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娘家兄长来撑腰
“聂臻,是周祁安把我女儿推下楼的,我婆婆就在旁边,却见死不救!”
苏明婳本以为自己能稳住情绪,可话刚说完,她还是彻底崩溃了。
她的身体止不住地抽搐,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身上的骨头更是咯吱作响,整个人仿佛下一秒就会坍塌,化作一堆废墟。
“周祁宁知道这件事吗?”聂臻于心不忍的发问。
“知道,但是他不相信。”
沉默充斥在两人的对话当中。
聂臻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苏明婳散发出来的痛苦。
可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苏明婳。
周祁宁只有七岁,哪怕有视频拍到是他把囡囡推下楼致其死亡。
也会因年龄未达刑事责任标准,逃脱法律制裁。
周家老太太,视频里只拍到她见死不救的画面。
加上她已年满八十周岁。
即便最终被判刑,也大概率只会获得缓刑或监外执行的处理。
太苦了。
苏明婳在婚姻里过得太苦了。
是不是大部分女人在婚姻当中都那么苦?
挂断通话,苏明婳整个人哭到脱水的程度,昏死了过去。
……
楼下,陈婶频频往别墅大门口张望,盼着秦如聿能早点来给苏明婳撑腰。
又放心不下独自待在楼上房间的苏明婳。
想到早上苏明婳只喝了些许药膳,现在肯定饿着肚子。
她刚端起一碗冒着热气的粥,准备上楼去看看苏明婳。
别墅门口突然传来汽车的轰鸣声,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径直驶入庭院。
秦如聿身着笔挺西装,脸色阴沉得吓人,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意,
大步流星地朝着别墅大门走来。
陈婶见秦如聿来了,顿时大喜过望。
自从苏明婳父母去世、兄长离家后。
周家人便仗着她没了娘家人撑腰,一直绵里藏针地欺负她。
如今秦如聿回来了,肯定能为苏明婳讨回公道。
她急忙迎上前,围着秦如聿焦急告状。
“秦少!周祁安公然把小三领进别墅养着,还打了明婳一巴掌,小三的贱儿子拿汽油泼在明婳身上,想烧死她啊。”
陈婶声音当中带着哭腔:“秦少,明婳这些年在周家,过得不太好……”
这话像一把刀扎进秦如聿心里,让他瞬间心如刀绞,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五岁时被苏家收养,那时苏明婳还在襁褓中。
像个糯米团子似的,用软乎乎的小手攥住他的指尖。
就这一握,便在他心上烙下了一辈子的印记。
苏家人打小就叮嘱秦如聿,他是苏明婳的童养夫。
长大后要娶她为妻。
生同寝、死同穴。
后来苏明婳选择和周祁宁结婚,弃他而去。
秦如聿也是遵从了苏明婳的意愿,默默退出。
可他视若珍宝,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摔的人。
如今竟在周家被这般肆意践踏。
秦如聿鼻尖猛地一酸,声音发紧地追问:“明婳……她现在在哪?”
“大小姐她……一个人在楼上哭呢……”
陈婶一边低声应着,一边引着秦如聿往楼上苏明婳的房间走去。
熟悉的身影骤然停在苏明婳面前。
秦如聿大步流星闯进来时,周身还带着几分凌厉的气场。
可当秦如聿遇到在苏明婳时,那股子厉气便瞬间收敛。
整个人变得柔和下来,双眸里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心疼。
“明婳,哥替你撑腰来了。”
苏明婳缓缓抬头。
当她望见秦如聿的瞬间,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哥,他们都欺负我……”
“不用怕,哥来接你回家了。”
秦如聿伸手将她紧紧揽入怀中,触碰到她骨瘦如柴的身体和脸上的伤口时。
眼底瞬间肆虐起狂躁的怒意。
他强压着情绪,斟酌着用词。
语气里掺了几分轻哄:“明婳,等会儿哥帮你出完气,你跟哥回家好不好?”
“好。”
苏明婳哭到哽咽,乖巧地点了点头,将秦如聿视作她的靠山。
秦如聿猛地一怔。
他已经太久没见过苏明婳这般乖巧的模样了。
这次鼓起勇气来接她,秦如聿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苏明婳不愿跟他走,就算是绑,他也得把人绑回自己身边。
秦如聿牵着苏明婳的手,一路撞开别墅里的每一扇门。
终于在某处房间找到了周祁宁、白涟漪,还有周祁安。
他的脸色冷到了极点,连眼神都淬着冰。
秦如聿随手撸起袖子,露出线条紧实、充满力量的手臂。
不等众人反应。
拳头带着风声“砰”地砸在周祁安脸上。
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周祁安摔倒在地,脸和眼睛立马破血、肿得老高。
旁边的白涟漪和周祁安,眼神里满是对秦如聿的恐惧,两人吓到浑身颤栗。
秦如聿让陈婶把囡囡的骨灰抱来,随后牵起苏明婳的手便要离开。
周祁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带着几分倔强拦在门前:“你不能把我妻子带走。”
“妻子?”
