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又一次大交易(求订阅,求月票)
清晨的勒拿河面,寒气如针。
程砚之和阿丽娜、尤利娅从冰窟窿里爬出来,顿时,刺骨的冷气侵袭,将他们的头发都冻成了一根根冰丝。
用手一摸,硬邦邦的。不用打摩丝,现成的定型摩丝。
三人连忙穿好衣服,拖着雪橇,运载着新鲜的冰河之水,还有新叉的几尾肥鱼,回到小木屋前烤火。
门口空地上,新买的炉子上早在出发之前就搁上了一壶白桦茸茶,此刻,早已烧得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袅袅茶香混合着冷冽的空气,让人精神一振。
程砚之将铁壶拎下来,给三人一人倒了一大杯热茶,又往炉子里添柴,令火势更旺盛一些。
然后大家坐下一边喝热茶,一边吃面包和生鱼片,一边烤火。
程砚之的头发短,很快就烘干了。
阿丽娜和尤利娅却是长发,湿漉漉的,两人都各自拿了一块厚实的鹿皮毛巾,正在火炉旁擦拭,烘烤。
程砚之琢磨着,等这次回国,他再带几顶防水的泳帽过来,这样阿丽娜和尤利娅就不用每次都头发湿漉漉的了。
幸亏这两小丫头身体好,抗冻。
尤利娅脸蛋被火光映得红扑扑的,搓着小手嘟囔,十分可爱,说道:“小程哥哥,今天的水好冰哦,感觉骨头缝都冻麻了!”
凑到程砚之身旁,想让程哥哥给她揉揉。
程砚之正想调侃她几句,一旁的手机却突兀地振动起来。
一看,是刘老板!
程砚之颇感意外地接通,不是说三天之后吗?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刘老板洪亮又带点急促的大嗓门,穿透了雪原的寂静:
“小程老弟!没等三天,哥迫不及待来看你的好货了!”刘老板的声音透着风尘仆仆的兴奋,“正搁一个老毛子兄弟的飞机上呢!瞅着你给那熊瞎子拍的‘写真’,那貂皮上的银星儿……我这心里跟猫抓似的!快,把具体的坐标发来,我们直接‘空投’到你家门口!”
程砚之一边感慨这东北老哥的雷厉风行,一边麻利地将木屋的坐标告知,并补充建议:“刘哥,勒拿河封冻结实,冰层早就突破一米五,都快要两米厚了,冰面开阔平整,离我这就几百米,降落那儿最安全,比找平地强多了。”
刘老板当即爽快地说好,让程砚之稍等,他很快就会到的。
挂了电话,程砚之又想起一事,如果降落在河面上,自己的雪屋还在那里呢,万一飞机不小心撞毁木屋,那就不美了。
于是,他赶紧去找了一些绿色的松枝,都是上次熏肉剩下的,要去插在雪屋顶上。
阿丽娜和尤利娅听说,也行动起来,她们帮忙将那些皮子的存货搬出来,摆在太阳底下,准备待会儿给刘老板看货。
程砚之背着步枪,踩着滑雪板,拖着松枝,到了雪屋,左右打量了一下,感觉插屋顶不大好,因为万一雪屋塌了就不好了。
若是插在雪屋周围,更醒目,更能保护这座雪屋。
于是,他沿着雪屋周边,每隔一段距离插上一根,足足插了一圈,将雪屋“醒目”地保护在内。
不仅是个提醒警示的记号,还有一定的导航作用。
回到炉火旁,三人围坐着小口啜饮热茶,程砚之开玩笑,要给生活来点小甜头,于是他去屋内取了红糖,每人的茶杯里都扔了一大块方糖。
稍作搅拌,浓郁的焦糖香气怡人,原本微苦的白桦茸茶,喝起来也甜丝丝的。
等了没多久,约莫半个多小时吧,“轰隆隆……”低沉有力的引擎轰鸣由远及近,打破了雪原的沉寂。
程砚之三人立刻站起身,循声望去。
只见,一架灰绿色的“大铁鸟”——一架经典的安-2双翼运输机,像一只笨拙而精准的钢铁雪鸮,平稳地滑翔着,掠过树梢,最终稳稳地降落在平坦开阔的勒拿河河面之上,激起一片雪雾。
冰面被沉重的起落架压出清晰的辙痕,滑行百多米后,稳稳停下,停驻点距离程砚之的木屋果然不远不近,恰到好处。
而雪屋,也被精准地避开,显然驾驶员看到了程砚之插的松枝“标记”。
机舱门打开,三个人影裹着厚厚的皮草跳了下来,利落地套上滑雪板。
打头的正是刘老板那张东北爷们特有的、被寒风刮得泛红却精神矍铄的脸。他身后是上次见过的两位助手的其中之一,一名寡言但精明干练的中国助手,然后还有一个身材异常高大、壮硕如熊、满脸络腮胡的白人飞行员朋友。
