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朕,要建三都运河,再造一座新都!
楚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宋国君臣眼中,已经成了一个心机深沉、视天下为棋盘的恐怖存在。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此刻,他正斜靠在养心殿的龙椅上,听着小德子汇报刚刚从户部递来的折子。
“……陛下,洋州赈灾事宜,柳首辅与王大人已全权处置。”
“只是……此次水患波及甚广,灾后重建、以工代赈等诸项事宜,耗费甚巨。”
“户部奏请,是否可暂缓部分非紧要开支……”
楚渊听着听着,眼睛就亮了。
耗费甚巨?
国库又开始疯狂消耗了?
好事啊!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楚渊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洋州赈灾,虽然花钱,但终究是一时之计。
水患一过,钱就不花了。
不行。
他需要一个长久的,稳定的,能持续不断吞噬金山银山的超级败家项目!
一个足以让他名留昏君史册,让国运值“哗啦啦”往下跌的伟大工程!
楚渊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想到了一个人——隋炀帝杨广!
那家伙,修大运河,建东都洛阳,三征高句丽……一套组合拳下来,直接把一个强盛的王朝给干没了。
人才啊!这才是败国的正确打开方式!
“来人!”
楚渊猛地坐直了身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传欧阳皇后!”
……
很快,一身火红宫装,明艳不可方物的欧阳蓉,便款款而来。
她身段婀娜,带着淡淡的兰麝香气,盈盈一拜。
“陛下,这么急召臣妾来,所为何事?”
楚渊没有说话,只是笑着对她伸出手。
欧阳蓉会意,略一迟疑,便将柔荑放入他掌心。
楚渊顺势一拉,在一声轻呼中,将这位风华绝代的皇后直接拉入怀中,让她侧坐在龙椅的扶手上,半个身子都依偎着自己。
“陛下……”
欧阳蓉脸颊飞起一抹红霞,桃花眼中波光流转,更添媚色。
楚渊满意地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下巴轻轻搁在她的香肩上,感受着温香软玉,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朕在想一个问题,想听听蓉儿的高见。”
他这副姿态,哪里像是在问政,分明是在调情。
欧阳蓉心中了然,陛下这是又在用她独有的方式“考校”她了。
“朕问你,”
楚渊的手指在她腰间不轻不重地画着圈,“若想将我大夏的国力彻底拧成一股绳,还有什么比修路更好的法子?”
这暧昧的举动让欧阳蓉身子微微一颤,但她很快稳住心神,目光投向殿中那副巨大的疆域图。
她抬起纤纤玉指,凌空在地图上划过,最终,落在了三个点上。
大夏京城、原燕国国都(燕都),以及在北方草原上已初具规模的北城。
“陛下,”
欧阳蓉的声音清脆悦耳,“陆路驰道,运力终究有限。尤其是我大夏北方新拓之疆土,与京城、江南腹地相距遥远,物资调动,耗时耗力。”
她回眸,对上楚渊近在咫尺的灼热目光,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意:“若能开凿运河,将京城、燕都、北城这三座最重要的都城连接起来。”
“则南北贯通,东西互济!届时,江南的钱粮,北方的战马,皆可朝发夕至!我大夏,才算是真正固若金汤!”
楚渊听着,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三都大运河!好!好一个三都大运河!
他原本还在纠结,现在皇后不但给出了方案,还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借口!
小孩子才做选择!
朕,全都要!
花的钱越多,败国效率越高!
楚渊越想越兴奋,低头在欧阳蓉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引来皇后一声嘤咛。
“哈哈哈哈!蓉儿真乃朕的贤内助!”
楚渊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
“陛下,您要去哪?”
欧阳蓉被他突然的举动惊了一下,连忙整理微乱的宫装。
“内阁!”
楚渊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气与狂热,“朕,要给他们一个天大的惊喜!”
…………
大内阁。
三十多位宰相,正为了【京霖大运河】的初步预算,吵得不可开交。
“砰!”
议事厅的大门被一股巨力轰然推开,楚渊一身龙袍,龙行虎步地闯了进来。
整个议事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宰相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皇帝,心中都涌起一股熟悉的、不祥的预感。
完了,陛下又想到“绝妙的主意”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皇帝时不时冒出的惊人之举,但每一次,还是会心惊肉跳。
楚渊环视一圈,看着这群大夏最顶尖的精英,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诸位爱卿,不必拘礼。朕刚刚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特来与诸位商议。”
宰相们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有无奈,有警惕,更有视死如归的决绝。
楚渊清了清嗓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宣布道:
“朕决定,在修建【京霖大运河】的同时,再上马两个小项目。”
“第一,将京城、燕都、北城,也用大运河连起来,就叫【三都大运河】!”
