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北宋的电灯，初见范仲淹
第二天。
孙泽刚下楼不久，就看到赵祯一脸笑意的出现在店里。
孙泽从冰柜里拿出两瓶可乐，将其中一瓶递了过去：“看样子是好消息啊。”
赵祯先仰头喝了一口，然后语气中全是亢奋：
“先生，那发电设备已经安装完成，按照你提供的教学视频，皇宫已经通电啦！”
自从上次先生带来水力发电设备后，在吕夷简和晏殊的亲自主持下，成功安置在汴京汴河上游。
而且按照先生留下的教学视频，工匠们一步步跟着操作，终于布好电线。
皇宫成功通上电！
但赵祯谨记先生的嘱咐，小心引起火灾因而没敢到处布线拉网。
只是在后苑以及垂拱殿设置了灯具和充电设备。
可这已经足够震撼了！
赵祯清晰的记得通电后朝会时的情景。
以往的朝会，因为时间尚早，天未全亮，所以需要大量的火烛照明。
虽然皇室的火烛气味不至于难闻，但在数量众多的情况下，难免不产生一些味道。
而且为了避免火烛燃烧不稳，并不会打开窗户。
因而在大量火烛照耀下，殿内往往闷热潮湿。
他和朝臣们全都感觉气闷，却也只得默默忍受。
但是当通电改用灯具后，这些缺点全都统统不见！
现在垂拱殿不仅光线更加明亮，而且就连空气也变得通畅起来。
他还记得当灯具点亮那一刻，除了少数几人，其他大臣全都被吓一跳。
等知道实情后，根本没人跳出来指责灯具是奇技淫巧。
反倒是纷纷要求官家为他们多考虑考虑，赶紧在办公的衙署装上灯具。
这让赵祯在喜悦的同时多了一分苦恼。
好在吕夷简和晏殊同时出面表示目前条件不成熟，等将来有条件后一定第一时间给大家装上，这才将朝臣们给安抚下去。
汇报完好消息，赵祯依旧难掩激动：“先生，请与我一道回去，感受下大宋的电能。”
……
汴京，皇宫后苑。
“张押班，快将那节能灯打开。”欧阳修激动道。
他虽然已经在孙大王那里见识过灯具，并且经历过两次有灯具的朝会。
按理来说不应该再如此新奇才对。
但事实上每次看到灯具，欧阳修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内侍押班张茂则上前几步，啪嗒一声按动开关，后苑霎时亮堂起来。
包拯看了一眼天色，笑着道：“永叔，现在是白天，开灯浪费啊。”
话虽如此，但他悄悄挪动脚步，微微往灯具处靠拢，仔细的打量着每一处细节。
在孙大王店里亲眼目睹灯具的神奇后，作为开封府尹的他便马上想到应该在汴京城内主要干道铺设上灯具。
用来取代容易引发火灾的灯烛。
但经过孙大王的解释后，他知道暂时不具备条件。
若是贸然推行，反倒是更容易引起火灾。
这让包拯内心多少有些遗憾！
但却也让他对推广九章数字更为上心。
因为孙大王说过，只要掌握数学的人足够多后，再推广其他自然科学。
等到科学体系形成后，不仅汴京城内能用上电，便是大宋其他地方也能用上电。
吕夷简捋了捋胡须，面带笑意：“不知道这次官家能带回什么好东西来。”
其余几人闻言皆是一脸期待。
自从官家能够去到孙大王那里后，每次都给会给他们带来惊喜。
从最开始的螺纹钢到头盔再到压缩食品，然后是不锈钢管滑膛枪以及平板电脑。
接着是威力难以想象的毛瑟火器以及发电设备，和眼前的灯具。
每一件都将几人震撼的无以言表。
这时，一旁未曾说话的中年文官用好奇语气问道：“吕相公，那孙大王真有那么神奇？”
“希文，等会你见到后自然就知晓。”晏殊笑着道。
包拯同样笑着道：“范龙图，孙大王的神奇可远超你的想象。”
中年文官正是刚刚被调回京师的范仲淹。
自从去年西贼去号称帝，朝廷就派军征讨，结果没想到在三川口大败。
因边事吃紧，他被官家召回京师，担任天章阁待制、知永兴军。
七月又升为龙图阁直学士，然后和韩琦一起担任陕西经略安抚副使。
兼知延州后，他马上改革军队旧制，分部训练，轮流御敌。
结果西贼再次犯边，朝廷大军又在好水川轻军冒进，被西贼伏击遭遇大败。
这让范仲淹意识到目前朝廷的情况不改不行了。
不管是禁军还是厢军，或者是边军，武备和战斗力都过于差劲。
所以他只得下令各地修筑城池，同时又命令各部坚定安守，不能随意出动，更不能贸然追击。
这些举措虽然让局面暂时稳定下来，西贼缺少攻城利器，最终退兵而去。
但范仲淹清楚这一仗朝廷其实已经输了！
就在他拉着韩琦准备联名给官家上劄子陈述必须改革变法时，汴京来了内侍。