刘老板也没有空手,而是和助手一起拖拽着一个铝制大箱子,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拖痕。
“刘老板,这里!”程砚之跳起来招手,打招呼。声音遥遥传了开去。
刘老板三人也远远看见了他们,然后飞快滑了过来。
阿丽娜和尤利娅则跟着程砚之迎了上去。
程砚之将刘老板等人接到自己的木屋前,坐下烤火。
幸亏程砚之有先见之明,之前做木工活的时候,顺便打造了几个小马扎,要不然这客人来了还没地方坐。
“你这地方环境不错啊!”刘老板打量了一圈,竖起大拇指。
“一般一般。刘哥,辛苦辛苦!真是‘天降神兵’啊!”程砚之笑容爽朗,从怀里掏出一包本地好烟,熟练地抖出几支递过去。
他平时不抽,但这不是有客自远方来吗,所以拿出来招呼。
“哈哈,不辛苦,心里热乎着呢!就惦记着你那几张宝贝疙瘩!”刘老板接过烟,掏出打火机,“啪”地一声点上,猛吸一口,长长吐出一股白气,眼神发亮,“这位是沃夫冈斯基,我的毛子哥们儿,开飞机的老手,技术硬!那位兄弟小张,你也见过。”他拍着身旁两位介绍道。
双方简短寒暄几句。
沃夫冈斯基伸出蒲扇般的大手跟程砚之用力握了握,蓝灰色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也用带点口音的蹩脚中文夸赞:“好地方!寂静、广阔!方便打猎!”
“中文说得不错!”程砚之则用俄语打了声招呼。简单的俄语他还是会的,985高材生的学习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你的俄语也不错。”对方夸赞。
双方大笑。
随后,就是看皮子。
阿丽娜和尤利娅手脚麻利地将程砚之的珍藏皮货一一展示了出来:一张巨大无比、弹孔狰狞尚带血腥野性的棕熊皮被小心翼翼地摊开在雪地上,厚重的毛皮在阳光下泛着暗棕油光,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紧接着,是两张叠放整齐却依旧难掩华贵气质的紫貂皮,紫褐底色上跳跃着密密麻麻的银针毫芒,美得炫目。
此外,还有三张厚实完整的雪狼皮和八张毛色蓬松洁白的雪兔皮。
刘老板立刻扔掉了烟头,眼神专注起来,几乎是扑上前去。
他蹲下身子,布满老茧的手指极其专业地轻轻捻捏着棕熊皮的边缘厚度,翻看着针毛的密度和弹性,又拎起一张雪狼皮对着阳光看毛尖光泽。
“哎呦喂!地道!真地道!”刘老板不住地赞叹,语气激动,“熊皮底板厚得像城墙砖!看看这针毛,跟钢针似的!啧,瞧瞧这貂皮!哎呀呀,这银星儿……”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那如绸缎般顺滑的貂毛,感受着底下厚实的皮板,爱不释手。
一旁的助手小张不住使眼色,提醒刘老板,意思是注意一下。毕竟,你去收东西,一般都是贬低对方的货,吹毛求疵,没有问题也要找一些问题出来,这样好压价。哪有这样直接开吹的?
不过,刘老板没理会,反而是拍了拍小张的肩膀,小张立刻明白了。老板这是拿程砚之当朋友,并不想刻意宰他。
程砚之看在眼里,不由脑海中又冒出了林糯儿几年前的样子。心说若是没有那个小丫头从中牵线,估计,刘老板也会使上一些商业手段,这无可厚非。
那个白人老毛子,沃夫冈斯基,也凑近了仔细看了看,用俄语叽里咕噜和刘老板交流。不过程砚之俄语不大好,还比不上雅库特语,所以只听懂了个三四成。
“对了刘哥,部落里应该也有一些皮子存货,狼皮、鹿皮、兔皮之类,你看有没有兴趣一起收?”程砚之问道。
“有啊!必须得有啊!”刘老板一拍大腿站起来,眼睛贼亮,“收!收!越多越好!咱家机舱肚子大着呢!”他拍了拍带来的那个大箱子,“家伙什都备齐了!”
他身为商人,好不容易过来一趟,自然是多带点货回去更好,而且,部落的皮子,质量都没得说。
程砚之立刻转头看向尤利娅:“尤利娅,你去告诉酋长大叔,说上次那个老板上门收皮子,让大家有要卖货的,都可以过来!”
