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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道尽人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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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十天过去。

  中秋之后,天气不似先前那般炎热,足称得上秋高气爽。

  除了魏朝最南边的广越府、交州一带,其余地方都是凉爽宜人,微风和煦。

  可是魏人们却比以往更忙碌了。

  种庄稼的农户秋收之后,便为冬天和明年准备,修筑堤坝、稳固水渠,犁地翻土等等。

  商贾们变化不大,一年四季不分天气、时节都要忙忙碌碌。

  连那些读书人,也比以往忙碌许多。

  忙碌是大多数学子都要为不久后的县试、府试和院试、岁考做准备。

  魏朝九州三府的县试时日不定,多半都集中在九月至明年一月期间。

  通过县试的学子,便可参加二月的府试,通过后的几个月内便是院试。

  通过院试便可获得“生员”功名,俗称秀才。

  想要参加乡试、会试,就需要在那之前,参加科考拿到“生员”资格才行。

  总归来说,到得秋天,大魏上下的学子便都在为接下来各种考试做着准备。

  便连那些秀才也是一样,想保留秀才身份,每年的岁考都不能错过。

  只是中秋之后,学子们在准备各项考试时,也不忘凑些热闹。

  如中秋佳节各州各府诗会中,有哪些名篇问世。

  乃至各地有名的秦楼花魁,同样受到学子们的讨论。

  大都是因为“附庸风雅”或者“才子风流”之类的缘由。

  学子们早已习以为常,每年的中秋、上元,诗会密集,名篇佳作纷至沓来。

  因而往年时候,中秋之后的一个月内各地学子为了争论哪篇诗作最好,自是没少争论。

  比之讨论哪个花魁最是貌美、才艺最佳,还要激烈。

  可是今年的境况却是有些不同。

  或者说,古怪。

  不是没人讨论了,而是随着一首《水调歌头》从蜀州传来,所有名篇佳作在它面前,都失去了任何的争论的意义。

  便是那些大家所作的诗词拥护者众多,也不得不承认——《水调歌头·中秋》,是今年所有中秋诗会的最佳。

  不是一地,而是大魏朝九州三府之地,过半学子一致的结论。

  便连久未露面的几位书院大先生,也忍不住传出些赞叹:

  “词以不犯本位为高,陈轻舟所写‘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空灵蕴藉。”

  “《水调歌头》之疏快,诚然天地间俊语。”

  “此词前半犹如天上谪仙化人执笔所写,后半悲婉绵丽,道尽人间。”

  一句“道尽人间”,足可见众多读书人对《水调歌头·中秋》的推崇。

  只是各地之言众多,大抵可以用“古往今来中秋咏月词之最”来概况。

  江南府,金陵。

  作为前朝旧都,金陵有“五百年繁华”美誉。

  以朱雀大街为中轴,东西两侧坊、市极尽繁华,绵延近百里。

  尤其是秦淮河两岸,秦楼、客栈、酒肆等林立,往来行客更是络绎不绝。

  从早到晚,没有一刻时辰不是热闹喧嚣的。

  好在两岸的一些宅院距离那些吵吵闹闹之地相对较远,否则怕是很难住下去。

  不巧的是,刚刚从蜀州来到金陵的孙辅,买下的一座小院子附近就有几座秦楼。

  每日天不亮,喝得醉醺醺的酒客便会哼哼唧唧的从院门前走过。

  更有甚者在门外墙上小解,让孙辅的夫人气得直想骂人。

  可这些还不算最过分的。

  最过分的还要数秦楼的那些姑娘们。

  大抵是因为孙辅一家读书人,每每路过时,就有穿着暴露的姑娘朝院子里抛个媚眼。

  孙辅自是不会理会。

  可他的儿子孙云峰——一位样貌英俊的读书人,就有些遭罪了。

  虽说孙云峰已经年过三十,性子沉稳,但是他以往在蜀州府城的时候,哪里去过城南烟花巷?

