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岁首时节，北宋的巨大变化
新的一天。
老雷三人如往常般聚在小院里。
而孙泽结束日常锻炼后，瞄了一眼平板电脑上的监控录像。
可不管是之前的烟酒店还是农家乐，依旧没有新穿越者的身影出现。
连续四天都未曾有消息，估计暂时不会有新穿越者了，所以只让老雷保持一般程度的重视。
老雷三人对于没有新穿越者出现，也不如之前两日那般失望，而是埋头整理起目前六个时空的相关资料。
半个多小时后，赵祯来了。
与他一同到来的并不是之前来过几次的范仲淹，而是他三岁的儿子最兴来。
“拜见先生！”最兴来问礼后，兴奋的打量着周遭的新奇世界。
他早就从爹爹和姐姐（母亲）那里听过很多关于先生的故事。
尤其是有一次病重，爹爹去请先生出手救治成功后，姐姐更是多次要叮嘱他多与先生亲近。
他不懂亲近是什么意思，但却知道每次遇到先生都会得到好多好多的礼物。
有脚踏车，有足球以及很多叫不上名字的其他玩具。
最兴来央求了姐姐很多次，想去先生的世界看看。
可姐姐总说先生与爹爹政务繁忙，让他不要去打扰。
好不容易等到岁首节气，他瞒着姐姐向爹爹说出了愿望，没想到爹爹竟然答应了，许诺明日会带他去先生的世界。
为此，他激动的昨晚几乎没怎么睡觉。
但看到眼前完全陌生的新奇事物，他一点也不觉得发困，反倒是愈发精神。
孙泽笑着摸了摸最兴来的小脑袋，从吧台取出一摞包装，“你那边过年了，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看到有礼物，最兴来眼神明亮，却懂事的朝爹爹看了一眼，得到许可后乖巧的给先生和几位顾问行礼道谢，然后忙不迭的跑一边拆礼物去了。
赵祯满脸笑意的看着因得到新玩具而欣喜不已的最兴来。
他很清楚若按照先生所说的历史走向，最兴来再有两月便会突发重病然后不治身亡。
可当两月之前先生带着药物去大宋救治最兴来后，他便知晓有先生插手，这一切不会再发生。
最兴来会健康长大，曹皇后和张才人孕育的子嗣也会平安长大，他将来不用再担心没有亲生子嗣继承大位。
所以由衷的朝先生以及三位顾问郑重道了声谢。
同时又请先生安排何教授等医疗专家给最兴来做次全面的体检。
孙泽先示意赵祯父子去更换衣服，然后领着众人朝隔壁的医院走去。
等何教授带走最兴来后，才开口问起消音器演习后发生的事情。
听问及此事，赵祯一脸兴奋的徐徐讲述起来。
自从上次在堆场搞了消音器演习后，朝野上下、内外为之一震。
此前那些对新政颇为微词的官员们纷纷转头唱起赞歌。
那些暗中抵制宝钞，诋毁各项措施的宗室与勋贵们，这几日正忙不迭的将手中产业全面接纳进宝钞体系。
那些暗搓搓想插手物资发放的权贵们，也一个个安生下来，甚至不少人还主动捐纳粮食银钱，以资大宋百姓渡过一个踏实的岁首节气。
虽然捐纳钱粮不多，但这些人是在用这种方式表明态度，而这就足够了。
除了宗室、勋贵、各级官员们，国子监、太学与蒙学的学子、教授们则更为热忱。
这几日来，不少学子、教授不顾天寒与准士大夫的体面，主动与火器禁军们承担起汴京以及京畿周边的物资发放。
其他未参与的学子、教授们或是写诗、或是做词，颂扬此乃百年来未有之仁政。
而汴京城的普通百姓们这几日更是乐疯了。
街头巷尾、市井瓦肆最常见的便是百姓们眉飞色舞的说起那日的消音器演习。
酒酣耳热之余，更是畅谈着收复燕云的场景。
从如何出兵、如何组织粮草调度、从哪路首先发起出击一直聊到该如何论功行赏、如何治理燕云各州。
每当看到这些奏报时，赵祯总是如三伏天饮了冰镇饮子般舒畅。
一旁的老雷三人听到赵祯的讲述也是笑意盈盈，看来键盘侠不一定非要有键盘才能发挥嘛。
孙泽微微颔首，继续听着赵祯的叙述，他更关心的是北辽与西夏对消音器演习的反应。
而赵祯说起这事时，脸上的笑意更甚。
上次消音器演习后，欧阳修奉命与北虏使者团正使萧英接触。
萧英的态度很是随和，或者用欧阳修的话，表现的离谄媚只差一点点。
对于先前商定的岁币改宝钞一事没半点置喙，甚至还愿意主动降低兑换比例。
