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渊瞳乍现
刺耳的警报如同钢针，狠狠扎进避难所死寂的空气！
红光疯狂闪烁，将整个银白色的空间染上一层不祥的血色。地面和墙壁传来持续的低频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巨物正在外面疯狂撞击着这片独立的时空褶皱！
中央操作台上，那代表黑盒的全息投影剧烈扭曲、明灭不定，投射出的光路支离破碎，如同垂死挣扎的神经末梢。林枫怀中的实物黑盒滚烫如火，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的热力，并且发出一种尖锐的、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嗡鸣！
苏婉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吓得尖叫一声，手中的营养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捂住耳朵，脸色惨白如纸，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被那黑盒的嗡鸣和警报声撑爆了！
“零！报告情况！”林枫从医疗平台上一跃而下，强压下体内因突然中断治疗而略有躁动的能量，声音冷冽如刀。
模糊的光影急速闪烁，零的电子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急促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波动：
“空间扰动峰值持续攀升！已突破历史记录！干扰源并非来自常规空间，而是……更深层的‘暗影间隙’！”
“对方正在以难以理解的方式强行锚定‘钥’的共鸣频率！避难所的空间屏蔽正在被暴力破解！预计完全失效时间：4分37秒！”
“警告！检测到超高能级生命反应正在逼近！能级评估……无法测算！远超数据库上限！”
暗影间隙？暴力破解空间屏蔽？无法测算的能级？
每一个词都让林枫的心向下沉沦一分！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深潭”竟然还藏着这种底牌？！
“能否中断共鸣？或者移动避难所？”林枫疾声问道，目光快速扫过操作台，试图找到应对方案。
“尝试中断共鸣……失败！‘钥’的活跃度太高，已进入不可逆的共鸣状态！避难所锚定于空间节点，无法移动！”零的回答断绝了最后一丝侥幸。
“那就准备战斗！”林枫眼中血色一闪而逝，新生的力量在经脉中奔腾咆哮，“打开武备库！最高权限申请！”
“权限审核……临时访客林枫，申请驳回。初级用户苏婉，权限不足。”零冰冷地回应。
“混蛋！”林枫忍不住低骂一声，这该死的权限限制！
就在此时——
咔嚓……轰隆！！！
避难所穹顶靠近边缘的位置，那光滑无比的银白色合金壁，竟然如同被无形巨力撕裂的布帛般，猛地向内凸起、扭曲、裂开一道狰狞的豁口！
外界那荒芜废墟的景象没有出现，豁口之外，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翻滚沸腾的……混沌暗影！仿佛是打翻的墨汁混合了凝固的血液，不断扭曲蠕动，散发出吞噬一切光线和希望的极致恶意！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死寂、却又疯狂暴虐的恐怖意志，如同实质的海啸，从那豁口处奔涌而入！
呜——！！！
无形的精神冲击横扫整个避难所！
操作台上的光屏瞬间爆碎大半！碎片四溅！
苏婉首当其冲，哪怕有黑盒共生和精神安抚喷雾的效果，也被这股意志余波狠狠掀飞出去，撞在远处的墙壁上，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接昏迷过去，口鼻溢血！
林枫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冰寒刺骨的恶意直冲脑海，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冻结撕碎！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下，体内那新生的、融合了黑盒特性的力量自主疯狂运转，幽黑与淡紫交织的光芒透体而出，硬生生扛住了这股精神碾压！
但他脚下的合金地面，已然寸寸龟裂！
“检测到……渊瞳级……精神污染……”零的光影变得极其黯淡，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杂音，“防御系统……超载……失效……”
豁口之外，那翻滚的混沌暗影之中，两点巨大无比、漠然无情的猩红色光芒缓缓亮起。
如同两只缓缓睁开的、属于深渊本身的眼睛！
仅仅是“注视”，就让林枫感到头皮炸裂，血液几乎凝固！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感！
紧接着，一只难以形容其形态的“手臂”，缓缓从暗影中探出。
那并非由血肉或已知任何物质构成，而是由无数扭曲、哀嚎、不断生灭的阴影碎片纠缠而成，表面流淌着污秽的暗红色光斑，所过之处，连空间本身都似乎在腐朽崩坏！
这只恐怖的手臂，无视了避难所内的一切，径直抓向中央操作台上那剧烈闪烁的黑盒全息投影！
它的目标，始终是“钥”！
林枫瞳孔骤缩！
绝不能让这东西得手！
虽然不知道被它抓走投影会有什么后果，但直觉告诉他，那绝对是灾难性的！
“吼！”
林枫发出一声近乎野兽般的咆哮，压榨出全身每一分力量，右脚猛地一跺！
轰！
地面炸开一个浅坑，他的身体化作一道撕裂红光的残影，竟然后发先至，悍然冲向了那只抓来的恐怖手臂！
途中，他右手虚握，那卷得自白玉匣的虚渊丝瞬间延展而出，化作一道锋锐无匹的银色细线，缠绕上他的手臂！同时，左手指尖，那枚黑色指环幽光大放，全力稳定和增幅着他奔腾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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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超出理解的恐怖存在，他毫不犹豫地动用了目前能动用的所有底牌！
“给老子……滚出去！”
林枫怒吼着，缠绕着虚渊丝的右拳，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和全身的力量，狠狠砸向那只由阴影碎片构成的巨大手臂！
