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柏林电影节评委主席
第123章 柏林电影节评委主席
超级龙套林智玲通过“走后门”在电影里拿到了一个角色。
饰演杨蜜的补习女老师。
高腰包臀裙、白衬衫、金丝边眼镜、大波浪髮型,手里还拿著教鞭—
《女儿的の成熟补习女教师
喂,他妈现实主义题材,你给我干哪去了,这还是国內么?!
咳咳,倒也没有那么夸张。
为了遮挡智玲姐姐下流的身材,方冬升特意叮瞩化妆和服装,乾净整洁大大方方即可。
智玲姐姐饰演的补习女教师也就三场戏。
一次出现在家里给杨蜜补习,另外两次则是出现在法庭作证。
王志闻饰演的男主角王尔德因为蒋雯俐饰演的保姆张倩外出时把自己患老年痴呆症的父亲绑在床上,险些丧命。
恼怒的他一把將怀孕的保姆张倩推倒在楼梯口。
於是,张倩的丈夫,姜伍饰演的暴躁老哥孙远以“妻子被王尔德殴打致流產”为由,將他告上法庭。
王志闻声称自己不知道张倩怀孕的事儿。
一旦承认,他將面临故意杀人罪而被判刑。
如果完全无法预见对方怀孕,不构成犯罪但需承担民事赔偿责任。
张倩怀孕並未显怀,也没有证据证明她怀孕。
唯一的人证就是林智玲饰演的补习老师。
林智玲告诉法官,自己与保姆张倩在交谈时,僱主王尔德在厨房。
自己无法判断王尔德是否听到了对话,而自己也並不是从张倩的体型中得知其怀孕。
是她主动找自己打听一个医生的电话,约著做b超,
王尔德交了担保金之后就离开了法庭。
暴躁老哥孙远极为恼火,认为法律不公,对著法官大吵大闹。
法官要以扰乱秩序警告、逮捕他。
张倩拼命地向法官请求,告诉法官丈夫失业后被债主上门追债。
上个月刚刚从牢里放出来,身体还不好,一直在吃药。
王尔德这边心软,替他求了情,法官不予追究。
但孙远却不愿罢休,他活在社会的最底层,生活一再把他逼入墙角,似乎每个人都在践踏他的尊严。
他失去了一个还未出生的小孩,但法律却没有维护他的正义。
他来到学校,扬言要威胁梅梅和她的女家庭教师。
丽敏担心女儿梅梅的安全,找到孙远提出私下和解並赔偿。
王尔德则坚决不肯妥协,他觉得赔钱並不能平息事態,反而是变相承认自己有过错。
他突然想起女保姆张倩向家庭教师打听医生电话的事情。
於是打电话给家庭教师,问清楚张倩是因何事去看的医生。
而这也证实了他之前的確是听到了张倩怀孕的事!
张倩听到丽敏与丈夫孙远已经谈好了赔偿的事。
她心中不安,找到丽敏,却请求丽敏不要给钱—
这场戏,是蒋雯俐饰演的张倩一个高光时刻。
方冬升特意把这场戏选在教堂里拍摄。
两个女人坐在圣母玛利亚悲天悯人的雕塑下。
“好,各部门准备,祖弦姐,在这场戏中你是追问者,更是情绪的承载与引导者。
开场的姿態要保持克制与怀疑,与雯俐姐要保持適度的空间距离,营造前期出对峙的紧张感——
“雯俐姐,这场坦白戏是你情绪的决堤口,主要表达在眼神戏里。
既有害怕被指责的怯懦,又有因信仰导致的不安而想要倾诉的恳切—“
方冬升拍戏慢不是没有道理的,只要演员的状態不符合要求,立刻重拍。
哥们以前穷,在经济和艺术中间取了个平衡值。
现在有钱了,胶捲大把大把的买,必须榨乾演员每一场戏的高光弧线。
“开机!”
方冬升拿著大喇叭喊了一声,顾长伟立刻指挥摄影机进场。
画面微晃,代表著蒋雯俐此刻內心的不安:
“我当时,迟疑了。”
王祖弦惊讶,追问道:
“所以,他那天没有推你?”