而对于增加岁币之事绝口不提，只说是一小撮意图破坏北虏与大宋关系的坏人在捣乱，不用理会。
当然接触时免不了谈及黄金购买火器的事宜，欧阳修按照事先的吩咐，表示毛瑟火器不能售卖，但燧发滑膛枪可以。
萧英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约定选个天气晴好的日子当面验验燧发滑膛枪的威力。
随后趁着推杯换盏之际，暗示欧阳修能否早一点定下高档物资的独家发卖权，甚至反过来塞给欧阳修一千贯新宝钞作为好处。
搞的欧阳修哭笑不得，推诿说会立即将此事汇报与官家。
就在两人接触的第二天，北虏使团副使翰林学士刘六符也打着恭贺岁首节气的名义进宫。
赵祯君臣与对方好一番虚应拉扯，总算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潜台词。
刘六符代表北虏打算用战马、黄金和珍珠等引进一批毛瑟火器。
赵祯没有当面表态答应或是否决，而是托辞岁首节气、百官休沐，等上元节（元宵节）后再行商议。
听赵祯叙述完上次消音器演习后的事情，孙泽随口笑道：“看来北虏压力很大啊。”
“此皆全仰赖先生，”赵祯笑着自嘲了一句，“若非先生出手，此刻群臣怕是已上劄子劝我答应北虏增岁币的要求了。”
老雷三人听的暗笑不已，宋仁宗赵祯倒是一点也不忌讳北宋文强武弱。
半个多小时后，体检完毕，一切正常。
最兴来摇头晃脑道：“先生，玩具我能带回去分给阿姊吗？”
不等先生回答，赵祯也连忙道：“先生，时间已不早了，不若与我一道早点去大宋，体验下岁首节气的欢乐。”
孙泽点了点头，领着众人朝仓库走去，水教官等专业军士早已等候于此。
虽然赵祯那边正值过年，但也不能耽误正事。
所以仓库里除了基本的物资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设备：改良后的大功率短波电台发射架。
而为了更好的架设，又额外调来了一台吊车以及其他相应设备。
……
汴京，城外堆场。
因前两日的一场小雪，天气比前几日又严寒了一分。
可是在堆场上等候的群臣丝毫不觉得寒冷。
除了因为身上俱都穿着孙大王提供的厚实保暖衣服外，更是因为这几日朝野上下展现出的勃勃气象而热血沸腾。
“希仁，这几日我可是收到不少劄子夸耀你呢，”晏殊调侃道，“说你包黑子物资发放大公无私，再清明没有了。”
“晏相公谬赞了，”包拯哈哈一笑，“此皆官家与孙大王的功劳，我不过是听命行事、尽职本分而已。”
他其实不黑，之所以会有包黑子的‘雅号’，皆因前一阵清剿抗税不法之徒时出手果决，后又不讲情面拒绝任何人插手物资发放，故而屡被人弹劾、攻讦。
奈何所有的劄子皆被官家和两位相公按下。
那些人见不奏效只得给他取了包黑子的名号，意思是他看似铁面无私实则面目狡诈、暗藏祸心，乃大宋数得着的奸臣贼子。
对于这样的‘雅号’，包拯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看的分明，这只不过是那些人的无能狂怒罢了。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开封府贫苦百姓因为发放的物资而露出的笑意，是蒙学孩童手捧着肉食罐头与甜蜜糖果时那灿烂的笑容，是开封府店铺瓦肆、街头巷尾那朗朗的叫卖声。
一切种种，无不在向他展示一幅美妙的画面：大宋国力正蒸蒸日上。
所以包拯根本不在乎其他勋贵、官员如何评价他，正如当日孙大王所说，百姓生活安逸富足才是最好的评价。
“范处长，新一批火器禁军选拔如何了？”欧阳修开口道，“孙大王可是答应这次会再送来一批火器，别到时候有枪无兵啊。”
范仲淹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得官家允许，我与狄提举、种都指挥使正在严格挑选火器禁军，三千之数已然招满。”
上次孙大王在堆场给大家来了一场消音器演习后，最直观的变化便是要求加入火器禁军的人络绎不绝。