内侍传达官家口谕，表彰他守边得利，认同了他的做法，并要求其他各地也跟着效仿。
这让范仲淹很是疑惑！
官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以官家的性格，难道不应该赐下阵图，然后让他按照阵图出战吗？
虽然没想明白，但这总归是件好事。
范仲淹按例上了一份感谢劄子，打算缓一缓再上书求变法。
结果只过了一个月，又来了内侍，直接要求他跟着速速回京。
这让他内心大骇，以为是京师出了惊天变动。
毕竟之前汴京坊间就有不少官家身体有恙的传闻。
范仲淹内心焦急，一路马不停蹄赶回汴京，结果却发现汴京风平浪静。
市面上完全看不出半点异样，反倒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更让他惊诧的是百姓拿着一种名叫宝钞的玩意，随便购物、交易。
这下范仲淹反倒不急于去面见官家了，而是让仆人去兑换来几张宝钞。
经过仔细打量后，他发现这宝钞不知采用了何种材质，而且印刷极为精美。
让人一看就心生喜爱，怪不得能得到百姓认可。
接着他又发现原本御史中丞包拯居然成了担任实职的开封府尹。
范仲淹明白他不在汴京的这段时间里，肯定发生了大变故。
于是直接找上包拯，想询问内情。
却恰好碰到包拯指挥一队禁军正在冲击一处亡命徒窝点。
只看见禁军们拿着奇怪的武器列成两队，砰砰砰一阵声响后。
那些亡命徒全都被打成血窟窿，再无半点生息。
这下范仲淹彻底坐不住了，这怪异武器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若是能够用在与西贼作战中，岂不是无往不利？
他连忙拉着包拯不放，想套问出武器的来源。
结果反倒是被包拯带着去见官家。
直到面见官家后，范仲淹才明白原来一切变化都和这位孙大王有关，召他回京也是孙大王的意思。
在亲眼见到孙大王带来的种种新奇物品后，他对于孙大王愈发好奇，非常想当面请教。
就在范仲淹心绪不宁之际，突然听见远处屏风后传来一阵响动。
内侍押班张茂则连忙上前。
几息之后，范仲淹看到官家与一名陌生年轻男子绕过屏风走了出来。
他马上意识到这名年轻男子就是孙大王。
虽未交流，但只看相貌，范仲淹心中就暗赞一声。
“见过官家，见过孙大王。”吕夷简等人拱手道。
赵祯指着范仲淹道，转头笑着道：“先生，这便是范龙图范卿。”
听到介绍，范仲淹上前一步：“范希文见过孙大王。”
孙泽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位留下千古名句的一代名臣范仲淹。
不过此时的范仲淹虽然一脸忐忑，但隐约间能感觉到一股意气风发、慷慨激昂的气势。
而且因为各种变故，想来是再也没机会写岳阳楼记了。
这让孙泽多少有一丝遗憾。
不是惋惜那篇文章，而是痛惜将来的学子们再也不用经历全文背诵并默写的折磨了。
范仲淹见孙大王没说话，而是用审视和好奇的眼神看着他。
他连忙上下左右打量一番，才小心翼翼道：“孙大王，可是我有不妥的地方？”
孙泽摇摇头，失笑道：“没有，别多想。”
旋即又回头看向其他几人：“我这次带来了两万斤食盐，继续加大宝钞的投放量。”
什么？
除了赵祯，众人顿时脸色一变。
目前汴京以及周边地区的盐主要靠解盐（运城）供给，每年大约只能提供六万斤，面临不小的缺口。
所以汴京的盐价格一直很坚挺。
为了将剩下的缺口补齐，朝廷每年得花费大量银钱从江淮调淮盐。
而大宋其他的地方缺盐的情况只会更严重。
这就让各地滋生大量为了获取暴利而走私盐的盐商。
导致明明每年产盐量在增长，但朝廷在盐税上的收入却每年都在下降。
而且这些盐商手握海量财富，又与各地勾连颇深，加之蓄养大量亡命徒。
如果朝廷派出官员和禁军前去调查，盐商们要么给大量钱财贿赂，要么直接驱使亡命徒与禁军抗衡。
结果就是每次调查都收效甚微，草草了事。
久而久之，朝廷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盐商们不闹的过分就装看不见。
现在听到孙大王一下就带回两万斤盐，几人心情激荡的同时又隐藏着一丝振奋。
有了这些盐，他们就可以从容的调整政策，将盐商们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