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神之领域，王之拒绝
恐惧！
是比病毒还要可怕的瘟疫！
当上百名兽灵战士被一掌压成肉泥，那浓稠的血浆铺满大地时，恐惧的种子就已经种下。
而现在，这颗种子在所有怪物的心里，彻底生根、发芽，长成了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
眼前这个男人，完全颠覆了它们的认知！
这不是强，这是无解！
这不是凡人，这是行走在人间的神！是天灾！
“跑！！”
不知是谁，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这一个字，就像是点燃火药桶的最后一颗火星。
“轰！”
所有兽灵战士最原始的求生本能，被瞬间引爆！
阵线？命令？荣誉？
去他妈的！
在绝对的死亡面前，一切都是狗屁！
前一秒还如潮水般汹涌，要吞噬一切的怪物大军，这一刻，彻底乱了套。
它们疯了一样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亡命奔逃，那场面，比冲锋时还要壮观百倍！
后面的想跑，前面的挡住了路，于是，踩踏开始了。
弱小的怪物被强壮的怪物一脚踹翻在地，紧接着，无数只大脚从它的身体上践踏而过，瞬间就成了一滩烂肉。
为了活命，它们甚至开始互相攻击，为自己清理出一条逃生通道。
混乱，彻底的混乱！
然而，就在这场史诗级大溃败上演的瞬间。
祭天台顶端，那个从始至终都安静躺着，被所有人当成背景板的新生城隍——迈克尔·奥康奈尔。
他的食指，毫无征兆地，轻轻勾动了一下。
这个动作，微弱到了极点。
但，就是这一下。
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那不是一双人类该有的眼睛。
那瞳孔里，没有一丝一毫属于“人”的情感，没有焦距，空洞得可怕。
可若是仔细去看，又能从那空洞之中，看到无数光影在交错、流转。
那是纽约市的每一扇窗户，每一盏霓虹，每一条纵横交错的街道，是这座城市从诞生到现在的，所有记忆的缩影。
深邃、古老、复杂，又带着一种看尽了世事变迁的绝对淡漠。
他没有起身。
依旧是躺着的姿态。
只是，他缓缓地抬起了一只布满了尘土和血污的手。
对着漆黑的夜空。
五指张开，然后……
轻轻一握！
嗡——
一声根本无法用人类语言去形容的嗡鸣，陡然响彻！
这声音不像是通过空气传播，更像是直接从每个人的灵魂深处，从这座城市的每一寸钢筋水泥，每一寸土地的灵魂最深处，直接响起！
下一秒！
一股无形的，带着至高无上秩序与规则的恐怖威能，如同一张覆盖了天与地的巨网，瞬间笼罩了整个大纽约地区！
神之领域！
纽约，城隍法域！
刹那间，所有正在亡命奔逃的兽灵战士，身体猛地一僵！
无论是那些已经冲出时代广场，跑到了布鲁克林大桥上的，还是那些惊慌失措，躲进皇后区下水道里的。
在这一瞬间，他们的动作，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怪物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它们发现，自己体内那股赖以为生的，狂暴而强大的兽灵之力，那股力量的源泉，被一股更加宏伟、更加无法抗拒的力量，从根源上，给硬生生掐断了！
就像是手机被瞬间断开了信号基站！
就像是无数正在高速运转的机器，被直接拔掉了电源！
所有力量，瞬间清零！
“不……我的力量！我的力量去哪了？！”
一个狼人形态的兽灵战士，眼睁睁看着自己粗壮的手臂，如同漏了气的皮球一般，飞速干瘪下去。
他引以为傲的尖牙和利爪，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化、缩短，变回了人类的指甲和牙齿。
他全身的肌肉都在萎缩，坚硬的骨甲迅速软化、脱落。
短短十几秒！
仅仅十几秒的时间！
分布在纽约市各个角落的，数千名形态各异、狰狞恐怖的兽灵战士，全部被打回了原形！
他们变回了自己身为人类时的模样，然后浑身脱力，双腿一软，“扑通扑通”地瘫软在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喧嚣的纽约，血腥的战场，在这一刻，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只有风，呜咽着吹过空旷的街道，卷起几张废纸。
时代广场。
秦政感受着那股笼罩全城，充满了“规则”之力的领域，一直淡漠的脸上，也闪过了一抹讶色。
有意思。
这就是城隍的力量吗？
在自己的辖区之内，言出法随，代天行罚。
他不是通过“力”去强行镇压，而是直接从“规则”的层面上，釜底抽薪，抹掉了对方存在的根基。
这种手段，比单纯的物理碾压，要高明太多了。
祭坛上，迈克尔·奥康奈尔缓缓坐起了身。
他低头，扫过下方那片狼藉的战场，扫过那些瘫软在地，从怪物变回人类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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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秦政的身上。
两道超越了凡俗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一道，是金丹上人洞悉万物，纯阳至刚。
