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血凰令
整个润州城,瞬间马蹄声如雷,甲冑碰撞声刺耳,兵士粗暴的砸门声、呵斥声、妇孺惊恐的哭喊声,打破了运河之畔的死寂。
財富?尊严?在將军府染血的军令面前,一文不值!
与此同时,长安,两仪殿。
“房玄龄!血凰令发出去了吗?”
李承乾声音嘶哑的看著房玄龄问道。
“回陛下!”
“三道血凰令,已由隱杀卫指挥使亲持,动用金翎隼』发出!
此刻应已飞出潼关!
江南所有听风楼、隱杀暗桩,必倾巢而动!
老臣已加印陛下私璽,凡阻挠征药者,无论何人,先斩后奏!”
房玄龄急忙回道。
“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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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君集的三百玄甲太慢。
传旨兵部。
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朕要知道江南每一刻的消息。
再派一队影鷂』皇室豢养的秘密轻骑信使,持朕手书,直扑药王孙思邈隱居的终南山。
告诉孙真人,若能救得朕父,朕以国师之位相待,举国之力供其钻研医道。若真人云游,那就给朕搜山!把终南山翻过来也要找到!”
“臣遵旨!”
房玄龄急忙就下去安排去了。
他快忙疯了。
本来兵部应该是程咬金在管理。
结果现在程咬金倒下了。
兵部侍郎死的死,残的残,现在偌大的兵部就靠房玄龄自己在运转著。
李承乾的目光再次投向阶下,扫过那些依旧伏地颤抖的臣子,最终落在魏徵身上。
“魏徵。”
“江南官场,糜烂至斯!蛇鼠一窝!
竟能让贼人於龙舟驻蹕之地,焚毁救驾药库!
此非一人之过,乃通省上下,烂到了根子里!”
“朕要你去!
以钦差之身,持天子剑,总督江南吏治、漕运、刑名!
给朕查!
这焚仓绝户的毒计,幕后是谁?
江南的官,还有几个是乾净的?
查出来!有一个算一个!
朕要在父皇龙榻前,用他们的九族头颅,祭旗!”
李承乾声音低沉的对魏徵下旨了。
压力再次如山岳般压向魏徵。
这一次,是真正的龙潭虎穴,是泼天的干係,更是將他置於江南那错综复杂、杀机四伏的漩涡中心。
魏徵缓缓抬起头。苍老的脸上没有惧色,只有一种近乎殉道的凝重。
他整理了一下被汗水浸透的紫色官袍,对著李承乾,对著这染血的两仪殿,深深一揖。
“老臣,领旨!
此去江南,若不能肃清妖氛,为陛下、为太上皇涤盪污浊,臣,当自刎於太上皇龙榻之前!以血谢罪!”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以死明志的决心。
这誓言,比任何咆哮都更沉重。
“好!”
“朕予你临机专断、先斩后奏之权!
江南道上下官员,任你节制!朕在长安,等你的刀,见血!”
魏徵再拜,决然转身,那佝僂却挺拔的背影,带著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一步步踏出这杀机四伏的两仪殿,走向那片更加险恶的江南血雨。
时间,在长安的调兵遣將与润州的疯狂搜刮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润州行宫,寢殿內的气氛已绷紧至极限。
派出去搜刮的兵士回报了一次又一次,带回来的只有失望。
“报將军!城南周记玉铺,所有红玉已封存查验,无异常!”
“报!城西张氏秘库已破,无血玉髓!”
“报!刘员外家藏地窖掘开,只有普通玛瑙......”
每一次回报,都像是一把重锤砸在李绩心上,也砸在那些御医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老院正面如死灰的瘫坐在角落,眼神空洞,仿佛灵魂早已离体。
“父皇,撑住啊!药快来了,皇兄派人来了!”
长乐公主握著自己父皇的手,如同祈祷般的低语著。
她掌心里,那只冰冷的大手,指尖的细微抽搐,已经变成了间隔一段时间便出现的、轻微而持续的颤动!
就在李绩的耐心即將被耗尽,眼中凶光再次凝聚,准备挥刀先砍掉几个御医脑袋泄愤的剎那。
“报!!!”
一个浑身浴血、甲冑破损的亲兵,如同疯虎般撞开殿门,连滚爬爬地扑了进来。
他手中,死死攥著一个用破烂油布包裹、巴掌大小的东西。
“將军!將军!找到了!
在漕帮大龙头镇水蛟的的暗格里!
兄弟们拼死杀进去。他抵死反抗,被斩了。
从他床板下的暗格里搜出来的!”
亲兵激动得语无伦次,双手颤抖著將油布包高高举起,献宝一样递到李绩面前!
李绩一步抢上,劈手夺过!粗暴地撕开那浸染著鲜血和汗渍的油布。
“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陛下!!”
李绩在打开之后,发现確实是如老院正说的那样。
通体赤红!
那红色浓烈得如同凝固的鲜血,却又纯净无比,不含一丝杂质。
玉石內部,仿佛有岩浆般的赤色流光在缓缓涌动,散发著柔和而温暖的光晕,將李绩沾满血污的手都映上了一层神圣的红光。
正是古籍所载的千年血玉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