拳锋之上，幽黑与淡紫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炽盛，甚至隐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不断生灭的复杂脉络虚影——那是他 unconscious 中，受到那卷危险卷轴的些许影响，力量自发运转出的、偏离常规的轨迹！
轰——！！！
拳与臂悍然碰撞！
没有实质的撞击声，却爆发出一圈无声却毁灭性的能量冲击波！
林枫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像是砸在了一座亿万载寒冰凝聚而成的山岳之上，又像是砸进了一个充斥着无尽怨毒与疯狂的灵魂漩涡！
恐怖的反震之力瞬间沿着手臂传来，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碎裂！更可怕的是，一股冰冷死寂、带着强烈腐蚀性的黑暗能量，顺着接触点疯狂涌入他的体内，所过之处，经脉冻结，生机湮灭！
噗！
林枫仰天喷出一大口鲜血，血液离体瞬间竟变成了黑色的冰渣！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砸在远处的操作台上，将坚硬的合金台面都砸得凹陷下去！无数光屏噼啪爆碎！
仅仅一击！
重伤濒死！
那恐怖的阴影手臂，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表面被拳锋击中的地方，些许阴影碎片炸开，但很快就有更多的碎片从后方涌来弥补，仿佛从未受损。它依旧坚定不移地抓向那黑盒投影！
两者的力量层次，差距太大了！
林枫躺在破碎的操作台残骸中，浑身浴血，身体多处骨折，内脏破裂，那入侵的黑暗能量正在他体内疯狂破坏，与新生的力量激烈冲突，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
视线开始模糊，意识逐渐涣散。
要……结束了吗？
好不容易才……
就在他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瞬间——
怀中，那卷一直沉寂的、由奇异材质制成的危险卷轴，以及那枚得自木盒的丹药，忽然变得滚烫！
紧接着，两股性质截然不同、却同样磅礴浩瀚的力量，猛地从卷轴和丹药中爆发，强行灌入他的体内！
一股是冰冷死寂、却蕴含着某种至高规则的“知识洪流”，疯狂涌入他的脑海，那些之前完全无法理解的立体脉络图和奇异符号，此刻如同烙铁般狠狠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却也强行激发着他潜藏的每一分精神力！
另一股则是温和却无穷无尽的生机药力，疯狂修复着他破损的身体，驱散着那入侵的黑暗能量，补充着消耗！
“呃啊啊啊——！”
林枫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咆哮，猛地从废墟中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之中，不再是人类的眼白和瞳孔，而是化作了两团不断旋转、由无数细微星芒和幽暗脉络构成的——深渊之瞳！
一股截然不同的、冰冷、漠然、仿佛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气息，从他残破的身体中散发出来！
他缓缓站起，周身缠绕着实质化的、如同阴影与星光混合的能量触须！
他抬起手，对着那只即将抓住黑盒投影的恐怖手臂，凌空一指。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
但那一片区域的空间法则，仿佛被瞬间篡改！
那只由阴影碎片构成的恐怖手臂，其表面的时间流速陡然变得混乱无比！一部分区域疯狂加速，阴影碎片瞬间衰老、风化、湮灭！另一部分区域则极度迟缓，几乎凝滞！
整只手臂，以一种诡异的方式，从内部开始自我崩解！
豁口之外的混沌暗影中，那两只猩红的巨眼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传出一声蕴含着惊讶与愤怒的、非人的咆哮！
林枫（或者说，暂时被那危险知识和磅礴药力推至某种未知状态的林枫）面无表情，那双渊瞳再次转动，锁定了豁口之外的混沌暗影本身。
他张开嘴，发出一个冰冷破碎、不属于任何已知语言的音节：
“湮。”
言出法随！
那翻滚的混沌暗影，如同被投入烈火的油画，开始大片大片地无声湮灭、消散！
豁口之外的猩红巨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化为极致的暴怒！
但它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巨大的限制，无法完全降临，在那股无形的湮灭力量逼迫下，最终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两只巨眼缓缓隐没，那片被撕裂的空间豁口也开始剧烈扭曲，急速收缩！
就在豁口即将彻底闭合的刹那——
一点极其微小、却凝练到极致的暗影碎片，如同子弹般从闭合的缝隙中射出，瞬间没入了昏迷的苏婉眉心！
苏婉身体猛地一颤，眉心处浮现出一个淡淡的、扭曲的阴影印记，随即隐没不见。
下一刻，空间豁口彻底消失。
避难所的银白色墙壁恢复如初，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只有满地狼藉、破碎的操作台、昏迷的苏婉，以及……
那个站在原地，双眼中的星芒与幽暗脉络缓缓褪去，身体晃了晃，再次喷出一口鲜血，重重向前栽倒的林枫。
警报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
红光熄灭。
只剩下零的光影在艰难地重新凝聚，用依旧带着杂音的声音汇报：
“未知目标……已撤离……” “空间屏蔽……逐步恢复……” “能量损耗……89%……” “损伤评估……严重……”
避难所内，重归死寂。
唯有那黑盒的全息投影，在经历了这场惊心动魄的争夺后，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了几分，幽光流转，沉默地旋转着。
渊瞳乍现，击退了难以想象的强敌。
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并留下了更深、更危险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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