之前新政中有一条是改革冗兵，以留守汴京的禁军作为试点。
合格的禁军才会留下，不合格的会改组为大宋基础建设军。
而合格的禁军中，只有身体素质和个人品行最好的一批才能入选仙器监火器禁军，其余的依旧继续留任普通禁军。
而这就出现了一个新问题，虽然入选的火器禁军月俸五贯，但是火器禁军的操练异常辛苦。
很多明明身体不错的禁军为了逃避吃苦，故意谎报身体有恙不愿意加入。
而且尽管普通禁军月俸没变，可因为改革了月俸发放标准，宝钞和食盐能实打实发到手中。
故而相同的月俸生活比之前更好，自然就更不愿意吃苦多赚那几贯钱粮了。
可自从消音器演习之后，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出火器禁军强大的实力，以及将来会用于什么地方。
于是大量的普通禁军纷纷要求重新选拔、加入火器禁军。
范仲淹也苦于火器禁军拉练并发放物资而暴露出人数不足的问题，再加孙大王许诺会提供更多的火器，因而演习结束后连上五道劄子请官家允许扩大仙器监火器禁军规模。
初步拟定招募三千新军，如此明年春暖花开时便能有一万熟练的火器禁军。
除却留守汴京的，能有数千火器禁军开赴与西贼接壤的边境，足以正面打垮西贼引以为豪的重甲铁鹞子了。
但招募的火爆却大大出乎了范仲淹的预料，三千之数不到半日便招募完毕，可依旧有源源不断的禁军前来报名。
便是与太祖一起起兵开国的勋贵、武将家族，也派出大量子弟前来应征。
这些人不求高官厚位，为了一个小小的都头（掌管100人）都能拐弯抹角的托人给他递贴子。
范仲淹很清楚这些人的打算，只要火器禁军成事，那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指日可待。
不过他没有拒绝这些人，只要符合选拔标准的皆一应招募。
只是不管什么身份，都得从普通火器禁军做起。
令他惊讶的是，居然没一个勋贵、武将的子弟因为位置太低而主动退出。
不过一想到火器禁军在消音器演习上展现出的风采后，他又觉得这些人的做法很合理。
现在不占住位置，那等将来建功立业时再想摘桃子是根本不可能的。
顺利招募让范仲淹很是欣喜，可欣喜之余也有一丝忧愁。
哪怕是算上新招募的三千人，火器禁军也不过堪堪一万之数，远远不够。
他理想中的数量应该在三万到五万之间。
只是这一切得仰赖于孙大王，得孙大王提供足够数量的毛瑟火器，以及相应的后勤物资才行。
这几日除了招募火器禁军，他做的最多的事便是与狄青、种世衡等搞兵棋推演。
这是他从孙大王的顾问雷部长那里学来的。
从推演来看，火器禁军单独面对北虏或者西贼，有十足的把握战而胜之。
但同时也需要普通禁军、边军等协同防守侧翼，以及将火器禁军从占据城池、清扫战场等任务中解放出来。
而这对于后勤保障是个极大的考验，靠传统的粮草后勤显然会浪费火器禁军的机动优势，最好还是倚靠孙大王提供的压缩食品、油脂料包、奶粉和肉食罐头等易于携带的物资。
所以对于官家今日去邀请孙大王来大宋过岁首节气，范仲淹是万分期待。
遐想间，堆场众人只觉眼前一闪。
再一细看，正是官家与孙大王回来了。
只是众人却无一人上前问礼，因为跟着过来的除了装物资的集装箱外，还有一辆外形怪异的巨大车辆，以及另外一辆长长的车辆。
那外形怪异车辆背部上是一只铁臂，比整个人的身子还要粗壮。
而另外那辆长长的车上则是手臂大小钢铁管架，以规则的斜拉状堆砌在一起，不知是作何用途。
几息之后，回过神来的众人纷纷上前见礼。
寒暄一阵后，范仲淹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孙大王，这两辆车上的设备是做什么的？”
他去过孙大王处两次，自然有一定的见识，能看的出车辆上拉的不是武器装备。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格外好奇，孙大王这次又送来什么好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