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山猫，以及口技是怎样练成的（7K）
第二天清晨，三人全副武装，继续出发，清剿周围的雪狼群。
“昨天那条线收获不错，今天换这边。”
程砚之搓了搓戴着自制的驯鹿皮战术手套的手，指向与昨日截然不同的东北方旷野。他的目光扫过雪橇上堆叠的物资，重点在那一大摞泛着寒光的捕兽夹上停留。“外围防御的夹子留够了，剩下的，都带上。阿丽娜说得对，这荒野里适合下套的地方，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阿丽娜微微一笑：“那些狡猾的小东西，脚印到处都是，就看我们能不能逮住了。”她拍了拍腰间用驯鹿皮新缝制的战术背心，里面鼓鼓囊囊塞满了备用弹匣。匕首也有一个特别设计的插口。
“出发，出发，都迫不及待地要和哥哥一起出去打猎了呢！”尤利娅兴奋地呼喊，摸了摸头盔上固定的运动相机，安装得挺牢固，于是，率先跳上了雪地摩托。
这一次，她要搂着程砚之，坐在他身后，让阿丽娜坐后面。
阿丽娜无奈，只好背着两杆枪，坐了上去，搂住了尤利娅的小蛮腰。尤利娅则紧紧抱着程砚之。
冰雪城堡和一线天通道的门，都关严实了。
雪地摩托的低沉轰鸣再次撕裂了雪原的寂静。拖曳着两张雪橇，一张放辎重，一张备用，如同利箭般射向未知的雪域。
沿途停了好几次，布设陷阱。整个狩猎过程，尤利娅都会用运动相机录制下来。全程第一视角。
第一处地方，是一处被冻结的溪谷边缘的柳丛旁。
小溪没有水，全部冻成了冰块，但从蜿蜒的走向能看出夏天绝对是一条小溪。
阿丽娜坐在后面，主动将布设陷阱的任务给揽下了。
她跳下雪橇，蹲在一处微微凹陷的雪窝旁，手指轻轻拂开表面的浮雪，露出下面清晰的、如同小型梅花般的足迹。
“看，新鲜的雪兔脚印，刚过去不久，三趾清晰，步幅短促。”她抬头看向程砚之和尤利娅，眼中闪烁着猎人特有的兴奋光芒，“这里灌木丛生，是它们隐藏和觅食的好地方。”
从雪橇上取下一个捕兽夹，选好位置，浅埋，并在边上做好记号。用雅库特刀在一株树上刻下痕迹，同时折下一根树枝，插在了雪地里。
上车，继续前进。
走了没多久，又碰见了一处好地方。
这是一片稀疏落叶松林的雪坡下。
依然是阿丽娜叫停，并跳下车。
她来到之前看中的位置，轻轻指了指雪地上一串略显拖沓、呈链状的脚印。
“雪狐，”她低语，声音几乎被风吹散，“步伐谨慎，沿着坡脊走，在嗅探什么。看这距离，体型不小。”
她指向脚印尽头几根落在雪面上的浅黄色毛发。
再次埋下陷阱。
继续出发。
第三处陷阱则设在背风岩壁下的一个乱石堆缝隙。
阿丽娜的靴子在几处浅浅的爪印旁停下，说道：“又是雪兔的足迹。”
她仔细观察着雪地被翻动的苔藓和啃噬的痕迹，低语介绍：“绝对不止一只。这里避风，又有苔藓可啃，是个小‘食堂’。”
埋下陷阱。
一路上，足足埋下了十个陷阱。且都做好了标识，他们能一眼辨认出的独特标识。
雪狐和雪兔这两种动物还是比较多的。
尤其是雪兔，其数量和狼群一样泛滥，比雪狼更多。只不过，这种小东西为了躲避各种天敌，很会隐藏，真想找的话不一定好找，而且体型太小，用枪射击会破坏皮子，所以最好的方法还是用陷阱。
而雪狐皮比雪狼皮更贵些，体型也更小些，也没有雪狼那么凶悍和难以对付，也更适合陷阱捕捉。
布下第十个陷阱后，三人继续前进。
骑行了大概二十分钟，在穿越一片积雪深厚、枝桠虬结的次生林时，眼尖的尤利娅突然打了个手势。
程砚之立刻刹车，缓缓停了下来。
引擎熄火，余温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
尤利娅指着前方一片背风的陡峭雪坡，雪层在那里堆积得尤其厚实，几乎掩盖了下方一处黑黢黢的岩洞入口。
若非尤利娅那狩猎家族锤炼出的鹰隼般的眼力，极易忽略。
洞口边缘，清晰的、大小不一的狼爪印杂乱地印在雪地上，一些灰白色的狼毛沾在粗糙的岩石棱角处。