秦如聿嗤笑出声,眼底满是讥讽。
这个男人居然还有脸说出这两个字。
他没再多言。
上前又给了周祁宁几拳,拳拳到肉。
周祁宁自知理亏,全程没敢还手。
他一颗心悬在半空,目光紧紧锁着苏明婳,满是焦灼地等她回答。
苏明婳却只淡淡扫了他一眼。
“周祁宁,你敢对天发誓,你跟白涟漪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吗?”
闻言,周祁宁神情瞬间变得不自然。
他眼神闪躲了几分,却仍强撑着辩解。
“如婳,你要相信我,我跟白涟漪从未有过越矩的事情。”
苏明婳冷笑出声:“周祁宁,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夫妻之间没了信任,就意味着这段关系快走到了尽头。
趁周祁宁愣神的空档,苏明婳轻轻挣开他的手,跟着秦如聿驱车离开。
走时,秦如聿一把火烧了整栋温城别墅。
坐在车上,苏明婳望着秦如聿俊俏的脸庞,心中莫名觉得安心。
父母留给她最宝贵的遗产。
从不是股票分红。
也不是价值连城的珠宝。
而是眼前这位兄长。
秦如聿在,家就在。
凌晨时分,苏明婳回到了娘家。
园林静悄悄的,她的房间还维持着原来的模样。
苏明婳回房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坐在床上用毛巾擦头发。
身后的床垫突然往下一陷,一只大手从她手中拿过毛巾。
秦如聿的的手指熟练地穿梭在她的发间,替她吹着头发。
苏明婳顿时如坐针毡。
旁人时常调侃,说秦如聿是她的童养夫。
可苏明婳自始至终,都只把他当作亲兄长看待。
哪怕两人长大,她也始终守着兄友妹恭的分寸,从未有过半分逾矩。
直到秦如聿成年那天,当着她的面袒露了心意。
从那以后,苏明婳再面对秦如聿,便只剩唯恐避之不及的慌乱。
苏明婳手足无措地起身,想要把他手中的头发拿回来。
床上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让她可以稍作逃避。
苏明婳赶紧按下接听键。
陌生的号码传来周祁宁含混不清的嘟囔,伴着酒杯碰撞的脆响。
他舌头像打了死结:“苏明婳…你说我跟白涟漪不清不楚,我…我还怀疑你跟秦如聿给我带了绿帽子了”
“你……你…实话实说,囡囡究竟…是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这通电话成功让秦如婳和苏明婳憋了满肚子的怒火。
两人一晚上被周祁宁气到都没睡着。
苏明婳对着周祁宁发泄完怒火、挂断电话,便扑在棉被里闷头大哭。
聂臻一大早赶到秦宅,刚进门便看见苏明婳双眼肿得不成样子。
不明真相的她,立刻挡到苏明婳身前。
对着秦如聿破口大骂:“你要死啊!为什么总把明婳弄哭!”
不怪她对秦如聿态度恶劣。
毕竟在苏明婳最脆弱、最需要依靠的时刻,秦如聿却选择当了逃兵。
徒留苏明婳独自一人,去面对腥风血雨。
这才让周祁宁趁火打劫,有了可乘之机。
在聂臻心里。
比起周祁宁,秦如聿更不是个东西。
苏明婳扯了扯聂臻的袖子:“我哭不关他的事,是周祁宁污蔑我出轨。”
周祁宁这个男人居然敢倒打一耙,心脏看什么都脏。
“离婚!一定要跟这个龟犊子离婚!”聂臻气到吱哇乱叫。
察觉到苏明婳的脸上有着很明显的巴掌印,嘴角也破了口子。
聂臻不可置信到了极点。
她想过周祁宁会在外面养女人,有私生子,给她闺蜜带绿帽子。
都没有想过周祁宁会动手打苏明婳。
聂臻低头眼泪就掉了下来:“周祁宁…他…动手打你了。”
等她冷静下来后。
聂臻发挥律师的专业性,即刻报警,留下报警回执。
用带有日期的相机,拍下苏明婳身上的伤口。
陪苏明婳去医院挂号,保存诊断书和缴费记录还有挂号单。
这些都是将来打离婚官司的有力证据,她全部都保留了下来。
忙完一切事情,三个人围着圆桌坐下来。
开始商讨离婚的一系列事情。
聂臻打电话询问法院离婚诉讼的进程,从包里翻出那份离婚协议书。
“明婳,第一次离婚诉讼判离的几率很小,要半年后再次起诉才会判离。”
跟男人离婚很难。
跟周祁宁这种有权有势的男人离婚,更是难于上青天。
更糟糕的是苏明婳和周祁宁结婚时。
周家人仗着苏明婳父母双亡,年纪尚小,趁人之危。
强迫苏明婳签订了一份,对她极为不利的婚前协议。
贸然离婚,苏明婳极大可能会背负巨额债务。
眼下最好的方案,就是双方和平离婚。
聂臻死马当做活马医:“明婳,你要不要再试试,让周祁宁签了这份离婚协议书。”
熟悉的离婚协议书,莫名的有些扎眼。
泪水的咸味在舌尖散开,苏明婳轻咬着唇瓣,手里攥着那份离婚协议书。
眼神里尽是无助和彷徨。
她知道周祁宁不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秦如聿看苏明婳这副模样,恨铁不成钢地从她手中抢过离婚协议书。
“跟周祁宁离婚,对于你来说很难吗?他都动手打你了,你还要留恋这种男人吗?”
