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黄三藏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小茹！好了没？要迟到了！”
“来了！来了！”
她匆匆应道。
黄三藏打量着她：波浪卷发上别着金色花纹头箍，戴着金项链和金耳环，身穿紫色呢子大衣，肩上挎着小包，脚踩银白色皮鞋——这些都是他从港城带回的高档货。
幸好没穿红色，否则恐怕要抢了新娘子风头。
他也回屋换了件藏青色呢子大衣：“走吧！”
“熙子！照顾好弟弟妹妹！爸妈中午吃完饭就回来！”
“嗯！”
两口子没多管玩闹的孩子，家里这么多人看着，出不了岔子。
他们快步出门，生怕被小女儿缠上。
“易大爷！这点小事还麻烦您！”
“没事儿！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铁石！棒梗！累了就歇会儿！不急！”
“没事！我们不累！”
“那行！我们先走了！”
“东家慢走！”
“小姨父慢走！”
黄三藏骑着自行车载着媳妇前往“大圣”
家。
她有车不骑，偏喜欢这样搂着他的腰看风景。
快到目的地时，他看见老成也骑车带着于海棠，便跟了上去。
“成老大！你跟我一样啊！哈哈哈！”
“嘿！三哥！我正找你呢！”
“啥事？”
黄三藏停下车子。
“边走边说！这几天想找你都找不着！你手头有外汇券吧？我和海棠想买台彩电，能换点不？”
“没问题！要多少？”
黄三藏留着美金打算买四合院，之前又让娄晓娥汇了五万美金，全换成了外汇券。
“一千就行！”
“成！待会儿吃完饭跟我回家拿！”
“太谢谢了！三哥！”
于海棠笑得灿烂。
“嗨！我跟老成谁跟谁！”
“够意思！浩基兄！”
“大圣！你这家伙！”
车子停在院门前，看见黄教授早已候在门口。
三哥！太感谢您了！
老同学，多亏你引荐刘师傅！
这是你们自己的缘分！往后好好经营生活！
三哥！话不多说，待会儿定要多敬您几杯！
好说好说！
其他人都到齐了，地方简陋些，多包涵！
无妨，你先忙，我们先进去。
这座小四合院住着许多户人家，此刻已挤满了宾客。
成大哥，这边坐！
成老大、三哥，你们来晚了，我们可等了好一阵子！
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都这个岁数了，注意着点。
成大哥轻声提醒老六。
走，京茹姐，我们去那桌坐。
于海棠挽着傻媳妇坐到邻桌，几位同学的妻子正热络地聊着衣裳首饰。
黄教授环顾四周，没见着吴燕玲，心下稍安。
她只和自己相熟，与其他人并无深交。
又是三哥做的媒吧？真行啊！
给成大哥也撮合过，都快成专业红娘了！
早知当年也该找你！李二胖子语气酸溜溜的。
这话要是让嫂子听见......
美男子成泽峰调侃道，他与李二胖子境况相似，娶的妻子样貌都属平常。
行了，都是而立之年的人了。
说话注意分寸，安安生生过日子吧。
我也就最后一回了。
黄教授出来打圆场，成大哥闻言微微摇头，似乎已猜到些什么。
宴席很快开始，菜色颇为丰盛。
傻柱从阎埠贵处得知昔日心上人即将出嫁，彻底释怀，主动请缨掌勺。
冉秋叶也未推辞，往事既已说开，二人重拾友谊。
黄教授接受新人敬酒，酒足饭饱后与众人闲谈片刻便告辞了。
归家后与成大哥兑换了外汇券，又拎着一袋新鲜的反季大葱——这是傻媳妇二伯大棚栽培的，日前由岳父送来——准备前往大领导家。
小茹，我去趟大领导那儿。
晚饭回来吃吗？
不必了，应该在那用膳。
骑车抵达时，见院中停着小轿车，知是领导在家。
阿姨，来看看您！
小黄啊，好久不见！
瞧瞧这个！
哟！这季节哪来这么水灵的大葱？
家里亲戚搞的大棚试验，种了些反季蔬菜。
真好！今儿个正好包猪肉大葱馅饺子！
非年非节的吃什么饺子？
这个家什么时候吃饺子我还是能做主的！
净整这些花样！
领导，您见过谁家送礼送大葱的？
......