“狼穴，”尤利娅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凝重，“足迹新鲜，数量……十只以上，可能有狼崽子。”她用手比划了一下几个小爪印的方向。
这是刚留不久的足迹。
三人兴奋，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们打量眼前的地形：雪狼的巢穴看起来幽深，而且洞口狭窄，里面不知道什么情况，易守难攻。
贸然闯入，黑暗未知的环境中，困兽的殊死反击必然是惨烈的。更糟的是，狼性狡诈，谁也无法保证这岩洞是否还有别的出口。
“强攻肯定不行，”程砚之迅速做出判断，声音沉稳，“诱出来打。”
诱敌之计。兵法里面常用。
计策既定，三人立刻化身最高明的“演员”。
他们故意在距离洞口约莫一百米外一片相对开阔的雪地上活动起来，动作幅度刻意加大，靴子重重踩雪，偶尔低语几句，甚至还故意让雪地摩托发出几声短促的轰鸣。
阿丽娜“不小心”掉了一小块用油纸包好的、有淡淡血膻气的驯鹿肉在显眼处，三人却装作完全没发现不远处的危险巢穴，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别处。
就在这片“表演区”的边缘，程砚之似乎只是随意地踢了几下雪，阿丽娜弯腰“整理”雪橇绳索，尤利娅则“不经意”地用脚拨弄着雪地。
就在这看似自然的动作掩护下，他们以令人惊叹的隐蔽手法，将仅剩的三枚捕兽夹浅埋在了驯鹿肉附近三个最可能被狼群接近的方位。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动声色。
做完这一切，三人“意兴阑珊”地骑上雪地摩托，“毫无察觉”地驶离了这片区域，绕了个小圈，将摩托藏在密林之后。
随即，三人如同幽灵般，利用雪坡、巨石和茂密的灌木作为掩护，无声无息地潜伏回预定的位置。
程砚之占据了狼穴正前方约一百五十米的巨石后，视野最开阔；阿丽娜悄无声息地挪到了狼穴左侧的坡脊上，居高临下；尤利娅则潜行至狼穴右侧一片低矮的针叶林后，距离洞口仅有三四十米。
当然，在分头行动前，程砚之也不忘叮嘱她们小心，注意身周的其他动静，免得被其他动物给偷袭了。
好在三人身上火力十足，只要保持警惕，无惧。
之所以潜伏在狼穴侧后方左右两侧，是为了“断其后路”。雪狼群出来后，再想回巢穴，就没那么容易了。得冒着“枪林弹雨”。
也是跟昨天一样，相当于三面合围的架势。
时间在冰冷的寂静中一分一秒流逝。
狼穴洞口依旧死寂，只有寒风卷着雪沫吹过岩石缝隙的呜咽声。
突然，一道敏捷的灰黄色身影，如同一片被风吹动的枯叶，悄无声息地从侧翼的灌木丛中闪出。
狼群未被诱出，竟然率先来了一只健硕的山猫！
山猫，也就是猞猁。准确的说，这是一只欧亚猞猁。
猞猁有很多种，在俄罗斯和我国的，都是欧亚猞猁。曾经，在我国也有很多猞猁，但现在已经混成了濒危保护动物，但在俄罗斯，并不是。
目前，除俄罗斯外，所有国家都禁止商业狩猎欧亚猞猁。
而北美那边，是另外一个亚种。
山猫的皮草是奢侈品，价值不菲。其重量轻但保暖性强，有着惊人的柔软度和光泽度，而且它天然的花纹，是其它动物所不具备的。
曾经，有一件俄罗斯进口的猞猁马甲（成品）售价高达1亿卢布（约合人民币800万元左右），足以见猞猁皮毛的奢侈品属性。
据说，有些稀有的腹部纯白带黑斑的山猫皮草，价格可达百万元以上。当然，有些品相差的，破损严重的，可能也只能卖出一两千人民币或者七八百元人民币左右。
在寒冷的冬季，山猫的皮毛更加厚实，其肉其实没有多少，主要是皮毛蓬松。
眼前的这头山猫，体型颇大，身长足有一米多，估摸着体重二十公斤左右，其呈现出一种浅淡的棕黄色调，几乎与枯草和雪地融为一体。
标志性的三角形耳朵竖立着，尖端那撮醒目的黑色簇毛随风轻轻抖动，圆润的脸颊上那两撇浓密的“络腮胡”让它看起来既威严又带着点滑稽的憨态。
它四肢修长，前腿略短于后腿，粗短的尾巴紧紧贴在身后，每一步都轻巧无声，优雅的步态透着顶级掠食者的警惕。它显然是被驯鹿肉的气味吸引而来。
