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恋综（三十四）
卧室的灯光被调至最柔和的档位，驱散了昏暗，却不会刺眼。
池越侧过头，看着秦晔在柔和光线下显得格外温柔的侧脸，主动提起了现实的话题：
“你的工作，一般是怎么安排的？进组一次要多久？”
秦晔正把玩着池越的手指，闻言，也转过头来，很自然地与他分享自己的规划：
“之前谈的一个电影项目还在前期筹备，至少下个月底前都不会进组。”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今年跟工作室说了，想适当放缓节奏，少接点戏，多留些时间……给自己。”
他的目光落在池越身上，未尽之语不言而喻。
“我接戏比较挑，一年最多一两部。
如果是电影，拍摄周期短些，两三个月。如果是精心打磨的电视剧，可能四五个月。”
他继续往下说，眼神认真，“我会提前把档期空出来，尽量不选需要长期异地的那种。”
池越点了点头，心里快速计算着赛事周期。
“我明白了。春季赛通常是1月到4月，夏季赛是6月到8月，中间有年度冠军决赛，年底有S赛和全明星。
训练期和比赛期会比较忙，但休赛期时间相对自由。”
他看向秦晔，眼神清澈而坦诚，“如果你进组，只要不是关键比赛期，我可以去探班。”
这是一种明确的承诺，是将对方纳入自己未来蓝图的郑重态度。
“好。”秦晔笑着应下，心里像是被温水泡过一样柔软。
他想起之前了解到的信息，关心地问：“我记得你之前是不是休学了？有考虑过回去完成学业吗？”
“嗯，暂时休学了。”池越语气平静，谈及此事并没有太多波澜，
“当时觉得打职业是唯一想走的路。现在……”
他沉吟了一下，似乎在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等竞技状态下滑，或者决定退役后，可能会回去把书读完。多学点东西，总没坏处。”
这是他第一次对另一个人谈及职业之外的长远规划，感觉并不坏。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秦晔的声音很轻，他伸出手，轻轻覆在池越放在被子上的手背上。
池越感受着手背传来的温度，一种奇异的安定感包裹着他。
他反手握住秦晔的手，指尖在他掌心无意识地划了划。
“你之前学的什么专业？”秦晔很感兴趣地问。
“应用数学。”池越答道。
秦晔笑了，捏了捏他的手指：“很配你。”
冷静，理性，精准。
他想象着池越坐在教室里的样子，觉得那画面一定很可爱。
“到时候我去学校接你下课。”
“嗯。”池越应了一声，没说什么，但嘴角微微弯了一下。
他继续问道：“你接下来，倾向于接什么样的剧本？”
“更偏向有深度的正剧或者制作精良的悬疑片吧。”
秦晔思考着说，他也需要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商业片和偶像剧可能会接得少了。
其实，我对幕后制作也挺有兴趣，未来或许会尝试向制片人或导演的方向发展，那样时间会更自由。”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工作安排到生活琐事，将彼此的未来一点点编织在一起。
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只有细水长流的规划与磨合。
窗外的城市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偶尔驶过的车辆声，像是为他们的夜谈伴奏。
夜渐深，困意如同温柔的潮水般涌上。
秦晔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角泛出一点生理性的泪花。
“很晚了，睡吧。”池越轻声说，率先掀开被子下了床。
“嗯。”秦晔也跟着起身。
两人站在客卧门口，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晚安，阿越。”秦晔看着他，眼神温柔得像融化的蜜糖。
“晚安。”池越回应道，声音比平时更低沉柔和。
然后，他上前一步，很自然地，在秦晔的唇上印下了一个轻柔而纯粹的晚安吻。
秦晔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温暖与珍视，然后回应了一个同样轻柔的吻。
吻毕，池越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像是解释，又像是承诺：“你好好休息。”
意思是，我回主卧，不会打扰你。
秦晔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心里那点因为分房睡而产生的小小失落瞬间被熨平。
他笑着点头：“好，你也是。”
客卧的门轻轻合上，秦晔背靠着门板，并没有立刻开灯。
黑暗中，他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而深沉的情绪。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池越手指的温度，耳边回响着他认真规划未来的话语。
看着失忆的爱人，如此青涩又小心地靠近自己。
笨拙地学习着如何爱一个人，甚至开始努力地想为他构筑一个安定的未来……
那份毫无保留的感情和信任，像最纯净的暖流，冲刷着他的灵魂。
从前的池越，温柔而强大，始终坚定地守护在他身前，陪他经历所有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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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曾是彼此最坚实的后盾，并肩作战，踏遍红尘，经历过无数波澜壮阔与细水长流。
无论面对何种风雨，池越看向他的眼神，那份深植于灵魂的赤诚与毫无保留的爱意，从未改变过。
而眼前这个，会因为他一个吻而耳根通红，会认真思考“主卧也可以”，
会直白地评估他的“技术”并暗自决定要“补课”夺回主动权的池越……
也格外的可爱。
这个剥离了岁月沉淀、更加直白外露的的灵魂，与记忆深处那个沉稳强大的身影完美重叠。
无论是哪个世界，哪一面的池越，都这样令他心动不已。
让人忍不住想要对他更好，更宠着他一点，把全世界所有的温柔都捧到他面前，细心守护好这份赤诚。
他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酸涩与甜蜜交织。
一方面为这份失忆后依然本能般的靠近与信任而感动，另一方面，又被这份独特的、只在他面前显露的青涩与笨拙可爱到无以复加。
看着他那副冷静外表下暗藏的生涩与试探，秦晔只觉得心尖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攥紧了。
一个近乎“邪恶”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这样青涩懵懂的阿越，实在是太过珍贵可爱。
若是……若是下个世界，再让他失忆那么一小会儿……
他可以陪阿越慢慢长大，看他重新变得强大，与他共同书写其他的、全新的记忆。
但这念头仅仅存在了一瞬，便被更汹涌的心疼和不舍取代。
他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和恶趣味，让阿越总是处在弱小、被动，一无所知的境地里面？
秦晔低低地叹了口气，嘴角却弯起了更加温柔的弧度。
青涩有青涩的可爱，成熟有成熟的魅力，只要是池越，就好。
他们二人心意相通，彼此相伴，这比任何重复的“初遇”都更有意义。
哪怕他们已经相伴了无数岁月，跨越了世界的界限，他依然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爱他。
主卧里，池越躺在自己熟悉的大床上，却感觉有些新奇。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秦晔带来的雪松气息，耳边仿佛还能听到他刚才温柔的晚安。
这种身边有另一个人存在、互相道晚安的感觉，对他而言是全新的体验。
并不讨厌，反而带来一种奇异的快乐和满足感。
他想着客卧里的人，慢慢闭上了眼睛。
公寓彻底安静下来，只有两个房间里平稳的呼吸声。
这个夜晚，两个房间，两颗紧密相连的心，都在对未来的美好期待中，安然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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