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最终定计，老朱的隐忧
飞艇在空中盘旋飞行了大约十多分钟，朱棣本打算让水教官飞往远处瞧瞧。
但被水教官以航路未经检测给拒绝了。
恰在此时，对讲机里又传来让他爹让飞艇下降的指令。
朱棣也就不多做强硬要求，毕竟安全最重要。
他还惦记着真君地图上那大片大片的空白区域呢。
几分钟后，飞艇在水教官的驾驭下缓缓降落。
没等彻底停稳，朱棣一个翻身跨出了简陋舱门，大笑不止：
“过瘾！俺现在终于明白飞上天是什么感觉了。”
刚刚在地上看水教官驾驶飞艇飞上天，只觉得异常激动。
在地上听着对讲机里传来几百米高还没什么感觉，但真等到实际体验后，朱棣发现自己小腿肚子似乎都在抽筋。
整个上升过程中，他甚至都不敢看向外面。
不仅是他，便是大哥、老三和老五也是差不多的表现。
等到水教官在六百米的高度开始稳定盘旋飞行后，朱棣强压住心中的恐惧，鼓起勇气探头往外打量。
然后便看到了整个应天府的全貌。
原本那些还觉得壮观的城墙、建筑在空中只能看个轮廓。
就算脚下宽阔的堆场也只能隐约看个大概。
等飞艇彻底停稳，剩余几人也从舱内出来。
朱标一看旁边的毛骧，就明白过来，“爹，你是打算让锦衣卫试试？”
“咱在真君那可是看过空军视频的，当时就眼馋不已，”老朱点了点头，“现在咱大明终于也有空天兵了。”
说罢，便让毛骧领着的锦衣卫开始换装。
倒不是有专用的飞行服装，而是让锦衣卫们解除身上的盔甲以及其他不必要的装备。
水教官趁着这个间隙走到孙泽面前，低声耳语：“孙总，这不太好吧？”
他担心进行重载飞行万一出现安全事故怎么办？
孙泽随口道，“飞低点会不会好一些？”
“压低高度会安全一些，”水教官解释道，“低高度就算飞艇出问题，也会以很低的速度缓慢下坠，不会像飞机那般直接俯冲。”
孙泽笑了一声，“那就试试吧，不然老朱肯定不会死心。”
另一边锦衣卫们已经解除了身上的各种装配，只留下一支毛瑟火器。
孙泽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老朱，笑着道：“先说好，重载飞行还没验证，有安全隐患。”
没等老朱开口，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抢先道：“真君，我们锦衣卫就是上位的耳目，随时能为上位的大业而献身。”
孙泽挥了挥手，示意水教官安心执飞。
这款小型软式飞艇尚在验证飞行阶段。
别说量产了，就连最基本的适航许可证都还没到手呢。
这种情况下，带人上天实际上属于违规行为。
轻则吊销飞行执照，要是出了安全事故搞不好还得进去关一阵。
不过大明又不是现代，现代的规则管不到老朱这边。
而且古代可不管什么人权之类的，皇命之下不执行，那下场比可能会死还难受。
既然老朱已经有了决断，他当然不会去阻止。
很快水教官先将简易座椅给拆除，再重新启动螺旋桨。
然后毛骧第一个跨过简陋的舱门，接着锦衣卫一个接一个进到舱内。
锦衣卫们没蹲着或盘坐，而是直接站在里面。
直到挤进去12个人，孙泽连忙喊停。
12个人也不算少了，而且每个人除了毛瑟火器，还拎着一截木头模拟压缩食品的重量。
虽说大明有低人权优势，可也不能真的违背客观规律胡来，不能再继续上人了。
一切准备就绪。
老朱父子紧张的盯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能看的出来飞艇这次滑行的很吃力，而且上升速度也比先前慢了许多。
但不管怎么说，飞艇总算是在缓缓爬升。
“快看，起来了，真的起来了！”周王朱橚大吼一声，“这应该有二三十米高了吧？”
朱棣看着越来越高的飞艇，激动道：“爹，要不俺下月初就从登州府出发，保管一个月内拿下高丽半岛。”
真君说飞艇没经过验证，重载可能有安全隐患。
可现在看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嘛。
