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做作
阿娇慢步到二人跟前，看都不看姜妍妍，而是直视着慕绾绾。
似乎想从她眼里看出点什么来。
只是可惜，慕绾绾眼里一片清亮，其他什么也没。
她话虽然是说的姜妍妍，可是却对慕绾绾发问。
“阿娇小姐有所不知，我这表妹什么都好，就是爱说大实话，你如果不爱听，我可以让她多说点。”
慕绾绾眼睛带笑，语气轻快。
“噗呲……哈哈……”姜妍妍就没忍住，大声笑了起来。
“你，王妃是故意针对我吗，可是王妃，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难道王妃这点都容不下我吗？“阿娇视线瞥向远处露出的衣脚，带着些许哭腔。
“啧啧，这变脸的速度，一个字，——‘绝’，你咋不去演呢？说不定你靠这个就大火呢？”姜妍妍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就开怼。
慕绾绾也觉得这阿娇脑子有病，一个外来客，竟然想着越俎代庖，脸怎么那么厚呢？
不过，她脸转变的这么快，有猫腻，或者说，这是她故意说给他人听的。
想到这里，慕绾绾视线稍微往后点，果然就看到了那露出的衣角。
“好了，妍妍，我们回去吧。”
阿娇尽管想出弄什么幺蛾子，还要看她们答不答应。
“嗯，好！”姜妍妍挽起慕绾绾手臂，一脸幸福。
待他们离开后，阿娇脸色难看，视线随着她们的离去，慢慢在眼里堆积起一抹嫉恨起来。
老王爷和王妃见没人了，才缓缓走出来。
“看来，绾绾和妍妍都看出来了。”老王爷理理自己原本就不怎么长的胡子。
“委屈两个孩子了。”老王妃叹了口气。
回到揽月阁，姜妍妍立刻原形毕露，毫无形象地瘫在软榻上，抓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绾绾姐，那个阿娇怎么回事？脸皮比京城城墙拐弯还厚！她是不是觉得全天下就她一个聪明人？”
慕绾绾慢条斯理地斟了杯茶，雾气氤氲了她清亮的眼眸：“她不是聪明，是心急。仗着父亲母亲的一点怜惜，就想登堂入室，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就是！一个投奔来的外客，真当自己是盘菜了！”姜妍妍义愤填膺，随即又狡黠一笑，
“不过绾绾姐，你刚才那句‘让她多说点’，真是杀人诛心啊！我看她脸都绿了！”
慕绾绾唇角微勾：“跟她认真，我们就输了。不过……”她放下茶盏，指尖轻轻点着桌面，“她今日这出戏，虽是拙劣，但背后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总觉得，她像是在试探什么。”
“管她试探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姜妍妍一拍胸脯，“有我在，保证让她所有的算计都变成笑话！”
正说着，丫鬟来报，说阿娇小姐派人送来了道歉的礼物，是一对成色极好的翡翠玉镯。
姜妍妍拿起镯子对着光看了看，啧啧两声：“哟，下血本了啊！这道歉的诚意，沉甸甸的。”
慕绾绾只看了一眼，便淡淡道：“收起来吧。”她可不认为阿娇是真的道歉，这更像是另一种形式的示威，或者……铺垫。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王府里风平浪静。
阿娇变得异常安分，每日不是陪老王妃说话解闷，就是在自己院子里绣花弹琴，见到慕绾绾和姜妍妍也是低眉顺眼，礼数周全。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日，老王妃兴致颇高，说要在水榭设个小宴，自家人乐一乐。
水榭凉风习习。
席间，阿娇表现得温婉娴静，亲自为老王妃布菜斟茶，还讲了些家乡的风土人情，逗得老王妃笑声不断。
酒过三巡，阿娇忽然起身，朝着慕绾绾盈盈一拜：“王妃姐姐，前几日是阿娇年轻不懂事，言语冲撞了姐姐和姜妹妹，心中一直愧疚难安。阿娇不才，愿弹奏一曲《凤求凰》，向姐姐赔罪，也为今日家宴助兴。”
老王爷和老王妃对视一眼，均未说话。
慕绾绾微微一笑：“阿娇小姐有心了。”
早有侍女备好了古琴。
阿娇端坐琴前，指尖拨动，琴音淙淙流出。
平心而论，她的琴艺确实不俗，一曲《凤求凰》婉转缠绵，情意绵绵。
姜妍妍凑到慕绾绾耳边，压低声音：“黄鼠狼给鸡拜年，我看她这琴弹得，像是要勾魂。”
可惜现场除了姑父，再也没有其他男人，有的就是些侍卫仆从，当然，她可不认为，阿娇会闲的去勾引她姑父。
慕绾绾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阿娇抬头，目光怯生生地望向老王爷：“王爷，王妃，阿娇琴艺粗陋，让您见笑了。只是……只是阿娇听闻王妃姐姐琴艺超绝，不知今日能否有幸……”
这话一出，水榭内瞬间安静下来。
老王妃微微蹙眉。老王爷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
她到底是从哪里听说的，当初慕绾绾一心扑在太子身上，她何曾弹过什么琴？
阿娇这不明摆着膈应人嘛。
更重要的是，慕绾绾已贵为王妃，岂是能轻易为人奏曲取乐的？
阿娇这话，表面是推崇，实则暗藏机锋，既点了慕绾绾过往的旧事，又将她置于一个尴尬的境地——弹，有失身份；不弹，又显得小气，被一个“孤女”比了下去。
姜妍妍气得当场就要站起来，却被慕绾绾用眼神按住。
慕绾绾不慌不忙地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抬眼看向阿娇，笑容温和，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阿娇小姐消息倒是灵通，连我年少时弹过什么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她这话一出，水榭中知道的人瞬间低下了头，当初她什么样，恐怕没人不知。
阿娇脸色微变，强笑道：“姐姐盛名，无人不知。”
“盛名不敢当。”慕绾绾语气依旧轻快，“不过是年少时不懂事，喜欢些激昂的调子。如今嫁为人妇，心性平和了，倒是更喜欢些家常轻松的曲子。”
她话锋一转，看向姜妍妍，“说起来，我这妍妍妹妹，前几日刚学了个有趣的曲儿，叫什么……《挖野菜》，说是讲一个眼高于顶的姑娘，整日想着攀高枝，最后却只能自己去挖野菜的故事，诙谐得很。妍妍，不如你来一段，给父王母妃和阿娇小姐解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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