猞猁围着诱饵区域谨慎地绕了半圈，冰绿色的瞳孔锐利地扫视着四周，鼻子不断翕动。它似乎察觉到了某种潜在的危险，犹豫片刻。但鹿肉的诱惑最终还是压过了警惕。它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覆盖着厚毛的前爪，试探性地按向那块鹿肉——就在爪落下的瞬间，机簧触发！
“咔哒！”一声不算响亮但异常清脆的金属咬合声在寂静的雪原上响起！
“嗷呜——！”
一声凄厉痛苦的嚎叫紧接着爆发！
猞猁猛地弹跳起来，但一只前爪已被冰冷的捕兽夹死死锁住！
剧烈的疼痛让它疯狂地挣扎、翻滚，雪沫四溅，铁链被绷得笔直，哗啦作响。
三处掩体后，目光瞬间交汇。
尤利娅的手指已悄然搭在了VSS那冰冷的扳机上。这把枪的独特设计让它的射击声微乎其微，像撕开一张厚纸，干掉这只猞猁几乎不会惊动可能藏在洞里的狼群。然而，程砚之却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神凝重。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狼穴的方向。
尤利娅瞬间明悟：枪声可以消弭，但子弹击发后残留的、刺鼻的火药气味，却会像无形的告示牌，久久飘散在寒冷的空气中。对于嗅觉灵敏如鬼神的雪狼而言，这无异于在它们家门口宣告“此处有伏兵”，精心布置的诱杀计划将彻底泡汤。而且尤利娅的潜伏点离洞口太近，风险太大。
另外就是，9毫米的狙击弹，会对山猫珍贵的皮毛造成比较大的破坏。
所以，程砚之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说“我来处理”。
在阿丽娜和尤利娅的密切注意的目光中，程砚之像雪豹般悄无声息地从巨石后滑出，手中已多了一根坚韧的绳索，绳头挽成了一个活套。
他弓着腰，利用地形的起伏和稀疏的树木作为掩护，如同融入了雪地阴影，迅速而谨慎地向痛苦挣扎的猞猁靠近。
在距离猞猁两三米外的一株矮松后，程砚之停下脚步。
受伤的猛兽充满危险，那双冰绿色的瞳孔因剧痛和愤怒而充满血丝，正死死盯着他这个不速之客，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另一只完好的前爪刨抓着雪地，沾血的利齿在寒光中分外瘆人。
程砚之屏住呼吸，手腕猛地一甩！绳套如同灵蛇出洞，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套向猞猁的脖颈！
猞猁的反应快得惊人！
在绳套即将落下的瞬间，它猛地一偏头，绳套擦着它蓬松的颈毛落空！
不过，程砚之毫不气馁。手腕轻轻一抖收回绳索，没有丝毫停顿，身体微侧，腰腹发力，再次甩出！
这一次，他预判了猞猁躲避的方向——绳套在空中划出一个更刁钻的角度，在猞猁因前爪剧痛而动作稍滞的刹那，稳稳地勒住了它那粗壮的脖子！
“嘿！”程砚之低喝一声，双臂猛地发力向后拉扯！绳索瞬间收紧，深深陷入猞猁厚实的皮毛。
猞猁被勒得眼球暴突，窒息感让它更加疯狂地扭动后腿乱蹬，但程砚之死死拽住绳子，脚下靴子牢牢钉在雪地里。
他抓住绳索，轻轻一转，用腰身的力量协助，与此同时，释放出另一只手，迅速将绳索的另一端奋力向旁边一株高大红松的粗壮横枝甩去。
绳端绕枝而过，他抓住垂下的绳头，再次发力！
强壮如猞猁，也无法抗衡这滑轮般的杠杆力量。它被绳索拖拽着，哀嚎声迅速变得微弱，四爪徒劳地在雪地上抓挠出深深的痕迹，庞大的身躯被一点点地吊离了地面。绳索勒紧树枝发出吱呀的呻吟。挣扎持续了不到半分钟，便彻底归于沉寂。
那只健硕的欧亚猞猁，最终被悬挂在树枝下，四肢无力垂落。
程砚之这才长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冷空气中弥漫。他上前检查，确认猞猁已死。
近距离观察，这头猞猁体长超过一米，冬季皮毛异常厚密光滑，浅棕黄色的底色上，隐约可见模糊的花瓣状空心斑纹。腹部的毛色更浅，接近白色，夹杂着几块浅黄色斑点，整体品相堪称上乘。
