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因祸得福
山洞幽深，水滴从钟乳石尖坠落，在积水中溅起清脆的回响。
林衍盘坐在一块平整的青石上，周身笼罩着一层稀薄的灰雾——那是混沌鼎自发散发的混沌气息，正在缓慢修复他受损的肉身和经脉。
三枚混沌魂印悬浮在识海中央，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光芒黯淡，显然在硬接那一爪时受到了重创。
但他眼中却无半分颓丧，反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那一爪……至少是元婴级别的力量。”林衍回忆着当时的感受，心有余悸，“若非混沌鼎挡住了大部分威力，我此刻已经灰飞烟灭了。”
元婴妖王！甚至可能更强！
这等存在，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万蛛山脉？目标又为何是混沌鼎？
林衍取出宗主令，令牌上的“混沌”二字依旧古朴，却隐隐传递出一丝不安的波动。
“你在害怕？”林衍自语，“害怕那只爪子，还是……害怕裂缝深处的那个声音？”
宗主令微微震颤，没有回答。
林衍不再追问，闭目调息。
《混沌真经》全力运转，混沌鼎内的混沌本源如涓涓细流，滋养着破碎的经脉。断裂的骨骼在混沌气息的包裹下缓慢对接、愈合，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却被他以意志强行压下。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三天，林衍缓缓睁开眼。
伤势恢复了三成，修为稳定在筑基七层初期，魂印的裂痕也愈合了小半。虽然远未痊愈，但至少有了行动之力。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骨骼发出咯咯的轻响。
“该出去看看了。”林衍低语。
走出山洞，外面是陌生的山林。断魂崖一战，他重伤遁逃，慌不择路，自己也不知道落到了何处。
通幽之眼扫视四周，百里之内，山峦叠嶂，瘴气弥漫，妖兽气息隐现，却没有人烟。
“看来是逃到万蛛山脉深处了。”林衍辨认方向，“也好，这里人迹罕至，正好安心养伤。”
他选了一处隐蔽的山谷，重新开辟洞府，布下混沌遮天阵。
这一次，他要彻底恢复伤势，并消化断魂崖一战的收获。
盘膝坐下，林衍没有立刻疗伤，而是回忆着硬接那一爪时的感觉。
元婴级别的力量，摧枯拉朽，毁天灭地。但在那股力量之下，他隐约触摸到了一丝……混沌的“本质”。
混沌，不是简单的混乱无序，而是万物未生、阴阳未分时的“原初”。它可以演化地水火风，可以诞生时间空间，可以创造世界，也可以……毁灭一切。
《混沌真经》中有一句话：“混沌无极，造化无穷，劫灭一念，皆在一心。”
以前林衍只是粗浅理解为混沌的包容性和变化性，但现在，他有了更深的理解。
那一爪的力量，本身并不蕴含混沌属性，但当它被混沌鼎抵挡、被混沌气息侵蚀时，竟有一丝力量被“同化”，转化为了混沌之力。
虽然微乎其微，却让林衍看到了《混沌真经》的另一种可能——
吞噬转化，万法归源！
“若我能将敌人的攻击转化为混沌之力，再反哺自身……”林衍心中火热，“那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他立刻尝试。
调动所剩不多的混沌灵力，在掌心凝聚成一个微型的灰色漩涡。漩涡缓缓旋转，尝试吞噬周围的天地灵气。
起初很顺利，灵气被吸入漩涡，转化为混沌灵力。但当他尝试加大吞噬力度时，漩涡突然剧烈震荡，差点溃散。
“控制力不够，魂印受损，无法精细操控。”林衍皱眉。
但他不气馁，一遍遍练习，从微小处开始，逐渐加大吞噬力度。
三天后，他成功将方圆十丈的天地灵气吞噬一空，转化为精纯的混沌灵力，伤势恢复速度加快了三成。
七天后，他尝试吞噬瘴气中的毒性和阴煞。过程凶险，几次差点被反噬，但最终成功，混沌灵力中多了一丝“腐蚀”和“阴寒”的特性。
十五天后，伤势恢复了七成，修为恢复到筑基七层中期。魂印的裂痕完全愈合，且因为经历了破碎与重塑，魂力更加凝实，控制精度提升了一倍。
林衍走出洞府，望着山谷中弥漫的瘴气，眼中灰光一闪。
他伸出手，掌心灰色漩涡再现。
这一次，漩涡不再局限于吞噬灵气，而是开始吞噬……瘴气本身！
灰色的瘴气如百川归海般涌入漩涡，转化为混沌灵力。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快，最后竟形成一个直径丈许的灰色龙卷，将整个山谷的瘴气一扫而空！
阳光第一次洒进这座山谷，照在青翠的草木上，生机盎然。
“成了！”林衍心中狂喜。
《混沌真经》的这一重奥义，被他初步掌握！
