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恶少交谈
出租车朝着学校方向驶去。车内,王凡闭目养神,昨夜修炼残留的寒意在他周身若隐若现,又被刻意收敛。宋凝雨则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眉头微蹙,昨夜残留的疲惫尚未完全平复。
然而,就在他们抵达学校,付钱下车,刚刚踏进校门的短短几分钟内,一股看不见的暗流已然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了整个一中。
“喂喂喂!听说了吗?特大新闻!”一个男生冲进高三五班的教室,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难以置信。
“干嘛?大清早的。”正在抄作业的同学头也不抬。
“宋凝雨!咱们的宋校花!你猜怎么着?”男生故意卖了个关子,环视一圈,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有人亲眼看见,今天一大早,她从鸿远大酒店出来!旁边跟着的,是二班那个王疯子!两个人一起!”
“什么!”一个女生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笔掉在桌上,“鸿远大酒店?开房!”
“千真万确!二班的赵晴亲眼所见!看得清清楚楚!宋凝雨好像还有点疲惫,头发都没梳太整齐的样子,那王凡……啧,还是那副死人脸。”男生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赵晴的证词。
“天啊!宋校花和王疯子?开房!”这个信息过于爆炸,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不可能吧?宋校花怎么会看上那个疯子?”
“就是啊!王疯子平时独来独往,跟谁都欠他钱似的,还总做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但赵晴亲眼看见的啊!她跟宋校花还是同班同学,总不会认错吧?”
“嘶……难道说,王凡虽然算半个校草,但也不是富家公子,最近还疯疯癫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魅力?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有人开始往阴暗处想。
“酒店……开房……还一大清早……这……这还能是什么事?”话题不可避免地滑向了那个方向。
消息像投入池塘的石子,涟漪迅速扩散。第一节课还没开始,几乎整个学校的学生都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宋校花和王疯子……”
“鸿远大酒店!今早一起出来的!”
“真的假的?宋女神怎么会……”
“有人亲眼看见的!错不了!”
“啧,真是没想到啊,平时冰清玉洁的宋校花,口味这么独特?”
“说不定是被胁迫的?王疯子最近那样子,看着就邪性……”
“得了吧,大清早两人并肩从酒店出来,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还能是被胁迫?”
“宋凝雨眼光也太差了……”
“王疯子真人不露相?闷声干大事?”
各种猜测、震惊、鄙夷、好奇、幸灾乐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宋凝雨刚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就立刻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射来的、含义复杂的目光。有探究,有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同桌的女生欲言又止,眼神躲闪。前排的同学假装找东西,回头飞快地瞥了她一眼。
宋凝雨的心猛地一沉。她不是傻瓜,握着笔的手指瞬间攥紧,一股羞愤和慌乱涌了上来,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二班的方向,但隔着一堵墙,她什么也看不到。
二班的教室也同样不平静。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瞟向后方角落那个位置。
王凡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他平静地坐在座位上,从储物戒中取出吸功大法。对于教室里那些压抑的骚动、那些投向他或好奇或鄙夷或畏惧的目光,以及弥漫的嗡嗡议论声都毫无在意。
几个平时就看不惯他、甚至欺负过他的男生凑在一起,一边看着他,一边发出不怀好意的低笑声,故意放大音量:
“哟,王哥,昨晚过得挺滋润啊?”
“鸿远大酒店啊,王哥破费了!”
“啧啧,真人不露相,连宋校花都能拿下,传授点经验呗?”
王凡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他的目光落在书页上,继续研悟着那些行功路线。那些污言秽语如同撞在一堵墙上,瞬间消散,连让他心湖泛起一丝涟漪的资格都没有。
蝼蚁的喧嚷,岂能入魔神之耳?
他漠然的姿态反而让那几个挑衅的男生有些尴尬和恼怒,却又不敢上前动手,想起王凡把张威从窗户扔下的画面,总让几人下意识地感到畏惧。
宋凝雨那边,却是另一种煎熬。流言蜚语如同细密的针,不断刺向她。她试图挺直脊背,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书,但脸颊却控制不住地发烫。课间休息的铃声响起,如同解脱的信号。宋凝雨几乎是立刻起身,快步冲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只想逃离那些让她窒息的目光。
洗手间隔间的门被关上,宋凝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强忍的泪水终于滑落。委屈、羞愤、对王凡的怨怼,还有对未来风波的恐惧,一齐涌上心头。她能清晰地听到门外洗手池传来隔壁班女生刻意压低却充满恶意的议论和讥笑,那些不堪入耳的揣测和针对王凡的下流言辞,如同鞭子抽打在她心上。
“都怪这个臭魔神!”她在心中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咒骂,“我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跟他去酒店!”想到昨夜王凡盘膝坐在沙发上的背影,荒谬的愤怒涌起:“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流言却满天飞。”她攥紧领口,仿佛想挡住那些刺人的目光。“不能就这么算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个念头却异常清晰坚定起来,“就算他是个活了无数岁月的老怪物,也不能让自己白受这些流言蜚语!”