  别说经历这等事情了,连看到秦楼姑娘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所以这位血气方刚的中年人,每次对上那些姑娘们的眼神,都有些许不自在。

  脸红心跳,不一而足。

  对此,孙辅没什么好办法,只叮嘱一句糟糠之妻不可欺,又让夫人和儿媳时时盯着便就作罢。

  “明日一早,老夫去李家私塾教书,云峰,你也去寻一处店铺,还是做老本行。”

  “爹,孩儿记下了。”

  孙云峰自是不敢反驳孙辅的话,满口答应下来,继续道:

  “这两日我已试过秦淮河水、紫金山的山泉水,都可用于酿酒。”

  “只是口味上会差一些,毕竟赤水河上的水源更为甘甜。”

  “差些就差些,足够咱们一家糊口即可。”

  闲聊几句,孙辅起身来到书房,照例拿出陈逸所赠的诗词观看起来。

  越看越是欣喜,继而拿出笔墨临摹行书字迹。

  他本身不擅长书道,境界不高,但读书人看书写字乃是天性,对字帖的喜欢不用多说。

  临摹两遍。

  他小心收好字帖,准备研究一下行书笔画。

  但还没等他勾勾画画,就见孙云峰匆匆赶来,急声道:

  “爹,金陵书院的居易先生到访。”

  孙辅一愣,“你说谁?”

  “居易先生,他人现在就在院中,您……”

  便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书房外面,朝着孙辅微微躬身一礼:

  “长明兄,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他丝毫不显老态,样貌方正,嘴上有两撇八字胡须,身形瘦高,内里一身白色长衫,外罩一件蓝色儒袍。

  仅是站在房中,儒雅气质便外溢而出。

  孙辅忙起身行了个揖礼,“应是老夫招待不周,请你海涵。”

  人的名树的影。

  居易先生不仅是金陵书院的大先生,还是名满天下的理学大家。

  其人门生众多,不少都在朝中为官。

  在金陵乃至江南府的地位,大抵跟贵云书院的岳明先生类似。

  只是居易先生显然比岳明先生更被人熟知。

  孙辅知道这些不假,可他跟居易先生并无往来,也没什么交情。

  着实没想到居易先生会来找他。

  “长明兄客气了。”

  两人落座,孙云峰和夫人去烧水准备茶水。

  客套几句。

  居易先生笑着说:“长明兄应是在疑惑老夫今日为何前来吧。”

  孙辅没有否认,点头道:“老夫对居易先生神交已久,却是无缘得见,倒的确有些疑惑。”

  “哈哈……理该如此,理该如此。”

  “老夫此番前来,也是机缘巧合。”

  顿了顿,居易先生笑着问道:“长明兄,不知你是否听闻中秋诗会之事?”

  孙辅苦笑道:“老夫初到金陵,刚刚安顿下来,还未了解过金陵这边诗会境况。”

  居易先生摇摇头,“并非金陵这边,而是蜀州贵云书院的中秋诗会。”

  “哦?”

  “前日,蜀州来信,贵云书院的中秋诗会出了一篇佳作,名为《水调歌头·中秋》。”

  孙辅心中一动,隐约猜到居易先生的来意。

  便听居易先生继续道:“写下这首词的正是老夫昔日学生,如今的萧家赘婿陈逸,陈轻舟。”

  孙辅印证了先前猜测,暗自嘀咕难怪了。

  难怪居易先生会在这时候找过来。

  “先生是听闻老夫曾经常住萧家,所以前来询问老夫有关陈逸之事?”

  “轻舟他的确有大才,尤擅诗词,他……”

  居易先生稍稍抬手,示意见谅,道:“老夫这位学生自小聪慧,老夫不怀疑他的文采。”

  “此次前来,只为找长明兄求证一事——轻舟他是书道当真达到圆满了?”