“推了。”
“那是家里有情况么?”
“不是,胎儿不动很久了。”
“早在他推你之前?”
蒋雯俐痛苦的点了点头。
“意思之前就是死胎?”
“我不知道,也许是吧。”
“还发生过什么事儿?”
在王祖弦的追问下,她终於说出了实情。
原来在老人自已走到街上买报纸的那天,她跑到街上去找他,却不小心被车撞了。
这场戏,方冬升故意把它抽离开来,放到最后,让这场纷爭在道德和情理下更加的纠缠不清。
被撞的当晚,张倩肚子就开始疼,胎儿似乎已经没有了反应。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第二天她才会把老人家绑起来,偷偷跑出去看医生。
一直以来,她害怕丈夫的怪罪,不敢把事情说出。
而现在,她认为既然不能確定是王尔德导致她流產。
如果拿了不义之財,报应將会降祸於自己的孩子。
面对这场纠纷与不幸,她內心自责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在两人的对话间,摄像机模擬著张倩主观视角:
教堂中央,圣母玛丽抱著婴儿,满脸慈祥,母性光辉洒每一个看向她的人。
雕塑下,张倩的5岁的女儿正拿著彩笔开心的在画板上涂鸦“好,咔!”
“雯俐姐这场戏,特別棒,绝对震撼!”
方冬升有感而发的说道。
当蒋雯俐看向圣母雕塑时,脸颊滑落泪水。
她的眼神中满是无奈、悲袁、惧怕。
张倩是社会地位最低的角色,也是最虔诚的信徒。
她把宗教的戒律当做自己一言一行的准则。
在整体事件中,她是起因,也是最大的受害者。
但在全部的爭执中,她始终是一种游离在事件之外的状態。
她没有表现出愤怒,把一切的不幸当做命运的安排默默承受。
而她唯一惧怕的是自己是否虔诚,是否违背了宗教,招致宗教的惩罚。
整个爭执中,她唯一据理力爭的是自己绝对没有偷过钱—
蒋雯俐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整个人沉默不语的坐在那里。
这跟北电的表演体系教学方式有关。
主要突出现实主义为骨,生活流为魂的美学基底。
说白了,就是继承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验派內核,强调从生活中提炼真实。
但摒弃话剧式的夸张表现,追求镜头前的去表演化,要有真实生活的代入感。
方冬升不知道蒋雯俐把自己代入到哪儿去了。
但老顾一出马,哄的蒋雯俐五分钟不到的时间立刻出戏。
而且两人居然还在剧组里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起来。
“顾指导和雯俐的感情真好啊。”
旁边的王祖弦一脸羡慕的说道。
“祖弦姐,你现在和奇秦老师的感情不也挺稳定的。”
听到她的感慨,方冬升笑著说道。
两人的感情这么多年来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此时的两人感情稳定,王祖弦今年还现身奇秦世纪末摇滚演唱会捧场。
他们甚至把未来孩子的名都取好了,双方父母也以“亲家公亲家母”相称。
明年,两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开始著手准备婚礼。
然而,奇秦前女友方美纺以遗弃“私生子”的名义將奇秦告上法庭。
並索要抚养费1500万台幣。
经dna亲子鑑定属实,此事给王祖弦带来巨大打击。
之后2001年,王祖弦在电影《游园惊梦的发布会上,宣布息影。
隨后远赴加拿大求学生活,她和奇秦长达近15年的爱情就此结束听到方冬升的话,王祖弦眉宇间浮现一抹愁绪和不確定:
“我们好像很好,但有时又好像隔著一层看不见的墙—”
想到独自一人在异乡的悽苦下场,方冬升觉得有些可惜。
但他又能做什么?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无论何时,做好自己最重要。”
方冬升突然来了一句。
拍摄还在继续,期间在港岛居住的巩丽,听说方冬升在港岛拍摄,还特地来剧组探班。
“丽姐,你看你,来之前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这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化妆间搭的帐篷里,四颱风扇“呼呼”的吹著。
港岛这个地方,夏天国外的闷热,每个人就好像活在罐头里。
既湿热又拥挤。
方冬升热的满头大汗,从外面端了两杯凉茶给巩丽。
巩丽则是从隨身的包里掏出纸幣,自然而然的给方冬升擦著额头。
嗯?
