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才入伙，理念碰撞
“搞定摄影？”冯远征愣了一下，“苏导，你有目标了？”
徐小峥和黄小渤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在他们看来，摄影指导（DP）的重要性，仅次于导演。一个好的DP，能让一部电影的影像质感提升好几个档次。
“嗯，有一个。”苏牧点了点头，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扎着高马尾，眼神高傲，满嘴“艺术”的女孩。
夏清雨。
京州电影学院摄影系的天才少女。
上次拍“乐哈哈”广告，虽然两人闹得有点不愉快，但苏牧不得不承认，那丫头的基本功，是真的扎实。
尤其是最后那个180度旋转的长镜头，无论是手持的稳定性，还是焦点切换的精准度，都堪称完美。
更重要的是，那丫头是个“艺术原教旨主义者”。
对她来说，艺术价值，远比金钱重要。
而《疯狂的石头》这个项目，最不缺的，就是艺术价值。
苏牧有信心，只要让她看到自己为这部电影准备的分镜脚本，她绝对会动心。
“人选我心里有数，这事我来搞定。”苏牧没有多解释，他看了一眼手表，对冯远征说道，“冯导，演员这边就交给你了。你带他们先熟悉一下剧本，顺便在JZ市转转，找找感觉。尤其是郭老师，你这几天就去当几天保安，体验一下生活。”
“没问题！”冯远征拍着胸脯保证道，现在他就是苏牧最忠实的执行者。
“我先回京州一趟，把摄影和资金的事情敲定。三天后，我回来，我们就正式开机。”
苏牧雷厉风行地交代完，便直接起身离开了咖啡厅，留下冯远征和三个刚“上船”的演员面面相觑。
“这……这就走了？”黄小渤挠了挠头，“苏导这性子，也太急了吧？”
“天才嘛，都这样。”徐小峥倒是觉得很正常，他拿起合同，吹了声口哨，“走吧，哥几个，冯导，今儿我请客，咱们先去搓一顿，庆祝一下剧组成立！”
……
另一边，苏牧坐上了返回京州的高铁。
他没有立刻联系夏清雨，而是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争分夺秒地工作。
他要做的，不是写什么情真意切的邀请信，而是准备一份无法拒绝的“诱饵”。
他将之前在脑海中构思的那些镜头，一个个地，用最专业的绘图软件，绘制成分镜脚本。
包世宏从下水道爬出，仰拍视角下，背景是小孩悠闲吃冰棍的巨大反差。
麦克和谢小盟在房间交易，固定机位的客观视角，充满了荒诞的喜剧张力。
跨江大桥上的追车戏，用GoPro的主观视角和快速剪辑，营造出紧张的伪纪实感。
……
每一个分镜，苏牧都标注得极为详细。
机位、景别、光线、构图，甚至连镜头的运动轨迹，都用箭头清晰地画了出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分镜脚本了，这简直就是一份可以直接执行的拍摄说明书！
做完这一切，苏牧又新建了一个文档，标题是：《关于＜疯狂的石头＞影像风格的几点构想》。
他在文档里写道：
“一、关于真实感。本片追求的不是精致的、被美化过的‘电影感’，而是一种粗粝的、充满颗粒感的‘纪实感’。我需要大量的肩扛手持镜头，甚至可以容忍一定程度的画面失焦和晃动。我们要让观众感觉，他们不是在看一部电影，而是在通过一个隐藏的摄像头，窥视一群底层小人物的真实生活。”
“二、关于色彩。全片以高饱和度的暖色调为主，营造出一种燥热、混乱、充满生命力的城市氛围。但关键道具‘翡翠’，必须用冷色调处理，让它像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闯入者’，成为所有欲望的焦点。”
“三、关于光线。拒绝一切不必要的电影灯光！我需要的是自然光，是城市里霓虹灯、路灯、车灯交织出的杂乱光线。我们要利用这些光线，制造出强烈的光影对比，来凸显人物内心的挣扎和命运的荒诞。”
……
苏牧洋洋洒洒地写了三千多字。
他写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精准地剖开电影的内核，直指影像艺术的本质。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导演的范畴，这是一个影像大师，在阐述自己的美学理念！
做完这一切，苏牧将分镜脚本和这份文档，打包成一个加密文件。
他登录了京州电影学院的校园网，查到了夏清雨的邮箱地址。