“第二,燕都残破,北城苦寒,京城又略显拥挤。”
“朕决定,在京城与燕都之间,择一风水宝地,另建一座新都!规模,要比现在的京城,大上十倍!”
“轰!!!”
整个议事厅,仿佛被一道无声的天雷劈中!
所有宰相,全都傻了。
他们不是没见过陛下的大手笔,但这次……这是要把天给捅个窟窿啊!
短暂的死寂之后,议事厅彻底炸开了锅。
但这次,没有多少人哭天抢地,更多的是一种精疲力竭后的愤怒和绝望。
“陛下!请三思!”
户部尚书赵程第一个冲了出来,脸色煞白,“陛下,洋州赈灾的款项刚刚拨付,国库的账目墨迹未干!”
“一条【京霖大运河】已是极限,若再加上这两项工程,不是三年,不出一年,我大夏必将国库亏空,天下大乱啊!”
“是啊陛下!此非明君所为,乃亡国之举!”
“陛下又在考验我等了吗?这次的考验,实在太过艰难,臣等万万不敢奉诏啊!”
一时间,满堂宰相,呼啦啦跪倒一片,劝谏声中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楚渊看着这副场面,心里却爽翻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们越是觉得不可能,就说明朕的决策越“昏庸”!
他掏了掏耳朵,一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吵什么吵?朕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质疑了?”
他冷冷地扫视着跪了一地的臣子:“钱不够?朕的内库有的是钱!朕自己掏钱,总行了吧?”
宰相们再次被震得外焦里嫩。
又是这招!又是用内库补贴国库!
这完全是乱了纲常,坏了规矩!
“陛下!祖宗之法不可废啊!”礼部尚书痛心疾首地叩首。
“朕的话,就是规矩!”
楚渊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声音如同寒冰,“此事,就这么定了!朕,动用一票决定权!谁再敢多言一句,便以‘非议君上,动摇国策’论处!”
“……”
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楚渊这套蛮不讲理的组合拳给打懵了。
看着这群被自己彻底镇压的宰相,楚渊心中得意一笑。
工部尚书孙志,颤颤巍巍地站起身,面如土色地拱手道:“陛下……此……此两大工程,勘探、规划、实施……都难如登天……”
楚渊大手一挥:“那是你们工部的事,朕只要结果!钱和人,朕给你们解决!”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在一众宰相绝望的目光中,潇洒地转身离去。
留下一地鸡毛。
……
是夜。
千里之外的洋州。
此地刚刚经历过一场滔天水患,虽然洪水已退,但满目疮痍,空气中还弥漫着泥土和草木腐烂的气息。
临时搭建的府衙内,灯火通明。
柳万金和首辅王忠,正对着一张张灾情图和物资调配表,愁眉不展。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黑衣,气息沉凝的锦衣卫,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口,单膝跪地。
“启禀柳首辅,王公。京城八百里加急密报!”
柳万金心中一沉,以为京中又出了什么变故。
他接过蜡封的密信,迅速拆开,与王忠凑在一起观看。
信上的内容不多,但每一个字,都仿佛千斤重担,压得两位殚精竭虑的老臣喘不过气来。
雅间内,气氛压抑得可怕。
许久,柳万金端起桌上早已冰凉的茶水,手却在微微颤抖。
他将茶水一饮而尽,看向对面须发皆白、却依旧精神矍铄的王忠。
“王公……”
柳万金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充满了迷茫与困惑,“下官……实在是看不懂了。”
他指了指窗外那些正在领粥的灾民,和远处依稀可见的重建工地,苦笑道:“我们在这里,为了每一文钱、每一粒米和灾民计较,陛下他……他却要在京城掀起如此骇浪?”
“【三都大运河】?再建一座比京城大十倍的新都?难道,他真的自掘坟墓吗?”
王忠闻言,却并未回答。
他只是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浑浊的目光穿过夜色,望向遥远的京城方向,幽幽地叹了口气。
“万金啊……”
“你觉得,是陛下疯了?”
“还是……我们,真的已经老了,跟不上陛下的脚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