篮球场上,缠着纱布的张威胸口憋闷,嫉妒和愤怒在胸腔里灼烧。宋凝雨……竟然和那个疯子……赵晴描述的“两人一起从酒店出来”、“宋凝雨疲惫未梳妆”的画面反复闪现,刺痛着他的神经。王凡那张冷漠的脸,在他扭曲的想象中变得可憎而得意。
“我要他死!”这个念头疯狂翻涌。但被王凡扔出窗外的记忆让他双腿发软。单打独斗是自寻死路。
张威眼神阴狠地望向二班,一字一句道:“王凡,我虽不能亲手弄死你,但别人能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头,让你在凝雨面前像条死狗一样爬行!”
他猛地转身,奔向恶少课间聚集地,操场那片被高大梧桐树遮蔽的僻静角落。
果然,他看到了那两人。
熊坤,高出张威半个头,壮硕如牛,穿着紧绷的黑T恤,露出虬结的肌肉和脖颈的刺青。他叼着烟,正不耐烦地用脚碾着石子,眼神凶戾地扫视过往学生。作为掌控毕市大半地下赌场的霸天帮老大熊霸的独子,他是一中公认行事最为狠辣的恶少。
另一人截然不同。刘天文斜倚花坛,身着合体校服,身姿挺拔优雅。阳光穿过叶隙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俊美如偶像。他是三大恶少之首,有着“校草”之称的三大家族刘家二公子。刘天文虽武学天赋不好,但本人却外貌出众,成绩优异,深受刘家老爷子疼爱,举止间带着世家子弟的清贵与疏离。他此时正漫不经心翻看一本书。然而校内皆知,这俊美外表下的凶残,曾一人扛把砍刀追砍熊坤带去的几十个小弟,废了十五人,最终靠赔偿和“自卫”脱身。
他们三大恶少,两个代表地下世界的暴力,一个代表世俗的权势,三人平时虽互不顺眼,但在追求宋凝雨这事上,却一直维持着公平竞争。
张威深吸一口气,压下畏惧,快步冲到两人面前,脸上堆起愤怒和不甘的表情。
“坤哥!天少!”张威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出大事了!”
熊坤皱眉,吐口烟圈,瞪着张威:“嚎什么?滚开!”
刘天文缓缓合上书,抬眼看向张威,淡漠道:“张威?什么事?”
“凝雨!宋凝雨!”张威声音拔高,“她……她完了!被那个疯子毁了!”
“宋凝雨”三字如同魔咒,瞬间凝固了熊坤和刘天文的动作。
熊坤一把揪住张威衣领,吼道:“放屁!凝雨怎么了!说清楚!”
刘天文没动,眼神却十分锐利,那层清贵外壳裂开缝隙,泄露冰冷寒意:“说。”
张威被勒得难受,但报复的快感支撑着他。他挣扎嘶喊:
“今早!有人亲眼看见!宋凝雨和我班上那个疯子王凡,一起从鸿远大酒店出来!”
如同一枚重磅炸弹落下。
“什么!”熊坤眼珠爆出血丝,揪着衣领的手猛收,几乎提起张威,“王凡!他敢碰凝雨!老子宰了他!”他怒极,将张威掼在地上,一拳砸在梧桐树干上,树干留下凹痕。
刘天文站在原地,表面平静。但他握书的手指却不停颤抖,俊美的脸再无温度,只剩下阴鸷。他嘴角扯动毫无笑意的弧度:
“鸿远大酒店?一起出来?呵……”声音冰冷如锥,“王凡……好大的狗胆。”他目光投向高三教学楼方向,如同在看一个死物。
“千真万确!坤哥!天少!”张威爬起来,继续煽风点火,“凝雨班的赵晴亲眼所见!凝雨头发都没梳好,一脸疲惫!肯定是那疯子强迫的!他平时就疯,还敢把我扔下楼,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口气咽下去,以后还有什么脸面!”
“强迫?”熊坤喘着粗气狞笑,“管他什么手段!敢碰老子女人,就得死!我爸场子来了几个亡命徒,手上都有人命!今晚就把王凡拖去废矿场,剁碎了喂狗!”
“喂狗太便宜。”刘天文开口,声音优雅却森寒。他慢条斯理整理袖口:“暴力太直接,痕迹难清理。”他抬眼看向两人,“今晚不是学校的联欢晚吗?全校师生、灯光聚焦,众目睽睽之下……”
他顿了顿,眼中寒芒骤凝:“我提议让校长摆下比武擂台,亲自邀请王凡上擂。让他用最‘体面’也最‘难忘’的方式,向所有人‘澄清’他和凝雨的‘误会’。让他明白,毕市这片天,不是他这种垃圾能仰望、能染指的。”
张威眼中迸射出狂喜和快意。成了!熊坤的亡命徒,刘天文的权势!王凡死定了!无论肉体还是尊严,都将被摧毁!
“对!坤哥!天少!今晚就废了他!让他生不如死!”张威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