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从陆基到海疆，终于迈出第一步
孙泽随口给老朱父子介绍起带来的全新设备。
高频无线电波对应的波长为100米到10米，也常被称为短波。
发射后能够被电离层反射回地面，然后通过地面又可以再次将其反射回天空。
通过这种往复接力的方式，无线电信号可以跨越数千公里，理论上能传播上万公里甚至能环绕地球。
当然给老朱带来的这套设备目前并不能覆盖那么远。
不是技术上做不到，而是大明时空暂时用不上这样设备，能覆盖棒子和本子即可。
此外考虑到大明时空人员的素质，整套设备还做了大量简化处理。
只有几个预设频道按钮、音量旋钮、麦克风和耳机等，非常的傻瓜化。
同时为保证电台的不间断运行，还特意带来两组发电装置，不会因为一台发电设备出问题而导致电台不能运转。
今天专业军士们的工作除了要建设陆基发射装置外，还得给导弹艇装上一套系统。
至于三艘鱼雷艇，则在改造时就已经安装过相应设备。
老朱听完介绍，摩挲着胡须沉吟片刻后道：“真君，咱在应天府能不能与海上的船只通信？”
这次真君成功带着他从农家乐来到松江府的海港基地，很大可能以后还可以去往海外基地。
但是老朱明白，真君不可能一直带着他这么做。
不是对真君能力有所怀疑，而是现实情况不允许。
现在他和真君每个周期内只能穿越两次。
若是真君带他去了海外基地，还得请真君浪费一次机会将他带回来。
否则海外基地远离大明本土，他直接坐船返回不仅耗费时间而且还不安全。
而若是这套系统能够让他保持和船只的通信，随时能知晓扩张的进度，那他便可以安坐应天府，不必将宝贵的穿越机会全浪费掉。
孙泽理解老朱的想法，老朱这是身为大明皇帝不能久离京师，却又按捺不住那颗对新奇世界的好奇心。
当即笑着道：“之前设计这套系统时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你甚至可以在应天府指挥某艘船只往左行驶500米。”
老朱只当真君是在打趣他刚才驾驶挖掘机出糗的一幕，嘿然一笑。
而老雷和老宋等人则知道孙总这是拿校长的梗调侃明太祖，各个都忍着不笑出声。
一旁的朱棣不关心通联问题，立马接着道：“真君，你的意思是说待会就能驾驶鱼雷艇出海甚至去往耽罗岛了？”
“没这么快，”孙泽随口道，“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
高频无线电只是解决了船只与海港基地的通信问题，但并不能解决船只定向的问题。
所以朱老四兄弟，以及大明的火器兵还得学会快速确定船只所在方位。
而这就需要学习六分仪，精密计时器、海图与航迹等使用与推算等科目。
当然所有的科目都已极尽简化，并不会给大明的古人们造成太大的困难。
此外整套系统采用的全是后世的标准，故而朱老四等人还得学会米、千米、秒、分、时等常用单位。
简单的说就是大明的海军得现代化。
“俺学东西很快，”朱棣一口应下，“要不了三天，俺肯定能学会。”
孙泽一乐，“你还是多用点心，别到时候海上迷航后，还得我来捞你。”
朱棣一想到自己海上漂泊或者流落荒岛的场景，缩了缩脖子道：“真君放心，俺肯定认真。”
闲聊之余，专业军士们已经将各项仪器设备组装完成，下一步就该是搭建发射架了。
由于不用考虑覆盖范围，同时考虑到时间因素，发射架并没有选择在沿海高地、山丘，或者修个灯塔之类的，而是直接选择在海港基地一处角落。
一名专业军士启动挖掘机，然后熟练的操作机器开始挖掘作业。
一旁的老朱看的双眼明亮，恨不得取而代之，只是刚才出糗的一幕让他没能出声。
半个多小时后，基坑便已挖好。