尤利娅兴奋地点点头,黑亮的眼眸里闪着光,像只灵巧的雪鹿,踩着滑雪板,“嗖”地一下便消失在通往部落聚居点的林间小径上。
阿丽娜则留下帮忙。
没过多久,部落方向传来人声和驯鹿的铃铛声。
酋长大叔乌鲁坎亲自领头,维克多、帕维尔、老格利高里和十几位族人,或赶着雪橇,或肩扛手提,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雪橇上堆满了捆扎好的皮货:一摞摞厚实的雪狼皮(目测至少五六十张),码得整整齐齐的驯鹿皮(也有好几十张),还有数量更为庞大的、仿佛一座小白山般的雪兔皮捆(足有几百张)。
这阵仗让见多识广的刘老板也吸了口冷气,乐得直搓手:“我的天爷!乌鲁坎老哥,你们这是把勒拿河的野物都包圆儿啦?家大业大啊!”他竖起大拇指。
酋长大叔哈哈大笑着捶了刘老板肩膀一下(力道让刘老板呲了呲牙):“刘老板是爽快人,程给我们带来贵客!这些都是这些天攒下的好货,绝对好东西!”
谈价的过程没有“拉锯”太久,因为上次已经合作过一次,还是按照之前的“友情价”。
雪狼皮依旧坚挺在 28000卢布/张(大约折合人民币2500元/张),驯鹿皮则是15000卢布/张,雪兔皮价格有所下滑,毕竟量太多了,5000卢布/张。但是部落人也很高兴,愿意接受。
至于程砚之这边,那张顶级的棕熊皮,最终定价在4万元人民币。两张极品紫貂皮,每张6.5万元人民币。
光是这三张皮子,总价就是17万人民币。
程砚之要求用人民币结算,让对方转到自己国内的人民币账户。因为他老家在国内,回国也要用钱。
至于剩下的3张雪狼皮、8张雪兔皮,都按俄罗斯卢布,跟部落其他人一样,现金结算。
最后拿到手的卢布是12万4千俄罗斯卢布。
(之所以特意交代是俄罗斯卢布,是因为还有其他卢布,汇率是不一样的。)
“开箱!付钱!”谈好价格之后,刘老板大手一挥,声如洪钟。
小张和沃夫冈斯基合力打开那个大铝箱的卡扣——嚯!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的,全是崭新的、散发着油墨香气的俄罗斯卢布大额现钞!
原来人家早就有备而来。
视觉冲击力十足!
旁边有部落的年轻人忍不住低声惊呼,跟同伴咬耳朵:“小程老板的朋友真阔气,这钱多得……跟柴火似的!飞机运钱来买皮子!”
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羡慕。
其实,这架安-2飞机比较老旧,是苏联时期研发的一款老爷飞机,其双翼结构,就已经能够看出这款运输机的年代久远,二手市场买的话,并不是太昂贵。
国内也有仿制款,就是运5。
到了现在,安2军用显然早就落后于时代了,目前也早已停产了,留存下来的,都是运用于农业领域。
付款的场面热闹而有序。
小张负责部落那边成捆皮货的款额清点,刘老板则亲自处理程砚之的贵重皮货转账。
随着程砚之手机“滴”的一声响,一条清晰的银行入账短信跃入眼帘:“【xx银行】您尾号xxxx的账户于x月x日x时x分收到跨行转账人民币170000.00元,当前账户余额412361.79元。”
之所以有这么多,是因为这次卖的皮子就有17万,加上上次卖的8.5万,都是人民币,基本没有动用,然后还有做短视频,赚得虽然不多,但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快十万到账了,再加上之前还有点积蓄,我去,余额41万多。
然后,程砚之身上还有一些卢布现金,用于这边日常所需。
忽然,程砚之觉得,自己也是“小富”了。这次回国过年,绝对可以过个好年了。
崭新的卢布钞票点验完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皆大欢喜。
酋长大叔比较淳朴,既然合作愉快,他也乐得帮忙,吆喝大家一起,用雪橇帮忙将皮子拖到对方的飞机旁,然后一起搬上去。
帕维尔、维克多等壮劳力,二话不说,行动起来。
最后,所有的皮货,一捆捆、一张张小心地搬到了运输机上,码放整齐。刘老板在一旁看着,连连竖起大拇指:“地道!真讲究!”
毕竟,若是在大城市,搬运货物这种事,还要额外给搬卸费呢。
大家挥手告别,轰鸣声中,安-2运输机远去,不一会儿就腾空而起,渐渐变成一个灰绿色的点,消失在南方的天际线,朝着雅库茨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