他将其命名为——“混沌吞天诀”。
虽然现在还只能吞噬无主的能量和低阶的毒瘴阴煞，但只要不断修炼，未来未尝不能吞噬敌人的法术、法宝、甚至……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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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祸得福，古人诚不我欺。”林衍自语。
他重新回到洞府，开始冲击下一个目标——凝聚第四枚混沌魂印。
三枚魂印是“魂衍三境”的基础，四枚魂印，则是迈向“魂炼真境”的关键。一旦凝聚成功，魂力将发生质变，可以凝聚“魂火”，炼化万物。
但凝聚第四枚魂印，需要庞大的魂力和对混沌大道更深的理解。
林衍取出一枚养魂木，将其捏碎，精纯的魂力被吸入识海。
同时，他催动混沌吞天诀，疯狂吞噬山谷中重新汇聚的天地灵气，转化为混沌灵力，再反哺魂印。
识海中，三枚魂印呈三角分布，缓缓旋转，吸收着魂力和混沌灵力。在三角中心，一点微弱的灰光渐渐浮现，那是第四枚魂印的雏形。
过程缓慢而痛苦。
魂印的凝聚，需要将虚无的魂力实质化，如同用雾气雕刻印章，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林衍额头渗出冷汗，神识高度集中，不敢有丝毫分心。
一天，两天，三天……
那点灰光渐渐壮大，从米粒大小成长到指甲盖大小，表面开始浮现模糊的混沌纹路。
就在第四枚魂印即将成型的瞬间——
嗡！
混沌鼎突然剧烈震动，鼎身裂痕处，竟渗出几滴灰黑色的液体！
那液体散发着浓郁到极致的混沌气息，甚至比混沌结晶还要精纯！
“混沌源液？！”林衍又惊又喜。
混沌源液，是混沌本源凝聚到极致后形成的液态精华，一滴就足以让普通修士脱胎换骨。它只有在混沌气息极度浓郁的环境下，经过漫长岁月才能诞生，珍贵无比。
林衍没想到，混沌鼎在修复裂痕的过程中，竟意外析出了三滴混沌源液！
他毫不犹豫，将三滴混沌源液全部吸入体内。
轰——！
仿佛一颗星辰在体内炸开！
磅礴的混沌本源如怒海狂涛，冲刷着每一寸经脉，每一块骨骼，每一个窍穴！
丹田中的混沌气旋疯狂膨胀，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
筑基七层后期……巅峰……筑基八层，破！
八层中期……后期……巅峰！
修为一直冲到筑基八层巅峰，才缓缓停下。
而识海中，第四枚混沌魂印在混沌源液的滋养下，瞬间成型！
鸽蛋大小，通体灰黑，表面混沌纹路玄奥深邃，与另外三枚魂印共鸣，形成一个稳定的四象结构。
魂衍四境，成！
林衍睁开眼，眼中灰光流转，仿佛有四个微小的混沌漩涡在瞳孔深处旋转。
他感觉自己的魂力提升了五倍不止，神识探查范围扩大到三百丈，而且更加凝实、敏锐。甚至能隐隐感知到天地间游离的法则波动。
“筑基八层巅峰，魂衍四境，混沌吞天诀初步掌握……”林衍感受着体内的力量，心中豪情万丈，“现在的我，即便面对假丹巅峰，也有一战之力！”
若是再遇到断魂崖那只爪子……
林衍眼神一冷。
虽然依旧不敌，但至少……有了逃跑的把握。
他走出洞府，望着远方天空，开始思考下一步。
断魂崖一战，意外频发，但总体结果……对他有利。
三大势力亲眼目睹“混沌宗护法”硬抗元婴妖王一击而不死，对他的身份和能力将再无怀疑，对混沌宗传承的渴望将达到癫狂。
而那只爪子和裂缝深处的存在，虽然危险，却也提供了一个完美的“仇家”背景，让他的谎言更加真实。
“接下来，是时候重新登场了。”林衍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不过这次……不是‘护法’，而是……”
他心念一动，混沌鼎从丹田飞出，鼎身灰光流转，竟缓缓变化形状。
片刻后，混沌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古朴的灰色令牌，令牌正面刻着“混沌”二字，背面则是一个模糊的虚影——那是混沌鼎的投影。
“以混沌鼎为基，宗主令为凭，幻化万千。”林衍自语，“这，才是混沌宗传承者的真正手段。”
他收起令牌，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灰光，朝着黑寡妇谷的方向飞去。
是该回去看看了。
三个月过去，不知黑寡妇谷是否安好，秦雨薇和冷面又如何了。
以及……那只爪子背后的存在，究竟是谁。
万蛛山脉的风云，因他而起。
而现在，他要重新成为……搅动风云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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