  孙辅恍然,点了点头道:“此事不假。”

  居易先生闻言脸上笑容更盛,“看来传言非虚,轻舟在曲池上写词,以书道意境显露出一座仙境。”

  “可惜老夫身在金陵,距离蜀州甚远,否则老夫必定前去一观轻舟书道风采。”

  孙辅心下一动,起身来到书桌前拿过一个锦盒,回到座位前道:

  “若是其他,老夫或许不能满足居易先生。”

  “但是老夫临来金陵前,恰巧得轻舟馈赠一幅字帖,乃是他用圆满书道所写。”

  居易先生笑容一怔,讶然的说了声见谅,便接过锦盒,取出字帖轻轻展开。

  顿时金光璀璨,一副漫天黄沙的景象浮现。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居易先生一边读着诗句,一边看着那恢弘昂扬的意境,忍不住赞叹道:

  “这便是蜀州来信所说的‘行书’吧,轻舟,他的书道当真到了旁人不可想的境界。”

  他身为金陵书院的大先生,自然看过不少珍藏。

  有前朝书圣所留字帖,也有当今书圣所写,书道圆满境界的字帖更不少见。

  但在他眼中,没有一幅字帖比得上手中字帖。

  无关境界,而是因为“行书”是新体,不同于魏青体的新体字。

  孙辅瞧见他的神色,笑着说:“先生说得没错,以轻舟年纪,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书圣。”

  他怎么都算是陈逸的自家人,自然要为陈逸抬上几句话。

  居易先生点点头,“可惜他远走蜀州,此生怕是再难回来。”

  孙辅心中微动,询问道:“老夫听闻轻舟跟在您门下求学时,才情颇高。”

  “为何他之后沉寂那么久?”

  闻言,居易先生怔了怔,蓦地叹了口气道:“这个问题日前岳明先生也写信问过老夫。”

  “若是老夫说句不知情,或许长明兄和岳明先生都不信。”

  “但事实如此,老夫现在也有几分后悔自责。”

  说到这里,居易先生略一思索,说了句罢了,接着讲述道:

  “五年前,书院休沐,陈逸回返江南府陈家。”

  “自那之后再未前来书院,老夫曾给陈家去信,也派人前往陈家拜会,得到的回答都是陈逸已经拜在其他先生门下。”

  “老夫起初有些不舒服,但想到陈家传承数百年之久,找到一位学识更渊博的先生不难,就没再过问此事。”

  “只是后来,接连两次科举都没见陈逸露面,老夫便察觉事情不对劲。”

  “可还没等老夫去信询问,江南府陈家就传出让陈逸入赘蜀州萧家的事。那时……已经晚了啊。”

  孙辅眉头微皱,思索道:“先生可知陈家为何这般行事?”

  “当真像坊间传闻那样,陈逸是受他大母所害,才落得如此下场?”

  居易先生叹了口气,摇头道:“老夫不知。”

  “但是以老夫对陈家的了解,此事背后怕是有些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

  “暂且不说那位清河崔家的崔钰夫人,单是江南府陈家,那等传承家风规矩的名门望族,就不可能阻拦陈逸这等大才科举出仕。”

  “即便崔钰不喜他,也只会让他离开陈家开枝散叶,不至于名声受损。”

  “何况,何况陈玄机和陈玄都两人都不是短视无能之人。”

  孙辅微微颔首,“此事的确蹊跷……”

  江南府陈家,清河崔家,究竟出于何目的让陈逸入赘萧家啊?

  蓦地,他想到一种可能——鸠占鹊巢?

  不,不能吧,轻舟他怎可能如此做?

  待居易先生走后,孙辅独坐良久,最终也没觉得陈逸会是那种想要谋划萧家之人。

  只是他认为的始终是他个人想法。

  一旦陈逸配合江南府陈家,或者受陈家指使,自是会影响萧家安危。

  思索良久。

  孙辅叹了口气,“天生龙象,锦鲤跃升,应当能逢凶化吉。”

  他决定近日再观望观望,一但察觉陈逸动向有不对的地方,他必定给老侯爷写信。

  “希望轻舟没有坏心吧……”

