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鸿门宴
慕昭压低声音，“‘七月雪’我只在南疆一本残破古籍里见过名字，据说生长在极阴极寒之地，百年难遇。中原知道的人极少。他一个西域商人，打听这个做什么？”
七月雪？克制蛊虫？慕绾绾心头一跳。这名字她似乎在素娅给的那卷《巫蛊秘典》残篇里瞥见过一眼，关联的正是几种极其阴毒的秘术！
“还有，”慕昭继续道，“咱们家有个老伙计，以前跑过西域，他说阿史那云王子腰间那块墨玉的纹路，很像西域一个古老教派‘拜火圣教’的圣物图腾。那个教派……百年前就因行事诡秘邪异，被西域诸国联手剿灭了，传闻余孽遁入沙漠深处，再无声息。”
拜火圣教？圣物图腾？
慕绾绾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南疆蛊神殿，西域拜火教……这些沉寂已久的古老势力，为何接连浮出水面？都隐隐指向她手中的玉佩玉簪？
她立刻起身：“堂哥，这事先别声张。我马上去找王爷！”
她刚冲出书房，差点撞上疾步而来的顾炎辰。
他手里拿着一封密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绾绾，出事了。”他将密报递给她，“南疆八百里加急。素娅传信，叛党残余不知从何处得了一卷邪典，正秘密搜集‘七月雪’等数种罕见之物，似乎……想举行一场空前浩大的血祭，强行冲击蛊神殿最后封印！时间，就在下月月圆之夜！”
“而西域那边，”顾炎辰声音冰冷，“临风确认，阿史那云正是拜火圣教当代圣子。他入京的真正目的，恐怕与南疆那场血祭有关，甚至……他们本就联手了！”
慕绾绾捏着密报，看着顾炎辰凝重的脸，脑海中闪过阿史那云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只觉得一股巨大的阴谋阴影，如同无形的网，正朝着她和顾炎辰，朝着整个大梁，缓缓罩下！
这一次，敌人不再仅仅是明刀明枪的军队，而是隐藏在暗处、掌握着诡异力量的古老教派和疯狂叛党！
她下意识地握住胸前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镇定。
“他们想要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干。
顾炎辰握住她冰凉的手，目光如寒星，一字一句：
“他们要的，恐怕不止是蛊神殿里的东西。他们想要的……是这天下气运，是逆转生死的力量。而钥匙，”他看向她发间的玉簪和胸前的玉佩，“就在你手里。”
窗外，秋阳正好，慕绾绾却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
这个消息让慕绾绾瞬间冷静下来。
怕？怕没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她和顾炎辰的生存法则。
“他们联手，目标明确，时间紧迫。”
慕绾绾松开紧握玉佩的手，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南疆那边，素娅能阻止血祭吗？”
顾炎辰摇头：“她已尽力周旋，但叛党残余势力依旧不小，且有那邪典指引，她独木难支。我们必须介入，至少，要破坏他们搜集那些罕见之物。”
“比如‘七月雪’？”慕绾绾想起慕昭的话，“阿史那云在京城收购此物，说明这东西很可能中原也有，只是极为隐秘。我们可以抢先一步，或者……放点假消息？”
“可以。”顾炎辰点头，“此事交给慕昭去办，他熟悉药材行当。另外，阿史那云在京城的商队和据点，临风已经盯死。他既是拜火圣子，所图必然更大，不会只满足于替南疆叛党采购。我们要搞清楚，他们在京城，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迅速分工。
顾炎辰负责调动军方和暗卫力量，监控全局，并准备必要时南下介入南疆之事。
慕绾绾则动用她的商业网络和“听风楼”，从市井渠道搜集信息，并开始给阿史那云“下绊子”。
她首先让慕昭放出风声，说西北某处雪山似乎有“七月雪”踪迹，引得阿史那云的管事带着人急哄哄扑过去，结果自然是一场空。
同时，她指示几家关系密切的大商行，暗中抬高原先与西域商队谈好的几种关键货物的价格，或制造些“运输意外”，拖延他们的货物流转。
这些小动作不致命，却足够让阿史那云头疼，分散他的精力。
这日，阿史那云再次递帖，邀请镇北王夫妇参加他在新购宅邸举办的“西域珍宝鉴赏宴”。
帖子写得漂亮，说是答谢王爷王妃之前的款待，并展示更多西域奇珍，寻求合作。
“鸿门宴。”慕绾绾点评。
“去看看他玩什么花样。”顾炎辰道，“正好，也探探他的底。”
宴会当晚，阿史那云的宅邸装饰得极具异域风情，琉璃灯盏，波斯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料味。
宾客云集，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不少，显然这位西域王子很会经营人脉。
阿史那云亲自在门口迎接，见到慕绾绾，目光在她今日特意佩戴的、更加华贵的整套赤金红宝头面上掠过，笑意更深：“王妃娘娘今日光彩照人，令这满堂珍宝都黯然失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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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过奖。”慕绾绾微笑颔首，挽着顾炎辰的手臂进入厅内。
宴会上展示的西域珍宝确实令人大开眼界：
鸡蛋大小的夜明珠，会自动演奏乐曲的八音盒，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金器……宾客们啧啧称奇。阿史那云穿梭其间，谈笑风生，应对自如。
酒过三巡，阿史那云拍拍手，两名侍从抬上一个罩着红绸的物件。
“诸位，接下来这件宝物，乃是我教……咳，我国镇国之宝，寻常绝不示人。今日得见王爷王妃与各位贵人，阿史那破例请出，共赏奇珍。”
他语气带着一丝神秘，揭开了红绸。
刹那间，厅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红绸下是一尊半人高的雕像，材质非玉非石，通体漆黑，却在灯光下流转着暗红色的诡异光泽。
雕像造型是一个三头六臂、面目狰狞的神魔，每一只手中都托着不同的器物，似在燃烧，又似在冻结，充满了一种邪异的美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神魔胸口镶嵌的一块鸡蛋大小的墨玉，与阿史那云腰间那块纹路相似，却更加繁复深邃，隐隐有暗光流动。
这雕像一出，厅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此乃我族供奉的‘焚世明尊’法相。”
阿史那云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目光扫过众人，尤其在顾炎辰和慕绾绾脸上停留，“相传，明尊掌世间火狱与极寒之力，有沟通幽冥、焚尽万物之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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