这时另一名专业军士操纵着车载起吊机，从运载板车上吊起事先浇筑完毕的混泥土基座，在其他专业军士的指挥下稳稳放在基坑预定位置。
“这玩意好，这玩意好！”老朱看的两眼放光，“真君，这起吊机和挖掘机就不用带回去了吧，留给咱耍耍，正好咱要翻建皇城。”
孙泽哈哈一笑，“留下倒是可以，可你难道想运回应天府？”
老朱闻言一怔，旋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管是挖掘机，还是车载起吊机，都不能通过登陆艇或者导弹艇、鱼雷艇等走水路运回应天府。
而走松江府往应天府的陆路同样不可能。
见老朱还想开口，孙泽摆了摆手，“下次我给搞一批机械设备，到时候随便折腾。”
老朱大喜，“还是真君懂我。”
闲聊间，专业军士们互相配合，已经将发射架稳稳固定在基座上。
两名专业军士系好安全防护装置，攀爬上铁架进行最后的天线安装。
“真君，这铁架有四五丈，不，15米高吧？”朱棣惊讶道，“加上天线岂不是超过20米？那万一遇上雷雨天，会不会……”
一旁的老雷连忙解释，“燕王殿下，发射架有避雷装置，并不会遭雷击。当然为了安全，雷雨天要尽量避免靠近。”
他刚刚观察过大明的第一座海港基地，周围并没有高大的建筑，或者说基地所在的这一大片区域就没超过两层的建筑。
20米的发射架和天线简直鹤立鸡群，的确容易引雷。
好在当初规划建设方案时，专家组就考虑过相关问题并做了准备，并不会出现雷击事故。
不多时，整个发射架和天线已经安装完成，剩下的就是调试工作。
孙泽抬手看了看时间，穿越过来刚好一个小时，对于专业军士的效率很是满意，愈发觉得当初答应和老雷合作是正确的。
如果不是和国家合作，靠他自己或者招募技工，且不提能不能完成和保密，光是怎么搞相应设备就是个大难题。
朱棣看了看围着设备和线缆上下忙活的专业军士，自觉插不上手，转头提议道：“真君，要不俺们上船跑一趟？正好配合专业军士们的调试？”
孙泽想了想，答应下来。
于是现场一行人鱼贯登上鱼雷艇，顺江徐徐驶入大海。
老雷登艇后看着不远处的星罗分布的沙洲，好奇道：“老宋，这附近是崇明岛吧？什么时候才能连成一片？”
老宋随口解释：“嘉靖时期初具规模，万历到崇祯时期后逐渐连成一片，形成现代的崇明主岛。”
一旁本想上前与雷、宋顾问攀谈的朱棣听到嘉靖、万历和崇祯，脚步一顿，当即转身朝舵舱跑去。
他可不想因为攀谈而被爹问起这三位是哪一代大明皇帝。
要是爹知道了真相，不得把他吊起来揍一顿？
还是多学点航海技术，早日在真君扶持下，去海外建立藩国方为妥当。
随着江水汇入宽阔的海面，鱼雷艇的速度终于慢慢提了起来。
由于大明时空的海域并不像现代的松江府那般繁忙，海上并无任何船只，也不需要考虑避让和航线。
所以孙泽让老雷通知将鱼雷艇的速度提到最高，正好借机验证下改造后的鱼雷艇性能。
今天天气晴朗，海上无浪，只有微风拂面。
可随着航速越来越快，迎面吹来的大风让站立在甲板上变得比较困难，于是众人移步到了内舱。
“航速45，48，55，”朱棣盯着操纵台仪表的数字，“60，65，70了，马上就到75的最大航速了。”
看着越来越远的海岸线，他心中震惊不已。
一百余里的航速，船只竟然还如此平稳，完全没有半点颠簸。
如不是飞掠而过的海面，甚至感觉不到是在船里。
一旁的老雷闻言心底默默一笑。
为了确保大明对外扩张顺利以及相关人员的安全，鱼雷艇和导弹艇都做了大量改造。
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加装了国产先进减摇陀螺，能够无视普通风浪安全航行。
