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提点老雷，闻酒则喜李清照
孙泽看了一眼老雷，见对方暗暗点头，便知道这位肖主任同样被排查过。
只是黄金铠甲就不便再给几人看了，以免真的被看出端倪来。
于是继续用以前的借口：“黄金铠甲借给朋友了，不在我手上。”
目前穿越者一事只局限在少数几个人知道。
就连老雷找的那些专家都不知道实情，只以为是经费充足的人文学科研究课题，宋教授等人就更不能知道了。
宋教授闻言面露遗憾之情，却也知道这种事情强求不得。
这时张教授突然看到柜台上的大象摆件，笑着道：“这玻璃摆件制作的挺漂亮啊。”
说罢，还伸手摸了摸，又接着问：“有链接吗？我也想买一件，最好是熊猫造型的。”
突然，肖主任急忙一把拉住张教授的手，紧接着俯身近乎贴在大象身上。
嘴里不停喃喃赞许：“啧，啧啧，这手艺真精湛啊！看看这纹路，看看这肌理。”
“老肖，这玻璃摆件还有什么讲究不成？”张教授看着老肖的神态，有些好笑。
玻璃制品要么是吹塑，要么是浇筑，出来的造型都大同小异。
哪里谈的上什么手艺之类的，无非是哪家使用的模具更好罢了。
一旁的宋教授瞧出了端倪，也贴身上前，看了一会疑惑道：“这工艺我怎么看着眼熟啊。”
忽然，他想起最开始看到的那颗夜明珠。
回头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孙泽。
这件摆件的工艺手法和当初那颗夜明珠很相近。
一看就是同一批人雕刻的，孙泽肯定认识那些人。
否则不可能接连获得差不多工艺的艺术品。
“老宋，你也被这件玻璃摆件迷上了？”张教授乐呵呵道，“让孙泽把链接也给你一个，回头买了放办公室里。”
宋教授这才哼了一声：“你也就只能研究研究书法字画了。”
张教授顿时察觉有异，难道不是玻璃摆件？
蓦地反应过来，瞠目结舌道：“这…这…难道是玻璃种的翡翠？”
他猛的扑了过去，想伸手再去摸摸，却又硬生生顿住，生怕一不小心给弄坏了。
肖主任这时终于抬起身，赞叹道：“不简单，不简单啊！”
这件大象摆件，不仅选用了超大块玻璃种翡翠原矿，而且雕工的手艺也堪称一绝。
他印象中圈内那几个大师应该达不到这种水准。
也就是帝都博物馆里珍藏的那件玉白菜能与之相比。
张教授这时已经完全能够确认，还真是玻璃种翡翠！
他虽是搞书画研究的，但像翡翠、玉石等平时也没少接触。
刚刚只是见那么大一头大象，才下意识的以为是玻璃摆件。
等仔细观察后，便发现了端倪，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
“想出拿这么大一块原矿来雕刻大象，真他娘的败家！”
这种顶级玻璃种翡翠，如果雕成手镯、玉佩和戒指，那能多卖多少钱？
宋教授摇摇头，反驳道：“你懂个屁！真正有价值的是雕刻手法。”
不过他没再问起那些工匠。
经过这么多次的拒绝，宋教授已经明白孙泽肯定不愿意暴露相关的秘密。
所以他也就不再继续追问。
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孙泽，这么贵重的东西别放家里了，不安全。”
宋教授虽然不怎么接触翡翠玉石市场，但像孙泽手中这件大象摆件，少说也得上亿才行。
肖主任附和道：“这件翡翠摆件真要上拍卖，至少好几亿，你还真的要小心点。”
孙泽哈哈一笑，却没有接茬，而是开口问：“宋教授，你是搞明史研究的，朱元璋的儿子里有成器的吗？”
他目前只见到老朱那几个成年的儿子，而且还都是嫡出的儿子。
但朱老二因为对他不敬，加上品行恶劣，已经被老朱赶回老家守墓去了。
至于其他未成年的儿子，一个没见着，更不知道品行如何。
因为要投资大明对外扩张，孙泽查过一些这方面的资料，但各种资料上有不少互相矛盾的地方。