程砚之抚摸着那柔软得惊人的皮毛，感受着其下蕴藏的惊人保暖性，心中迅速估算着它的价值——这张猞猁皮品质上佳，估摸着比之前那张狼獾皮价值还要高些，至少能卖好几千美元，折算成人民币，数万至十几万不等。
具体等交易的时候再谈。
为了不耽误接下来的行动，程砚之也来不及解开山猫腿上的捕兽夹，直接将山猫连其腿上的那个捕兽夹一起拖走，暂时藏在雪橇和雪地摩托之间的空隙，只是绳索解开了，覆盖在山猫的尸体上。
随后，猫着腰，借着树木等的掩护，打算潜伏到原来的掩体，继续埋伏。
在回去的途中，程砚之灵机一动，运用口技，模拟小鹿幼崽受伤无助的声音，“哀鸣”了几声。
“呦……呦呦……”
不得不说，叫得惟妙惟肖，带着一种穿透林莽的凄楚，在空旷的雪野中回荡，仿佛一头失群的幼鹿正惊恐地呼唤母鹿，充满了生命的脆弱感。
当然，比不上用阿丽娜的骨哨吹出来的声音，但是也足够令狼群心动了。
阿丽娜和尤利娅在远处听见，不由忍不住嘴角勾起弧度，眼睛亮晶晶的，都在心中夸赞程哥哥的口技厉害，越来越会模仿了。
其实，口技的厉害跟舌头的灵活性有很大关系。
果然，不过片刻，前方山坡上的狼穴口便有了异动。
先是几双幽绿的眼睛在洞口阴影处闪烁，警惕地扫视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紧接着，五头健硕的成年雪狼“簌簌”地蹿了出来，领头的狼王体型尤为庞大，肩胛高耸，灰白色的长毛在寒风中抖动，它低吼一声，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
狼群显然被那“幼鹿哀鸣”撩拨得心痒难耐，一边警惕地嗅探着空气，一边迅速分散，朝着他们刚才布设陷阱的区域——那堆散发着血腥诱惑的驯鹿肉方向搜索过去。
“咔嚓！咔嚓！”
两声金属咬合的脆响骤然撕裂了雪林的寂静！
两头冲在最前、扑向鹿肉的雪狼脚踝瞬间被冰冷的捕兽夹死死钳住！
剧痛让它们发出了凄厉的惨嚎，身体疯狂地挣扎扭动，溅起大片雪沫。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另外三头狼，特别是那头狼王，瞬间炸毛！
它们猛地刹住脚步，颈毛根根倒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呜呜”声，幽绿的眼珠凶光毕露，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密林和灌木丛，仿佛每一片阴影里都藏着杀机。
狼穴深处一阵骚动，更多的身影涌了出来！又有六头成年狼带着明显的躁动冲出洞口，更令人意外的是，两头半大的狼崽子也懵懵懂懂、跌跌撞撞地跟在成年狼后面跑了出来，好奇又不安地张望着。
当后面出来的那批狼，离开洞口约十几米，完全暴露在空旷的雪地上的时候，无需额外的手势交流，潜伏在三个方向的年轻猎人，非常默契地，几乎同时开始了射击。
“砰——！”
程砚之的莫辛纳甘，清脆如水滴，悦耳，沉稳，精准！
他没有急于射击那些被夹住、暂时失去威胁的目标，而是枪口微抬，朝着一头正焦躁地绕着被捕同伴打转、试图用牙齿去啃咬捕兽夹的健壮公狼开火了。
子弹带着尖啸，精准地钻入目标的肩胛要害！那头狼应声栽倒，在雪地上剧烈抽搐。
“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几乎是同时，巢穴两侧稍后方，阿丽娜和尤利娅的AKS短突步枪也喷吐出致命的火舌！清脆急促的点射声在寂静的雪原上激烈回荡，子弹划破空气的“咻咻”声令人心悸。
阿丽娜侧身依托在一棵粗壮的雪松后，眼神锐利如鹰，她稳稳地控制着节奏，每一次扣动扳机都伴随着一次微小的后坐力调整，弹壳连珠般抛飞，精准地覆盖了试图退回巢穴或向两侧逃窜的狼群侧后翼。
尤利娅则显得更为激动一些，小脸紧绷，嘴唇微微抿着，但动作却毫不含糊，她利用地形半跪射击，短突步枪在她手中显得轻巧而致命，配合着阿丽娜形成了交叉封锁的火力网！
