛兽在追逐,生怕走得慢了,便会遭受更可怕的惩罚。

  见那群乌合之眾慌不择路地逃窜,温羽凡微微眯起双眼,活动了一下筋骨,骨骼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响,仿佛在宣告著他的力量与自信。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然后突然抬头,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四周:“躲够了就出来!”说罢,他扯了扯领口,后颈那道淡疤暴露在空气中,如同一条蜿蜒的小蛇,“一千万摆在这儿,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

  温羽凡十分清楚,周围隱匿著不少人。系统不断传来的“叮……”的提示声,像尖锐的针一般刺激著他的耳膜,让他愈发警觉。

  后方的草丛如同波浪般剧烈晃动,一道黑影裹挟著草屑腾空而起,手中钢刀在暮色中闪烁著森然的幽光,刃口泛著淬毒的暗蓝,带著死亡的气息。

  温羽凡甚至来不及转身,右腿如同一根绷紧的弹簧,迅猛地踢出。脚尖精准地撞上对方的膻中穴,巨大的衝击力让那人如同被投石机拋射的沙袋,倒飞出去,撞断了三株碗口粗的槐树。

  钢刀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带著使用者的不甘与恐惧。

  在转体的瞬间,温羽凡颈后皮肤骤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强烈的危机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凭藉著本能,他侧身一闪,耳际擦过一道冰凉的金属,那是弩箭破风的寒意。

  他反手一抄,指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捏住弩箭箭杆,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弩箭在他掌心急速旋转半圈,借著旋身的力道,温羽凡屈指一弹,弩箭如同流星般激射而出,带著凌厉的气势,没入左侧三丈外的灌木丛。

  紧接著,灌木丛中响起一声闷哼,伴隨著枝叶断裂的轻响,显然是击中了什么。

  不远处的土坡上传来粗哑的叫嚷:“这傢伙是內劲武者!我们单打独斗都得死!一起上!”

  喊话的男人戴著一顶印著豹子头的鸭舌帽,背后腰间插著一对拐棍,此人正是在赏金猎人一行颇有名气的“黑豹”。他的声音在夜色中迴荡,充满了狠厉与决绝。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听豹哥的!”“就这么办!”“宰了他!”声音嘈杂而疯狂,仿佛一群飢饿的野兽,即將扑向猎物。

  灌木丛突然发出簌簌轻响,仿佛地下蛰伏的巨兽正在甦醒,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最先探出头的黑影佝僂著腰背,粗布衣裳沾著半片枯叶,手中锈刀在月光下划出冷硬的钝角,刀刃上散发著一股腐朽的气息。

  下一秒,更多身影如破土的竹笋般接连窜出:有人背著三股钢叉,尖齿上还掛著未乾的血渍,显然是不久前才经歷过一场杀戮;有人攥著锯齿短刀,指节因用力过度泛著青白,眼中闪烁著贪婪与凶狠;最前方的壮汉肩头架著连发弩机,金属部件在运转中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仿佛死神的脚步声。

  他们如潮水漫过沙滩般涌来,最初的零星黑影很快匯集成黑压压的人墙。

  温羽凡瞳孔微缩,看见最前排的杀手额角纹著骷髏图腾,那图腾仿佛是死亡的象徵;右侧斜刺里衝出的少年顶多十五六岁,却咬著匕首狞笑著扑来,衣襟下隱约露出蛇形刺青,那刺青在夜色中若隱若现,透著一股诡异的气息。

  人群踏碎枯枝的脆响、粗重的喘息声、兵刃相击的清响,交织成一曲死亡前奏曲,预示著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將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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