于是趁这个机会问问宋教授，
宋教授虽然不明白孙泽问这个干什么，沉吟一会道：
“朱元璋儿子里太子朱标，晋王朱棡，永乐大帝朱棣，宁王朱权这几个在军事上都比较有才能。”
“周王朱橚搞医术，蜀王朱椿搞治理也不错。”
“其他的要么荒淫无度，要么就是性格暴虐，总之没几个好东西。”
“孙子辈里，朱允炆眼高手低；倒是朱棣的几个儿子都挺有能力的。”
孙泽笑着点头，宋教授的结论和他观察的相近。
至于孙子辈，现在要么是小屁孩，要么还没出生，不做考虑。
接着问：“如果老朱想对外征战，从哪些方向下手好？”
征战？
朱元璋哪里来的实力对外征战？
除非他敢冒着到处是流民的风险，使劲搜刮财产，否则根本没那个可能。
真要是闹到到处是流民，大明就垮了，还对外征战个啥。
宋教授摇头总结道：“当时的生产力不够，朱元璋不可能对外扩张的。”
这时肖主任开口道：
“如果不考虑生产力，朱元璋拿下河套后，应该继续往西拿回西域。”
“同时往北持续推进，直到将北元彻底赶进大漠深处，然后沿着实控线修筑长城。”
“这样一来，大明说不定能多延续几百年。”
听完两人的分析，孙泽好奇问：“难道老朱就不能南下打交趾和占城，然后继续南下吗？”
二人均是一愣。
孙泽这想法太大胆了吧？
朱元璋是什么人？
或许登基时有过这种想法，但在登基几十年后，明确在皇明祖训上记载：
‘蛮荒之地，得不偿失。’
‘四方诸夷，皆限山隔海，僻在一隅；得其地不足以供给，得其民不足以使令。’
因为朱元璋已经清楚的认识到大明根本没那个能力，索性留下祖训以免后世子孙里有人因此而亡国。
肖主任摇摇头：“打那些地方做什么？入不敷出！”
宋教授也连连点头赞同。
古代不像近现代，对各种矿产的利用效率很低，反倒是投入的实打实的。
见二人神情，孙泽知道再也问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于是笑着岔开了话题。
几人又聊了一会，宋教授三人告辞离去。
临走前，宋教授再次郑重道：“孙泽，遇到麻烦给我打电话。”
说完还不忘瞪老雷一眼。
等几人彻底走远后，孙泽调侃道：“看来你在宋教授那里印象真的不好啊。”
老雷只得苦笑，连忙说起：“为什么肖主任和宋教授都不看好朱元璋南下。”
孙泽脸上再无笑意：“不是不看好，而是他们的身份如果传出去支持南下可能会在学术上引来麻烦。”
现在很多人就喜欢逮着类似的话题挑刺。
动不动就是大锅沙文主义，霸权主义之类的，让不少搞学术研究的只得畏手畏脚。
一听这话，老雷霎时恍然大悟过来。
他刚刚还在想孙泽找宋教授问这些干什么？
想知道完全可以找他啊，他一个电话就能从专家组那里得到更详尽的资料。
现在他终于明白，孙泽哪里是询问宋教授，而是借着宋教授的事点醒他。
现在历史时空开发已经势在必行，绝对不能因为有人挑刺就自缚双手。
沙文？霸权？
不存在的！
阳光照射的地方，都是自古以来的故土！
老雷收敛起笑意，神情肃然：“我明白了！”
孙泽这才点点头，目送老雷离去。
……
第二天。
孙泽刚下楼不久，李清照就出现了。
“孙郎君，又见面了。”她后退两步，侧身行了个礼。
孙泽笑着道：“李小娘子，这几日过的可好？”
李清照听见孙郎君的话语，用幽怨的眼神瞄了一眼。
那日孙郎君说要与她一道回去，让她内心颇为羞怯。
等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同意后，她匆匆跑去找到爹爹说起此事。
爹爹连忙吩咐府里仆人洒水铺路，准备迎接。
结果却是空等待一场！
幸好她拉着了爹爹要派人去给官家送信，否则还不知道最后怎么收场呢。
孙泽想起上次的场景，连忙道歉：“上次我尝试跟着你一道回去，却没有成功。看来只能等将来缘分到了才行。”
将来？
缘分到了？
