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华尔街的妥协
华尔街。
当跃动公司那份油墨未干的数据报告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砸在各大金融巨头总裁的办公桌上时，整个华尔街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空气中仿佛都是难以置信的惊愕，那些平日里处变不惊的金融巨鳄们，此刻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恩斯特?”
约翰?里德，这位执掌花旗银行的金融巨擘，手指微微颤抖着捏紧了手中的报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仿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连日操劳而出现了幻觉。
秘书站在办公桌前，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却掩不住眼底的惊讶。
他再次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清晰而坚定“是的，先生”。
约翰?里德身体缓缓靠向宽大的真皮办公椅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仿佛不堪重负。
良久才开口，语气中还是难以言喻的震惊“你是说，这家跃动游戏公司是恩斯特在几个月前收购的，然后第一款游戏就一飞冲天，有望成为第二个暴雪，甚至超越暴雪的存在”。
秘书第三次点头，心中的震撼丝毫不亚于老板。
尽管每一个数据都经过反复核对，可即便如此，他依然觉得这一切太过魔幻了。
约翰·里德更是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情绪“真TM邪了”。
脑海中浮现出恩斯特的形象，那个年轻的新贵，仿佛拥有点石成金的魔力。
负债收购米高梅时，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认为这不过是一场注定失败的豪赌。
可谁能想到，一部电影就让米高梅这个曾经的好莱坞巨头暂时摆脱了困境，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让人们看到了复兴的曙光。
紧接着，便是并购花花公子集团的惊人之举。
当时，有些人嘲讽恩斯特是被花花公子的虚名冲昏了头脑。
然而，一档精心策划的节目，却让花花公子集团的销售额如坐火箭般飙升。
约翰?里德每天上下班的必经之路，正是花花公子在曼哈顿的旗舰店。
那里每天大排长龙的壮观景象，如今已经成为了曼哈顿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吸引着无数行人驻足观望。
他从未想过，内衣竟然有一天能成为炙手可热的硬通货，不仅能升值，还能让纽约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黑帮分子乖乖排队当黄牛，甚至主动维持现场秩序。
别问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家里那位花钱如流水的夫人，还有他在外面交往的几个女人，都在高价购买这些花花公子的内衣。
一套内衣售价上千美元，堪比那些顶级奢侈品。
可即便如此，依然供不应求。
那些星光熠熠的明星、挥金如土的富婆们，都以能穿上花花公子的内衣为荣。
她们从不会去排队，因为就算排了也未必能买到心仪的款式。
断货，成了花花公子内衣被外界唯一吐槽的缺点，却也从侧面印证了它的火爆程度。
有需求就有市场，黄牛应运而生。
一套内衣涨价两三倍是家常便饭，有些推出的限量款式甚至能涨到五六倍。
洛杉矶的警察局长都在媒体上公开表扬花花公子集团，称他们为洛杉矶的治安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毕竟，几倍的利润摆在眼前，还没有任何风险，难怪最近都在盛传美利坚的黑帮要改邪归正，转行干起了内衣买卖。
也是因为这档节目，米高梅顺势发展起了自己的电视网。虽然目前规模还中规中矩，但展现出的发展潜力巨大，至少为米高梅增加了几亿美元的市值。
现在的米高梅影业，在华尔街看来，就像一块鲜嫩多汁的牛排，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它融资上市的那一天，渴望能分一杯羹。
还有谷歌，那家成立不到半年的互联网企业，在获得华尔街的注资后，一跃成为了互联网行业最耀眼明星。
随着IE浏览器宣布采用谷歌搜索，其市值的涨幅夸张到让华尔街的老油条们都目瞪口呆。
现在突然又冒出来了一家游戏公司，原本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游戏公司，仅仅一周时间就狂揽六千多万美元，分析师给出的市值评估竟然不亚于暴雪。
要知道，去年暴雪的营收达到了9.1亿美元，利润1.02亿美元，目前的市值将近四十亿美元。
可这家几个月前还濒临破产的游戏公司，被恩斯特收购后，转眼间就价值近四十亿美元了。
约翰?里德感觉自己像是在听天书，还是最扯淡的那种，美利坚的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赚了？
这样的财富增长速度，别说是听过了，就是想，约翰·里德都不敢这么想。
“立刻派人去圣何塞，给我详细调查这家跃动游戏公司的每一个细节。一旦他们有融资或上市的意向，花旗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明白吗？”约翰?里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眼神锐利如鹰。
秘书恭敬地领命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约翰?里德一人。
他坐在办公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份关于跃动游戏公司的资料，久久不语。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震撼。
良久，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