苏明婳极其无助,瑟缩着朝秦如聿投去求助的眼神。
整个人像暴风雨里随波飘摇的一小块浮萍。
苏明婳紧抱着女儿囡囡的骨灰,眼眶包着泪水:“哥,我想离…我离不掉…”
秦如聿对苏明婳的回答失望至极,他嗤笑一声。
哪里痛就使劲戳哪里。
“你是离不掉还是不想离,自己心里清楚,苏明婳你真的无可救药。”
苏明婳听到秦如聿说的话,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冰窖。
她自动在心里竖起隔阂,把好不容易裸露在外面柔软的心脏,再次封存起来。
聂臻赶紧用手堵住苏明婳的耳朵,把她抱入怀中。
用自己身体遮挡住秦如聿的视线,给苏明婳创造出一个简陋的安全区。
好不容易把苏明婳哄睡着后。
聂臻紧绷着脸,手握方向盘,把车子汇入主道。
将车停到秦如聿公司楼下。
聂臻拿着棒球棍,径直闯进秦如聿的办公室,替苏明婳打抱不平。
进去就将秦如聿办公桌上的所有物品包括电脑,一股脑地砸个稀巴烂。
开口就是国粹:“秦如聿,我操你全家!”
谁给他的脸,敢那么跟苏明婳讲话?
当初是秦如聿先给苏明婳表的白,撩完就玩消失,不负责任也就算了。
最过分的是。
苏家夫妇遇车祸去世,苏氏集团陷入巨大危机。
在她最需要秦如聿这个“兄长”的时候,他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布置灵堂、出殡、下葬,全程只有苏明婳一个人在。
集团欠下巨额债务,苏明婳被债务人逼上天台。
走投无路时给秦如聿打电话求助。
得到的回答却是:“我又不是你亲哥,关我什么事?”
要不是秦如聿先不做人。
苏明婳怎会落到嫁给周祁宁那个王八蛋的地步?
“你要装死就给我死绝点,别给了明婳希望又让她绝望,你个王八犊子!”
聂臻握紧拳头,不要钱似的狂砸在秦如聿的身上。
捶到手抽筋,她才停了下来。
喘着粗气冲秦如聿继续爆粗口:“是明婳不想离婚吗,是周祁宁不签字啊!你有种,就让周祁宁签字啊。”
秦如聿偏着侧脸,从头到尾没吭一声,也不还手。
好一会儿,他才顶着暗沉沙哑的声音开口:“我错了,教教我。”
犯错挨打,有错改正。
看秦如聿还有的救,聂臻苦口婆心地劝诫他。
“我不知道你当初有什么苦衷,但永远不要对明婳口不择言,她真的对你毫无亏欠。”
“亲近生狎侮”,越是亲近的人,越容易放肆。
因为那种熟悉和安全感,让秦如聿卸下防备。
仗着苏明婳爱他,肆意妄为。
秦如聿可以暗中无条件帮苏明婳偿还掉集团的巨额债务。
却不愿意出席她的婚礼,也拒绝给予兄长的祝福。
苏明婳能够接受父母留下的集团破产清算。
却为了救秦如聿,心甘情愿选择周家企业联姻,嫁进魔窟般的周家。
这对兄妹心里明明都装着对方。
就因为双方的情感需求不同。
一个要爱情,另一个要亲情,导致彼此互相怨怼
聂臻在离开前,深吸了一口气:“明婳暂时真的离不了婚,她还需要留在周家替囡囡伸冤。”
从包里掏出U盘递过去:“里面的内容看一下,只有你能帮明婳了。”
她望向秦如聿,语气中饱含怨气。
“明婳真心把你当亲哥对待,当初她点头嫁给周祁宁,小部分原因是为了挽救集团,大部分原因其实是为了救你啊,秦如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