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欲立庙號
第167章 欲立庙號
“小公主有没有想父皇啊!”
椒房殿,刘询抱著自家小公主,看著那粉嫩的小脸,乌黑灵动的眼睛,心中更是喜爱不已。
不光是他,一旁太皇太后也眼巴巴地望著。
自从有了小傢伙,太皇太后没事就往这边跑,只是每当他一来,小公主的占有权就没了。
无他,谁让小公主见到父皇就哭呢,只要他抱著就不再哭闹,谁也没办法。
“好了,孩子困了,你快放下吧!”
许平君满是无语地看著高兴的丈夫,又看看满是希冀的儿子,更是哭笑不得。
“也没见你对儿子这么上心过,有了女儿你儿子是完全不顾了是吧?”
听著妻子满是怨气的话,刘询看向小脸委屈的儿子。
小阿瞒已经会走路了,虽然还摇摇晃晃的。
“男孩就要严厉些,整日待在父母怀中算怎么回事?你也是,没事少惯著他!”刘询嫌弃道。
对於儿子教育他早已有些方案,小傢伙也就这几年好日子,等待五岁以后有的是苦等著他。
听到丈夫的话,许平君很是无语,但对於孩子教育她是没有发言权的。
对於孩子將来如何她倒是没有太多想法,她相信丈夫会安排好一切的。
刘询放下孩子,看著嘟著嘴睡觉的小公主,眼中满是柔和。
“行了,朕先走了!”
听到这话太皇太后大喜,连忙挥手道:“皇帝有事就去吧,这里有本宫和皇后照顾,没事你少来就是了。”
刘询:
“
好吧,是自己抢了太皇太后的新玩具』了。
摸了下鼻子,又逗弄了下小阿瞒,这才满意离去。
未央宫承明殿,自从开始亲自处理政务,除小朝会时在宣室殿,日常处理政务的场所转移至了承明殿。
承明殿规模和宣室殿大体相当,只是功能有所区別。
宣室殿多是和重要大臣议事的地方,之前因距离前殿较近,自己则多在宣室殿,方便上朝。
而承明殿则是专门处理政务的场所,不但有大量的官员卷宗以供自己查阅,偏殿之中更是收藏著自立国以来眾多重要文献。
当走进承明殿,大將军霍光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让诸位爱卿久等了!”刘询隨口道。
“陛下言重了,臣等也刚刚才到。”
刘询点点头,道:“朕有意为孝武皇帝上庙號,诸位你以为如何?”
“孝武皇帝躬仁谊,励威武,功德茂盛,而庙乐未称,朕甚悼焉。”
“今日与诸位先行商议,大家可畅所欲言!”
霍光看了天子一眼,道:“陛下之意何为?”
“孝武皇帝光大祖业、开疆拓土,选名將、討匈奴、定南越、平羌氏、易服色,正朝纲、建太学、封禪泰山、征伐西域。使得万国来朝,四夷宾服可谓功盖一世,扬我汉家威严........世宗如何?”
世宗?
“世』”指一世之宗,宗』为尊崇之意,表示文治武功为一世之宗。
要是不算孝武皇帝晚年之事,这世宗当得,但.....
霍光等人其实也是赞成的,他的权力来自於孝武皇帝,尊崇孝武皇帝就是在肯定他的地位来源。
虽然天子有强调自己世系源自孝武皇帝之意,但也无可厚非,对於现在的天子而言,这些已经不是最要紧的事了。
就在他想要张口之际,只见一人跳了出来,当看到是谁后,霍光顿时暗道不好,怎么是这个老学究?
“臣以为陛下为孝武皇帝上世宗庙號有失偏颇。”
“庙號所立当遵循祖有功而宗有德”而行。”
“高祖皇帝庙號太祖,功在拨乱反正,平定天下,是以为太祖。”
“孝文皇帝奠定文景之治,德政卓著,是以为太宗。”
但说到这里突然一转,高亢道:“孝武皇帝虽有攘四夷、广土镜境之功,然多杀士眾,竭民財力,奢泰无度,天下虚耗,百姓流离,物故者半...
”
“在位期间蝗虫大起,赤地千里,或人民相食,畜积至今未復。”
“无德泽於民,不宜为立庙乐。”
说完深深一礼,肃然道:“还请陛下三思!”
静,整个大殿简直静的可怕,就连一向摸鱼的韩增和混不吝的赵充国都感觉到了阵阵寒意。
霍光幽幽地看向之前还颇为尊敬的老夏侯”,现在却是满是冷光地看著他。
张安世等人也都用极为微妙的眼光看向这位,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竟然敢如此评价孝武皇帝?
就算孝武皇帝晚年昏庸,但其功绩却是实打实的,如此以偏概全,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刘询目光微动,在静悄悄的大殿中,有节奏地敲击著案几,发出咚咚的声音。
虽然知道会有人反对,但他没想到这位一向不声不响的老先生,竟然会以如此激烈且犀利的言辞来拒绝为孝武皇帝上庙號。
“夏侯卿,您学问高深,朕也一向尊敬有加,但如此对孝武皇帝功绩否认,是否太过了?”
刘询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心中作何想。
“夏侯胜还不退下?孝武皇帝岂是你能评价的?”丙吉一看情况不对,立即呵斥道但夏侯胜却丝毫不为所动,再次躬身道:“臣无有私心,然今日就算臣不说,天下人难道不说吗?”
“作为臣子,理当为陛下纠正错误,而不是明知陛下有错而不去指出,这是臣做不到的。”
“臣不愿阿奉承,此话臣已说出口,就算是死也再无遗憾!”
说完就站在那里等候天子决定,而刘询呢?
“放肆!”
“你这是在指摘朕吗?你来告诉朕孝武皇帝的功绩是朕杜撰出来的?人非圣贤熟能无过,不能因为有错而否定他人的功绩,若是都如你这样,这天下岂不是没有功绩的人了?”
刘询越说越气,就差指著对方鼻子骂了。
他恨刘彻吗?恨,晚年的刘彻就是个疯子,但他还必须为其立庙號,这是在为自己正名。
並且作为皇帝,他不能容忍一个可以隨意指责先帝的臣子,这不是对错的问题,而是立场问题就好比一个普通人,能任由別人指责自己的先人吗?哪怕这个先人做下了许多错事。
別人可以指责,但唯独自己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