一道，是新晋城隍承载一城悲欢，厚重如大地。
迈克尔对着秦政，缓缓地，郑重地点了点头。
没有言语。
但这一个点头，已经包含了最深的谢意。
若非秦政刚才出手，以一人之力，镇压兽潮，为他争取到了最宝贵的苏醒时间，他这个还没来得及睁眼的新神，恐怕早已在那群怪物的围攻下，身死道消，成为历史上最短命的神只。
秦政也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至此，危机解除。
……
外围阵地。
皮尔斯将军和他的士兵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神迹一般的一幕，大脑已经彻底宕机。
发生了什么？
刚才那声奇怪的嗡鸣是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那些怪物，全都变回了人？！
直到通讯器里传来观察哨语无伦次的报告，说整个纽约市内的所有怪物，都在同一时间失去了力量，瘫倒在地。
皮尔斯将军才猛地从那巨大的震撼中清醒过来。
紧接着，一股无法抑制的狂喜，瞬间冲上了他的脑门！
赢了！
我们赢了！
纽约保住了！
“快！快！第一、第二特勤队！跟我来！”
他立刻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特工，如狼似虎地冲向祭坛，一边冲，一边兴奋地大喊：
“城隍阁下！感谢您！感谢您为纽约带来和平！”
“请将这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交给我们！联邦政府将会对他们进行最公正的审判！”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数千名失去了力量的兽灵战士，不仅仅是一场泼天的功绩，更是活生生的，最宝贵的实验素材！
只要把他们全部逮捕归案，送进实验室，他们身体的秘密，兽灵的秘密，力量的秘密，都将被联邦彻底掌握！
这是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巨大财富！
然而，面对他急切的请求，祭坛上的迈克尔·奥康奈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
他的声音不大，带着一丝刚刚苏醒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皮尔斯将军脸上的狂喜，瞬间僵住。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阁下……您说什么？”
迈克尔没有理会他的错愕，自顾自地继续开口，他的声音，仿佛在宣读一篇早已写好的判词。
“他们，不是联邦的罪人。”
“他们，是纽约的罪人。”
“他们在这座城市犯下的罪，污染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伤害了这里的每一个灵魂。”
他顿了顿，抬起手，指向了脚下这片被鲜血浸染的广场，指向了更远处的万家灯火。
“所以，他们犯下的罪，将由我，以这座城市的名义，进行审判。”
说完，他收回手，视线重新落在了皮尔斯将军那张已经彻底凝固的脸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从现在起。”
“这里，我说了算。”
轰！
最后五个字，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皮尔斯将军的心口上！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由他们一手策划，一手扶持，亲手创造出来的“神”。
他们想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可以被控制的，维护联邦统治与利益的超级武器！一个守护神！一个工具！
可他们得到的……
却是一个拥有了自我意志，并且要在联邦的土地上，在这座世界之都里，建立一套属于他自己的规则的……
王！
看着皮尔斯将军那张由狂喜转为震惊，再由震惊转为惊骇，最后化为一片死灰的脸，秦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真有意思。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他转头，对身旁同样在看戏的张鼎玉笑了笑。
“老张，看来，这里的麻烦事，才刚刚开始。”
“咱们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也该回家了。”
张鼎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看着祭坛上那个与美联邦军方对峙的新神，又看了看远处脸色铁青的皮尔斯。
“一个大卫，就已经让白宫焦头烂额了。”
“现在，又多了一个不听号令，还想自己立规矩的纽约城隍。”
这片土地未来的剧本，恐怕会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精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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