老朱贴着舷窗望了望辽阔的海面，回头道：“妹子，咱们在松江府多停留几日，咱带你到海上耍耍。”
好不容易得闲出应天府一趟，而且真君送来的这鱼雷艇又快又平稳，可不得好好耍一耍？
至于朝政，反正有标儿坐镇应天府，他很是放心。
一旁的马皇后脸上泛起‘早就知道如此’的神情，笑了笑没有说话。
半个多小时后，鱼雷艇已经驶出距离基地30余公里。
孙泽挥手让速度降下来，然后示意老朱用对讲机联络留守基地的曹国公李文忠。
很快对讲机传来李文忠的声音，通话还算清晰，只偶尔有沙沙声。
接着鱼雷艇又重新启动继续开了一段距离，再次与基地的李文忠进行联系。
这次通话质量明显下降，时断时续，但勉强还能听个大概。
等再次驶出一段距离后，这次再也与基地联系不上。
无论老朱怎么呼叫，对讲机里都只有沙沙声。
孙泽看了看专业军士给出的数据，此时鱼雷艇已经距离基地有50多公里，想来这就是对讲机的联络极限了。
老朱表情显得有些疑惑，“怎就多了百余里，对讲机就联系不上了？”
水教官认真解释起来，“上位，应天府的短波电台功率太小，信号传递到松江府就已衰减的厉害，现在到了海上更是如此。”
看到老朱望向自己，孙泽笑着道：“我让人重新设计了一套大功率的短波电台，到时候连同机械设备一并带到应天府。”
老朱一脸喜色的道谢，短波电台这玩意实在太好用了，尤其是处理政务上。
以往各地官员上递奏本以及批示，一来一去至少得一两个月。
而现在只需要用对讲机问一句，地方上大小事务便瞬间知晓。
特别是组建锦衣卫并带上对讲机派遣到各地后，地方上再也难以掩盖当地的事情，让老朱有一种尽在掌握的感觉。
此刻听到真君答应会提供更好更强的电台，自是喜不胜收。
遐思间，舱内的高频无线电设备突然传来专业军士的声音，汇报基地的电台已经完成调试。
而老朱在水教官的指点下，与李文忠联络起来。
整个通话过程非常清晰，没有半点干扰杂音，证明新设备已经能够交付使用。
孙泽抬手看了看时间，穿越到大明已经接近两个小时。
“让鱼雷艇全速返航吧。”
回程由于不需要停下进行通话测试，因而花费的时间更少。
等鱼雷艇靠岸后，距离其他现代人的三个小时停留时限还差十来分钟。
“我们先回去了，”孙泽看着老朱父子，叮嘱道，“除了抓紧火器兵的海上适应性训练，还要多测试高频无线电通话，以及海迹测算等。”
父子几人知晓这关系着扩张成败，皆郑重的点了点头。
临了，老朱略显尴尬，“真君，咱没想到会到松江府，没准备黄金。”
“多练练技术，早点打去耽罗岛是比黄金还珍贵的礼物。”孙泽哈哈一笑，“对了，记得再弄一片平整的区域，下次我会多带点油料过来。”
说罢领着现代众人以及相应车辆设备离去，只留下了挖掘机。
等真君离去后，老朱收敛起笑意，肃然道：“老三，老四，真君给咱搭好了戏台，接下来能不能唱好戏，就看你们的了。要是不行，你们兄弟里马上就有成年的了。”
朱棣和晋王朱棡心中一凛，知晓父皇是在敲打自己。
一想到被贬去中都老家守护祖陵的老二，两人连声表态会竭尽全力，不会让父皇和真君失望。
老朱点了点头，看向徐达和李文忠，接着道：“咱刚才看的、听的仔细，真君提供的长度、时间、重量等单位确实好用。你们在训练时也得让火器兵们改过来，与真君接轨。”
之前春闱时，数学内容已经纳入考核范围，甚至还因此闹出了乱子。
不过这并未影响到老朱推广数学的决心，因为数字的确比文字更为简洁。
而今天的诸多见闻，更是让他认识到了与真君世界统一各种常用单位的好处。
只是大规模改用会不会造成混乱，老朱有些拿不准，打算回应天府与标儿商议后再做决定。
因而先让徐达和李文忠在火器兵推广，他正好趁这两天看看改用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