姐,你不对劲儿,想要老牛草嫩吃?
擦完之后,她才接过方冬升手里的凉茶。
嗨,原来是见我腾不出手擦汗,所以她才帮我擦。
不过,方冬升发现自己和巩丽的关係確实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而这丝变化,就是从上次自己夜里送她回酒店时发生的。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有种拉丝的情绪就瀰漫著两人中间。
谁也没有挑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这电影什么时候杀青?”
巩丽喝了口凉茶,突然问道。
“快了,估计下个月初。”
“嗯,下个月初—你这部电影剧本我看过,非常不错,演员选的也好。
剪辑两个月、送审一个月,十一月参赛——一月份公布入围名单,来得及,时间来得及.”
巩丽自言自语的说著。
方冬升好奇的问道:
“怎么了丽姐?”
巩丽將手中的凉茶一饮而尽,起身道:
“你这部电影剪出来后拿给我看看,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认识对了,接到柏林电影节组委会的邀请,我要进入2000年柏林电影节的评审团。”
闻言,方冬升一愣,这么快就公布评审团人员了?
不对,这应该是巩丽受到邀请,具体的名单公布估计还要再等几个月见方冬升发愣,巩丽笑了笑,转身离开:
“不用送了,你先忙你的,到时候柏林见。”
送,肯定要送啊!
哥们又是投资、又是送你回酒店,特意接近你,是为啥?
还跟哥们玩心眼,你何止是是柏林电影节的评审团成员。
你还是柏林电影节半个世纪五十周年以来,首位华人女性评审团主席。
没错,2000年柏林电影评审团的主席就是巩丽!
今天巩丽今天特意来探班就释放了一个非常好的信息:
小老弟,你赶紧把电影拍好送柏林去,姐们今年手里有特权,没把你忘了。
至於给什么奖,多大的奖,就这么说吧:
力排眾议、雪中送炭,受限於国际资本、市场等多方面的角力博弈,她可能做不到。
但顺水推舟、锦上添的事儿,她肯定可以。
能做到这些,就够了。
说明方冬升之前的铺垫工作都没白做。
最终,王尔德和丽敏还是选择赔偿。
两家人,包括暴躁哥张远一方的长辈齐齐围坐,共同见证。
就在王尔德拿出银行之际,他突然提出要张倩和自己的女儿也在场。
並要求张倩以《圣经起誓:
是自己导致她流產的。
张倩起身去拿《圣经,却迟迟不见回来。
在丈夫的追问下,她终於坦白自己被车撞的事实。
“你,现在还有什么瞒著我的?”
狭小的厨房里,姜伍饰演的孙远看著眼前的妻子。
“我、我—事发前一天,我被车撞了,当晚我肚子非常痛——”
听到妻子的话,姜伍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住,瞳孔放大,嘴巴大张却说不出话。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顾长伟亲自上阵,手持相机长镜头的拍摄。
一段令人室息的沉默。
“走吧,我们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姜伍突然说道。
“不行,这是大罪,重罪!我问过人了———”
“什么罪?他都认了,要赔钱了!”
“我怕被神惩戒,怕被审判!”
“那又怎么样?会比现在更受罪吗?你看看我,饶了我吧,也救救你的!”
姜伍情绪激动,愤怒的不停用手指著远处。
“我就是怕报应在女儿身上啊!”
蒋雯丽无助的喊道。
突然,姜伍痛苦、恼怒不已。
他全力拍打自己的脑袋,每一下都带著对命运的怨恨与对自己的责怪。
配合著撕心裂肺的鸣咽声,痛苦彻底进发,
此时,他的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下。
身体隨著抽泣剧烈起伏,一个被命运碾压到绝望的人最真实的模样。
他一直以来在反抗法律和社会对自己的不公。
到头来发现,其实真正无法反抗的是自己的悲剧命运。
“好,咔!过!”
整个片场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所有的目光都看向蹲在地上委屈痛哭的姜伍身上。
“杀青!”
方冬升站在人群中,平静的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