李清照听着这些模糊的词语，心中泛起一丝忸怩。
若非知道孙郎君不是那浪荡子，否则现在她真不知道该如何与孙郎君相处。
这时孙泽开口问：“李小娘子，上次你回去后，赵煦那边有说什么？”
“官家很感激孙郎君赠药，”李清照再次微微行礼，“官家特意让我转达谢意。”
她虽说的轻巧，但实际上当时情形让她现在都难以忘记。
当日等不到孙郎君，她便与爹爹一同进大内面见官家。
没有提起孙郎君打算过来一事，而是将那包药物递给内侍，言明是孙郎君所赠。
李清照看见官家接过药物，看过孙郎君留下的用途与用法字条后，神色异常狞厉。
甚至她能清晰看到官家紧紧抓住书案时双手暴露的青筋。
好在官家几息之后便恢复了笑容，笑着询问了她与孙郎君交流的信息。
然后派内侍将她护送回府，但她爹爹却被留在了大内。
这让李清照内心颇为忐忑！
等到她爹爹深夜回来后，她连忙上前询问，得到的确实她爹爹意味深长的一声叹息。
可随后几日京师城又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动。
原本就禁锢在府的端王被勒令去了皇家寺庙读书。
太医局有两名太医被抄家，三家属于皇室的药铺被查抄一空。
与此同时开封府又登记了京师城内有名的医师，让他们三年内不许离京。
李清照收回发散的思绪，轻声道：“孙郎君，官家也想要一个平板电脑。”
她之前用贴身的金钗换取了一部平板，一直视为珍宝。
除了侍女紫烟，便是她爹爹都不知情。
谁知前两日平板没电，她将孙郎君赠与的太阳能充电板放置在后花园充电时被她爹爹发现。
追问之下，她不得不说起平板一事，只是略过金钗不提。
然后平板就被她爹爹送去大内了！
这让李清照伤心不已，结果下午官家就派人将平板还了回来。
同时留下口谕，希望她能从孙郎君处再兑换一个。
为此让内侍搬运来大量财物。
孙泽笑着点头。
他之前在东哥商场买的平板已经到货，本来就打算给赵煦和章惇送上一部。
只是看见李清照依旧气不愤的模样，故意道：
“李小娘子，话说那些赏赐应该都是我的吧？”
“黄金带不过来也就罢了，其他的东西是不是应该带来呢？”
李清照内心忽然惶恐，急忙抬头却发现孙郎君脸上的笑意，顿时明白过来，轻哼一声：
“孙郎君若是能与我一道过去，那些礼物自可自取。”
“只是得给小女子一些保管费！”
见李清照终于不再如受气包一般，孙泽才正色道：
“这三部平板，一部给赵煦，一部给章惇，一部给曾布。”
赵煦是官家，章惇和曾布是宰相，三人对于他开发这个时空都至关重要。
李清照上前几步，行礼后接过平板。
孙泽想了想又拿出一个：“这部，送给你父亲，当然这次就不用李小娘子再留下金钗了。”
李清照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又泛起一丝红晕。
这孙郎君，怎又故意打趣于她？
她低着头不敢再悄悄多看一眼，只得凭着感觉挪到面前，接过平板后慌忙后退，差点撞上旁边的凳子。
孙泽看了一眼，笑着问：“李小娘子，上次回去后可又做了什么诗词？”
“没有，”李清照强忍内心羞涩，微启朱唇：“倒是让孙郎君失望了。”
上次孙郎君说要跟着一起回去后，她爹爹连忙吩咐准备。
侍女紫烟也因此知道了孙郎君的存在。
这几日时不时就拿来取她乐，言及小娘子的青梅酒原来是孙郎君所赠，怪不得能做出两首轰动京师的如梦令来。
不知下次能否让孙郎君多赠一些，也好让小娘子能一展词兴。
紫烟牙尖嘴利，说的她毫无招架之力。
哪里还敢轻易做词。
“可惜了！”孙泽叹了口气，“最近我刚寻到了几款新的青梅酒，本想送给李小娘子，现在看来却是浪费了。”
李清照眼神猛的一亮，再无半点羞怯模样：“孙郎君，那酒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