再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飞艇一次也就装十来火器兵，就算真从天上掉下来，大明也损失的起。
而他爹平定天下的时候，哪场大仗下来不死个成千上万？
一旁的晋王朱棡不干了，急忙道：“父皇，儿臣请在登州府设立大明天兵卫。”
一边说一边怒视着朱棣。
此前真君好几次说起过倭国，而且从真君语气里似乎对倭国多有鄙夷。
他就想着能尽快拿下高丽与倭国，将倭国的石见银山当做赠与真君的大礼。
结果没想到这老四实在可恶！
明明先前说好的各自分线进军，现在一看真君带来的飞艇有效，竟然就想抢功劳。
这让朱棡如何能忍？
当初本就因为制定对外扩张计划时因为遗漏矿产处置丢了印象分，要是再让老四抢先拿下高丽和倭国。
那将来丰腴的藩地还有他的份吗？
老朱没搭理二人，转头略显忐忑的问：
“咱大明的空天兵算是成军了吧？”
“真君，你给咱多搞点飞艇。一艘飞艇十二人，十艘一百二，百艘就是一千二啊。”
虽然真君担忧安全，没让更多的锦衣卫搭上飞艇。
可即便是十二人也算不少了。
老朱很清楚火器兵的实战能力。
这么多次演练下来，几十个火器兵足以应付三五百普通明军。
尽管不清楚高丽和倭国的真实实力，但想来靠着飞艇运载过去一二百火器兵至少能稳定住局面。
只要先头火器兵扎下根，后续便能源源不断往前输送兵力。
而且有真君提供的压缩食品，困扰明军的后勤粮草也不再是令人头疼的问题。
听到老朱的询问，孙泽哑然一笑。
从表面看，老朱算的很好。
但实际情况不是数学题那么理想。
这款小型软式飞艇虽然驾驶操作简单，但很看天吃饭。
就算出发地晴朗，可谁也不清楚一二百，二三百里外是什么天气。
若是陆地上还好，大不了缓缓降落后等天气转好再说。
而想往棒子那边运火器兵，周围几百里都是大海，往哪降落？
再是低人权，不考虑人员损失，可一架飞艇现在造价近千万呢。
哪怕上面拨款敞开了造，大量的摊薄设计、生产成本，不考虑利润等因素，估计造价也得二三百万。
可即便这样低廉的价格也不可能大规模的给老朱用上。
倒不是老朱付不出价，而是目前为止老朱送来的黄金价值不够。
老朱前后穿越这么多次，黄金总价值也就不到五千万。
这才能兑换到多少飞艇？
其他物资不要啦？
“不是我不想给，暂时有难度啊，”孙泽给老朱父子解释道：“老朱你也清楚黄金价值有限制。”
老朱闻言一愣，旋即苦笑道：“咱倒是忘了。”
他知道这不是真君推诿，而是确实有限制。
不然以这么多次接触下来的了解，他相信真君早就慷慨的送来几十上百架乃至更多的飞艇。
朱棣急了，“真君，想想办法啊！”
若是没见到、体验过飞艇也就罢了，可明明飞艇就在眼前，还载着十二名火器锦衣卫飞上了天。
有好东西在眼前却不能用，他心里烧的慌！
晋王朱棡松了口气，虽然这意味着暂时打不到倭国去，但起码老四同样抢不了先。
一旁的朱标看了看依旧在天上盘旋飞行的快艇，又看了看真君旁边的雷部长等人，突然开口：
“不知真君一次能带多少人过来？若是每人都带走一些黄金，岂不是很快能积累到足够价值？”
“对，对，标儿想的极是。”老朱眼前一亮，“真君，咱大明黄金多着呢。”
黄金在大明也算是贵重物。
可这么多好东西，再贵也得用啊！
况且先前真君带来的宝钞现在几乎能在整个大明通行，信誉度极高。
原本该用作赏赐的黄金被宝钞替代。
而其他要用上黄金的地方，比如说装饰、祭祀之类的，也全被老朱给拦下改为其他东西。
因而大量黄金被节省下来，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孙泽笑着道：“就算这样，也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朱标的办法当然可以。
只要是从历史时空带走的黄金都算做价值里。
但效率依旧很低。
谁让高科技的玩意动辄就几百上千万呢。
老朱父子闻言皆是叹了口气。