现场瞬间变成了血腥的猎场！
枪声、狼群的惊恐嗥叫、子弹入肉的闷响、垂死的呜咽交织在一起。
雪白的坡地被飞溅的鲜血和挣扎翻滚的狼躯迅速染红。
雪沫被子弹激起，混合着硝烟的气味弥漫开来。
狼群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它们有的试图扑向枪声来源，却在密集火力下被打得翻滚；有的慌不择路地逃窜，却被交叉火力无情地截断；那头试图指挥的狼王，刚发出一声愤怒的长嚎，随即被程砚之冷静射出的第二颗子弹击中要害，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砸起一片雪尘。
程砚之的动作行云流水，击毙目标后迅速拉动枪栓，退壳上膛，动作没有丝毫停滞，枪口继续在混乱的狼群中寻找下一个最具威胁的目标，继续射发。
阿丽娜和尤利娅也发挥出了超乎寻常的默契，移动枪口，补枪，压制残余的反抗。她们的射击精准而高效，每一次点射都带着荒野生存者特有的冷静与决绝。
整个战斗过程激烈而短暂，如同雪原上骤然刮起的一场致命风暴。不过短短十几呼吸，枪声便稀疏下来，最终归于沉寂。
白雪皑皑的坡地，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十一头成年雪狼全部倒毙在血泊之中，姿态各异，再无生机。只有那两头半大的狼崽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杀戮彻底吓懵了！它们夹着细小的尾巴，发出惊恐至极的呜咽，小小的身体抖得像筛糠，一边没命地向洞口方向跌跌撞撞地逃窜，一边竟真的吓得“滋”出一道浑浊的尿液，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条狼狈不堪、带着骚气的湿痕，仓惶地消失在幽深的狼穴阴影里。
倒不是他们故意留着狼崽子不杀，而是刚才无暇顾及，肯定是先对付成年雪狼。
等成年雪狼都倒下后，那两头狼崽子也“顺利”逃回了巢穴，躲藏了起来。
至于巢穴深处是否还有幸存的雪狼，此刻已不重要。
程砚之三人警惕地持枪在原地警戒了片刻，确认再无威胁后，才缓缓起身。
“打扫战场！”
三人立刻行动起来，动作麻利而专业。
他们先将散落在各处的雪狼尸体拖拢到一起，然后合力抬上雪橇。沉重的尸体让雪橇深深陷入雪中。随后，他们小心地将那只价值不菲的山猫也从雪橇与摩托间的隐蔽处拖出，与其他猎物放在一起。雪橇被装得像小山一样满。
拖着沉重的战利品，他们迅速离开了这片染血的坡地，在雪原上又行进了一段距离，找到了一处背风、视野开阔的平整雪地才停下。
这里应该相对安全，三人开始处理猎物，尚有余温，可能皮毛的保温效果挺好，猎物还是软的，若是完全冻得硬邦邦，剥皮的时候会比较困难。
剥皮、分解。
锋利的猎刀在猎物的皮毛和肌肉间游走。阿丽娜心细，负责处理那头珍贵的猞猁，动作格外小心，力求得到一张完整的顶级皮子。
程砚之和尤利娅则熟练地处理着雪狼，剥下坚韧厚实的狼皮，分离出有用的部分，如肝脏、公雪狼骨髓、狼油等，无用的部分则被扔弃在一旁。
最终，一张油光水滑、品质上佳的猞猁皮，十一张厚实保暖的雪狼皮，以及几大袋内脏和脂肪，被整齐地码放并捆缚在雪橇上。
那些不要的部分，散落在雪地上，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空中的“清道夫”——一群早已盘旋多时的寒鸦，它们聒噪着，迫不及待地等待着享用这场盛宴。
当他们离开后，寒鸦群顿时落了下来，开始啄食。
与此同时，陆陆续续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许多小动物，都来分食，享受这场饕餮大宴。
程砚之三人返程，在回去的路上，检查之前布设的那些陷阱。第一个陷阱是空的，但是很快，第二个陷阱就有了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