  ……

  蜀州,定远侯府,春荷园。

  申时刚过。

  天光一下就黑了许多。

  大片大片的阴云迅速聚拢而来,哗啦哗啦的雨水倾盆而下。

  打在院子中的池子上,啪嗒啪嗒响个不停。

  小蝶呀了一声,赶忙双手遮住脑袋跑向竹林收拾白天晾晒的衣物。

  陈逸则是老神在在的坐在亭子里喝茶,旁边的萧无戈皱着脸看书写字。

  这些时日以来,出乎他意料的平静。

  既没有人前来拜访,说些关于贵云书院书道学斋的事。

  也没有人前来询问他有关曲池、画舫或者五毒教的事。

  好似他被人遗忘了一般。

  虽说陈逸对此乐得清静,但是他总归担心自身武道、医道暴露,多少留意了些小道消息。

  一连关注了好几日。

  最终得到结论——燕拂沙等人消失不见,的确没有翻出什么浪花。

  仅有一则市井传言说:“蜀州城外有上三品高手出没,疑似火烧铁壁镇夏粮的凶徒之二。”

  还说蜀州提刑司的几位提刑官百户都去看过。

  之后再无其他消息。

  可陈逸知道荆州刘家的刘昭雪应是察觉到什么,否则她不可能这么快回返荆州。

  “她应该没有怀疑到我身上,估摸着跟坊间人一样,以为是铁壁镇那俩人所为。”

  同时,陈逸知道刘昭雪还会再回来的。

  原因很简单。

  中秋之后,蜀州府城内一连开了五家杏林斋。

  虽说不是开在萧家药堂附近,但是同行是冤家,杏林斋甫一开门,就挤占了蜀州所有药堂生意。

  便连百草堂每日售出的药材都少了许多,何况其他药堂?

  所幸百草堂和萧家药堂主营茶饮,勉勉强强比上个月多赚了五万两银子。

  没什么好说。

  只是这等境况下,他不信荆州刘家、刘昭雪会放任杏林斋不管。

  另外陈逸还关注了下三镇夏粮之事的后续境况。

  萧老太爷和刘洪被圣上责罚的事,传扬了几天,到此刻算是偃旗息鼓。

  府城内外都甚少有人再提及此事,像是遗忘了一般。

  只是有不少人说刘洪近日在布政使司,一连下了几道公告。

  有关于赋税的,有针对修渠徭役,也有对所有秀才岁考的安排。

  说来,最后这条跟陈逸也有些关系。

  他本身就是一位秀才。

  若是不参加岁考,或者考得不好,很可能连这秀才功名都得丢。

  陈逸对此自是不在意,可是萧婉儿却是上了心。

  接连两天过来询问他的想法,话里话外不乏劝说他参加今年岁考。

  还说他以后不去参加科举,拥有秀才功名的好处也颇多。

  诸如享受免役、见官不跪、不可随意用刑等,都是秀才功名能够享有的。

  可思索再三。

  陈逸还是不打算参加。

  他身为定远侯府赘婿,萧惊鸿的夫君,贵云书院教习,没有秀才功名又如何?

  至于萧家这边,

  因为铁壁镇被烧的事,影响就多了。

  不仅要花钱为铁壁镇购买粮草,还要缴纳三镇粮税,银子损失了一大笔。

  据说老太爷每日每夜的揪心的疼。

  除此之外,还有几桩小事。

  如他自身的武道已经达到六品圆满,不日便可突破至五品。

  如百草堂闫海已经带人离开府城,前往蜀州其他县镇查探药堂情况。

  如萧婉儿准备好了医道学院的一应章程,不日就要前往萧家封地勘测学院地址。

  如裴琯璃写了封信给山婆婆告状,只是还没有回信过来。

  如萧惊鸿来了信,言说互市建造进度尚好,再有半月就能建好两条街市。

  规模与蜀州府城的东市相当,足有一百间铺面。

  如……

  陈逸一边想着这些,一边看着池子上的落雨,便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二姑爷,无戈少爷,大小姐请你们过去用晚膳。”

  陈逸微愣,回头看向来人,“停云仙子?”

  谢停云朝他眨了眨眼睛,低声嘿笑道:“姑爷,停云幸不辱命。”

  幸不辱命?

  “天山派来了多少人?”

  “不多不少,刚好一百二十七人。”

  多少?一百二十七?

  陈逸暗自咋舌,这谢停云怕不是把天山派的弟子都带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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