这时，飞艇缓缓降落，锦衣卫们从舱体内鱼贯而出。
水教官关闭螺旋桨后，又绕着检查了一圈，才走到孙泽跟前汇报起刚才的情况：
“孙总，经过刚才的实验，重载飞行基本可行。”
“但需要时刻关注天气状况，此外飞行中遇上湍流的话会非常颠簸，有坠机的风险。”
老朱父子再次重重叹气。
他们压根没在意第二句话，重点在水教官第一句上：飞艇能行！
朱棣仍不死心，“真君，要不给俺先搞十艘？”
十艘飞艇一次能运百二十人。
大不了多往返几次，花了十天半个月，总能运过去上千人吧？
有了上千火器兵，朱棣有十足的把握拿下高丽。
而且可以单独安排一艘飞艇运输压缩食品，也不用担心后勤补给。
孙泽失笑一声：“这倒是可以，但你打赢棒子后，怎么占领呢？”
朱标的法子叠加朱老四的法子确实管用。
可就算搞过来二三十艘飞艇，让老朱的明军进行往返运输。
凭火器兵的实力确实吊打棒子和倭国。
但这两个地方的地盘可不小，光靠运的那点火器兵显然不够占领啊。
“孙总，”老肖连忙低声提醒，“不一定要明军占领，可以让当地头人来维持秩序。”
老朱父子闻言心中一喜，皆都一脸期翼的看向真君。
孙泽一怔，旋即暗自点了点头。
他之前觉得眼前这款小型软式飞艇不可能真的帮老朱搞出空军。
也不可能靠这款荷载仅一吨的飞艇就能让大明军队迅速完成海外投射。
之所以带过来，主要是打算用在风帆快船上充作高空观察之用。
可经过老肖的提醒，孙泽发现自己刚刚陷入思维误区了。
以现代社会的通行规则，若是有外来入侵者，那必然是想办法抵抗到底。
即便当初不可一世的鹰酱，能大手笔收买那么多带路党，最终不也在沙漠地区陷入无尽的治安战吗？
可问题是老朱的大明不是现代啊！
此时的大明世界，完全没有十九、二十世纪那风起云涌的民族独里思潮。
别说全世界的普通人了，就算是各地的贵族统治者也完全没有任何民族意识。
大明真能往棒子和倭国运去成百上千的火器兵，再辅以60迫等武器。
完全可以彻底征服这两个地方。
当地人只会当做是中原的天国上朝大军来啦，根本不会有明军是侵略者的想法。
孙泽看向一脸期翼的老朱父子，笑着点头道：
“那等我回去先订购几艘，下次带来后先模拟试试。”
“要是效果好，再大批量的提供也不迟。”
听到真君点头答应，老朱父子顿时满面笑容：“多谢真君！”
孙泽摆了摆手，失笑道：“得感谢肖顾问，不然我也想不到。”
之前答应和老雷合作，是因为能够得到国家的有力支持。
拉老宋、老肖入伙，也是想着能够让专业人士帮自己查漏补缺。
现在不就恰好用上了吗？
于是老朱父子又向肖顾问、雷部长、水教官等道谢。
几人纷纷还礼，直言不敢居功。
老朱大笑，吩咐朱标去安排好黄金和礼物。
接着开口道：“咱还没坐过这飞艇呢，真君要不一起？”
孙泽知道老朱是有事要私下说，于是点头同意了。
老雷本想阻止，毕竟孙总的安全太重要了。
可经过这么久的接触，再加上大量的心理学专家分析，他知道孙总有了主意后轻易不会改。
所以也就没出声阻拦，而是暗中交代水教官务必要保证飞行安全。
水教官点了点头，默默推动飞艇开始滑行。
几分钟后，飞艇在50米的高度开始盘旋飞行。
孙泽暗笑一声，知道水教官和老雷是为了他的安全考量而故意为之。
其实二人倒是多虑了，真要有危险，他一个念头便能回到现代店里。
不过他也没让水教官继续爬升，转头看向老朱。
老朱脸上泛起一丝尬色，沉吟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道：
“真君，这飞艇的确是好东西。”
“但若是被有心人用来袭击咱的皇城怎么办？”
一艘飞艇，只能运十来个火枪兵，威胁不大。
以皇宫的侍卫和锦衣卫，能轻松对付。
可要是几十艘甚至更多飞艇，一次运载几百个火器兵，那就吃不消了。
皇宫城墙虽高且坚固，但设计的时候哪里想的到有飞艇这种神器？
真要是有胆大包天的人用飞艇造反，皇宫的城墙反而成了城外火枪兵救援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