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将文件发送了过去。
邮件标题只有四个字：敢不敢玩？
做完这一切，苏牧合上电脑，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鱼饵已经撒下去了。
他不怕鱼儿不上钩。
……
京州电影学院，摄影系工作室。
夏清雨正戴着耳机，对着电脑屏幕，一遍又一遍地拉着“乐哈哈”广告的片子。
她将那个180度旋转的镜头，放慢了十六倍，逐帧分析。
越分析，她心里越是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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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完美了！
从起幅到落幅，整个运动轨迹如丝般顺滑，焦点的切换更是毫秒不差。
这绝对不是什么“手滑”！
这是经过精密计算和无数次演练才能达到的效果！
那个叫苏牧的混蛋，他明明拥有顶级的导演技巧和镜头感，却偏偏要去拍那种侮辱智商的“土味”广告！
他就是在炫技！
他就是在用这种方式，嘲笑所有像她一样，执着于艺术的“傻子”！
可恶！太可恶了！
就在夏清雨气得快要砸键盘的时候，电脑右下角，弹出了一个新邮件的提示。
发件人是匿名的，只有一个校园网的IP地址。
标题是：《敢不敢玩？》
“什么乱七八糟的？”
夏清雨皱了皱眉，以为是什么骚扰邮件，下意识地就想点删除。
但“敢不敢玩”这四个字，带着一种挑衅的意味，让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邮件。
邮件里只有一个加密的压缩包。
夏清雨犹豫了一下，还是下载了下来。
当她解压文件，看到那个名为《＜疯狂的石头＞分镜脚本》的文件夹时，她愣了一下。
疯狂的石头？
这个名字，她有点耳熟。
对了！就是前段时间在“光影浮屠”论坛上，被封为“旷世神作”的那个剧本！
难道是……
她怀着一丝好奇，点开了分镜脚本。
只看了一眼，她的瞳孔就猛地收缩了。
专业！
太专业了！
那干净利落的线条，那精准的构图，那对光影的理解……
这绝对是出自顶尖大师之手！
她一页一页地往下翻，越看越心惊。
当她看到那个“下水道仰拍”的分镜时，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用极致的压抑，去衬托那一瞬间的光明，再用一个路人小孩的天真，去反衬主角的狼狈和绝望。
神来之笔！这简直是神来之笔！
她猛地站了起来，在工作室里来回踱步，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地起伏着。
她又点开了另一个文档，《关于＜疯狂的石头＞影像风格的几点构想》。
“粗粝的纪实感……”
“高饱和度的暖色调……”
“拒绝不必要的电影灯光……”
她一行一行地读着，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影像风格吗？
她一直认为，电影的本质，就应该是对现实的复刻和提炼，而不是用虚假的美颜滤镜去粉饰太平。
这个不知名的发件人，竟然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甚至比她想的更深，更透彻！
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写出了这样的分镜和文档？
一个名字，不受控制地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苏牧。
除了那个一边拍着垃圾广告，一边又能拍出“神级”镜头的变态，还能有谁？
这个念头一出来，夏清雨感觉自己的脑子更乱了。
她一方面，对这个不知名“大神”的才华，佩服得五体投地。
另一方面，她又对苏牧那种“把艺术当玩物”的态度，鄙夷到了极点。
现在，这两个形象，竟然要重合在一起了？
这让她无比纠结，无比痛苦。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她既熟悉又讨厌的声音。
“夏清雨同学，鱼饵的味道，还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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