幸亏之前因为花花公子的事情，缓和了与这位美利坚新贵之间的关系，否则花旗注定会被这一系列的财富盛宴拒之门外。
而他自己，无疑会成为那个背锅侠，断送自己的职业生涯。
现在这个时期，对约翰?里德来说至关重要，关乎到他能否继续领导花旗这个庞大的金融巨兽。
进入90年代后，美利坚的金融行业竞争日益激烈，混业经营的趋势逐渐显现。
花旗作为全美第五大商业银行，正迫切地寻求进一步拓展业务领域和规模的机会。
恰逢这个时候以保险业务为主的旅行者公司也在大力开拓金融业务，他们正在收购所罗门兄弟公司的投资部门，意图进军金融领域。
但旅行者公司显然并不满足于此，近期主动找上花旗，希望以股票互换的形式促成两家巨头的合并。
双方都对这次合并寄予厚望，渴望通过优势互补，扩大在全球金融市场的影响力。
这件事已经进入初步接触阶段，是花旗现阶段的头等大事。
如果两家巨头合并成功，新成立的花旗集团资产总额将达到7000亿美元，年营业收入超过500亿美元，业务遍及全球100多个国家，客户数量约1亿人。
这会让花旗集团超越大通曼哈顿，成为全球最大的金融服务性企业。
同时，新花旗集团也将成为美国金融业第一家实现一站式购买的金融巨头，能在一个营业点为客户提供从储蓄、消费信贷到证券、保险等全方位的金融服务，从而实现交叉销售带来的经营协同效应。
而对约翰?里德来说，新花旗集团CEO的位置，他志在必得。
虽然目前有消息称，他将和旅行者集团的CEO桑迪?威尔共同执掌新花旗集团，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整合期的过渡罢了。
一旦两家集团度过磨合期，必然会有一人黯然离场。
这段时间，谁能为花旗做出更大的贡献，谁就能占据上风。
恩斯特的横空出世，无疑给了约翰?里德一个巨大的筹码。
一家谷歌或许不足以改变局势，但如果有更多像谷歌这样的企业出现呢？
如果他能主导花旗参与到这些企业的发展中，在董事会眼中，他的分量无疑会大大增加。
因为自身利益的考量，约翰?里德改变了对恩斯特的态度。
而在华尔街上，另一家金融巨头高盛，也在密切关注着这位年轻的大亨。
高盛首席运营官亨利?保尔森的办公室里，气氛同样凝重。
一直负责谷歌项目、与恩斯特有过接触的罗伯特?鲁宾也在场。
“运气？”亨利?保尔森看着手中的报告，语气中充满讥笑。
罗伯特·鲁宾也绝对有些人把恩斯特的成功归结为运气，实属可笑。
“一次成功可能是运气，两次或许也能勉强归结为运气，可三次、四次呢？米高梅、谷歌、花花公子，还有现在的跃动游戏公司，就算是上帝之子，也未必有这样的好运”。
保尔森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觉得恩斯特之前的说法有些可笑。
花花公子成功后，有记者在公共场所询问恩斯特，他主导的项目接连成功，是否有什么秘诀。
当时恩斯特只是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了两个字“运气”。
“天才？”保尔森又抛出一个词汇，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美利坚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天才或许能取得成功，甚至能取得更大的成功，但绝对不可能像恩斯特这样，在跨行业领域连续创造奇迹。”罗伯特?鲁宾语气肯定地说道。
比尔·盖茨怎么样？全球首富。
可他的成功是怎么来的？就算微软后续又发布了不少成功的产品，可都是依托于微软这个平台。
你让他现在夸行业，开发一个和互联网完全不相关的项目，他未必就玩的明白。
“有些邪门了”。
这就是两人最后下的定论，和约翰·里德一样，感到不可思议。
都说成功是成功之母，可也没有像恩斯特这样，随便涉足哪个行业都能掀起惊涛骇浪，推出的产品都能震惊全美甚至全球的。
“听说谷歌马上就要发布自己的邮箱了？”亨利?保尔森话锋一转。
作为谷歌的股东之一，高盛对谷歌的内情要了解得更多一些。
“没错，时间就定在一周后。”罗伯特?鲁宾点头回应，他一直密切关注着谷歌的动态。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在花旗的慈善晚宴上，恩斯特提到谷歌已经找到了盈利模式，而且还是开创性的？”亨利?保尔森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罗伯特?鲁宾再次点头“是的，但具体是什么样的模式，目前谁都不清楚。据说知道这份计划的人，在谷歌不超过五个，我们费了不少力气也没能打探到消息。”
亨利?保尔森身体后仰，靠在办公椅上，陷入了沉思。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
两分钟后，他坐直身体，双臂放在办公桌上，眼神坚定地看着罗伯特?鲁宾。
“如果谷歌邮箱的市场表现超出我们的预期，你就告诉恩斯特，高盛支持他的决定，我们愿意作为一个单纯的投资者参与谷歌的投资，并帮他搞定华尔街的其他机构”。
亨利·保尔森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我们也有条件，那就是谷歌上市前必须再经过一轮融资”。
谷歌A轮融资时，虽然在市值问题上恩斯特占据了上风，但在组建董事会的问题上，双方依旧存在分歧。
华尔街的投资者们肯定希望能参与到公司的管理中，可恩斯特却只想让他们成为纯粹的投资人。
也正因为这个分歧，恩斯特找借口拖延了谷歌董事会的建立。
如今看着恩斯特不断抛出的一个个蛋糕，高盛选择妥协了。
华尔街的投资者们渴望进入董事会，无非是想通过影响谷歌管理层来实现利益最大化。
但现在的恩斯特，让他们越来越看不懂了。
或许他选择的方式才是正确的，谷歌似乎一直走在一条铺满金条的道路上。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就没有必要非得进入董事会了。
罗伯特?鲁宾认真地记下亨利?保尔森的指示，心中感慨万千。
在华尔街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让高盛主动做出让步的人。
华尔街的震动还在持续，关于恩斯特和他旗下公司的讨论，成为了各大金融机构茶余饭后的焦点。
有人羡慕他的好运，有人佩服他的眼光，也有人在暗中提防。
堤防的不是恩斯特，而是华尔街的同行吗。
但无论如何，一个新的时代，似乎正在因这个年轻的新贵而缓缓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