别理他！以后尽管送，这点主我还能做！
唉，走，下棋去！
士别三日啊！棋艺见长，都能与我平分秋色了！
那是！您日理万机，我可没少研究棋谱，总不能老输啊！
你小子！说吧，又有什么新点子？
你上次提供的那些学术期刊确实有些价值，只是内容太过前沿，许多地方让人难以理解。
不过你若继续搜集这些资料，我也没有异议！
明白！大领导最近可有关注中东局势？
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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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去年九月下旬傻大木出兵进攻伊L！眼下正是我国获取丰厚利润的良机！
哦？详细说说！
我先请教您一个问题？您预计这场战争会持续多久？
伊L克在军事外交上有熊大的强力支持，经济上得到阿L伯兄弟援助，加上米国暗中的倾斜，乐观看一年，保守估计两三年！
您太过乐观了！我认为会持续十年到八年！
理由呢？
两国矛盾盘根错节，如果伊L能撑过傻大木的初期攻势，凭借其深厚底蕴。
再加上米国必定会两面贩卖 ** ，这是他们惯用手段，局势将更加错综复杂。
双方都是产油富国，最终只会拼得山穷水尽，不会有真正的赢家。
嗯！分析得很有见地！那你有何妙计？
首先向交战双方派遣观察员，加强联系，不能坐失商机。
米国向来独吞利益，定会先签署协议禁止各方售武。
然后暗中向两边兜售 ** ，这种事终究纸包不住火。
西方盟友必然不满，届时大家都能参与，我国与米国关系尚佳，自然也能分一杯羹！
有道理！战争胜负取决于人而非武器，双方军人素质低下，最终会演变成用先进武器打的低效战争。
我国装备物美价廉，操作简便，恰恰最适合他们。
大领导果然眼光独到，立即洞悉关键。
我们可以两头交易！大赚美金！
哈哈哈！好个精明的算计！这个主意正合我意！
后世被动等待就能获利颇丰，如今主动出击必能斩获最大利益。
大领导挥手示意，秘书老陈递来支票，上次购买期刊的费用已折算成国币，另加了酬劳，你不算吃亏！收下吧！
黄三藏爽快接过。
享用过猪肉大葱饺子，他悠闲骑车返家，心情舒畅，自嘲道：何时开始这般心系天下了？
2 1981年2月4日，农历除夕。
黄三藏的二进四合院张灯结彩，红绸灯笼高挂。
除大门对联出自他手，其余四十间房的对联皆请阎埠贵代笔，实在无力亲为。
窗外飞雪漫天。
午饭后，黄三藏伫立院门外眺望，银装素裹的世界尽收眼底，树枝、电线、墙头皆披上素白新装。
积雪咯吱作响，他举着港城带回的彩色相机记录这难得雪景。
忽心念一动，搬来木凳立于院中，寻得最佳角度远眺皇城。
覆雪的金顶在镜头中格外壮观，他迅速捕捉下这珍贵画面。
爸爸！我也要拍照！长女昭熙第一个发现，欢快地跑来。
众人闻声迅速围拢过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
彩色相机在当时可是稀罕物，许多人恐怕一辈子只在结婚时进过照相馆，拍过两张黑白照片。
面对大家期待的目光，黄三藏并不吝啬胶卷，爽快地挥手道：“行！都来拍！”
小当和槐花一听，立刻冲回屋里换衣服。
大女儿见状也反应过来，跟着傻媳妇一起跑回了房间。
此时，大舅哥夫妇、玉茹姐夫妻以及表妹小杏都已回家过年。
黄三藏望着秦淮茹一家，今年约好与他们共度除夕。
“棒梗，你们夫妻俩先来一张合影吧！”
黄三藏提议。
“真的可以吗？谢谢小姨父！”
棒梗喜出望外。
夫妻俩整理好衣装，站在院子 ** 。
“看镜头——茄子！”
“咔嚓”
一声，黄三藏按下快门。
没过多久，小当和槐花换好新衣，兴高采烈地跑出来。
黄三藏先为秦淮茹一家拍了张全家福，随后将相机交给棒梗，教会他使用后，又为自己家拍了一张全家福。
接着，他给保镖郑铁石夫妇也拍了一张。
郑铁石老家离得远，因东家待他不薄，今年便留在此地过年。
黄三藏思索片刻，拉着傻媳妇走到院外的大街上，让她挽着自己的胳膊，在雪中漫步。
他让棒梗抓拍几张两人“白头偕老”
的浪漫画面。
秦淮茹看得心生羡慕，半开玩笑地说也想和妹夫合影。
黄三藏笑着答应，但还是询问了傻媳妇的意见。
她并未多想，爽快地同意了。
拍完后，棒梗媳妇唐艳玲也被这浪漫氛围感染，要求与黄三藏合影。
随后，相机交给了棒梗，大家开始自由组合，摆出各种姿势，直到拍完整卷胶卷才尽兴散去。
这是黄三藏搬来后的第一个除夕。
去年他在港城，不知傻媳妇和孩子们是如何度过的。
天色渐暗，大红灯笼逐一亮起。
灯光映照下，飞舞的雪花仿佛化作晶莹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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