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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出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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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章 出宫回家

  “陛下,霍显死了!”

  弘恭头也不敢抬道:“奴婢到的时候应该刚刚死去,奴婢探查过了,確定是死了!”

  刘询闻言沉默些许,放下手中竹简,道:“传出消息,朕有意迎大將军之女成君入宫为夫人,

  待其守孝期满后进宫即可!”

  “唯!”

  弘恭略有异,但之前大將军请求其女入宫他是知道,想到今日之事,他好似明白了什么。

  这是一场交易啊!

  “另外此事先不能让皇后知道,一切待皇后生產之后再说!”

  “谁要是敢乱说,你去处理了!”

  弘恭身体一抖,低头道:“奴婢遵旨!”

  待弘恭离去,刘询几次拿起竹简又重新放下,心中更是心乱如麻。

  霍光的主动告发让他措手不及,虽然只是废物利用,也將他从此事上摘出去。他不清楚霍显谋害皇后一事霍光清不清楚,或者是暗地里纵容。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罪魁祸首已经死了,而他是告发者,无论如何他都不在再拿此事做文章。

  “好一个存其形,玩其势;友不疑,敌不动”,好一个金蝉脱壳!”

  主动告发霍显毒杀皇后的阴谋,看似大义灭亲,实则是为了切断自身与罪责的联繫,避免被刘询借题发挥清算。

  隨后又想起要进宫的霍成君,从种种跡象表明一切都是霍显在从中挑拨,对於霍成君自已並无太多成见。

  只要不是皇后,一切都还好说,只要自己还在,就翻不起风浪来。

  “哎且看吧!”

  站起身来窗前,看著窗外的黑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转眼数日过去,大將军府的风波很快过去。

  大將军府的事情根本掩藏不住,在霍显死后第二天大將军府就传来大將军夫人霍氏染病身亡。

  听闻此事朝堂眾人都是异非常,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特別是那日晚上大將军府传来的异动,以及数日不散的血腥味,更是让临近的府邸疑竇丛生。

  並且有人想要上书弹劾,但不知为何在御史大夫杜广明那里直接给拦住了,並且还被呵斥了一顿。

  朝堂上也静的可怕,对於大將军夫人突然去世一事显得极为平静,种种疑竇好似不存在一般。

  只有魏相面露不甘,但想起陛下传来的话,也只能恨恨地看了某人一眼,暂时偃旗息鼓。

  並且隨后几日不知从哪传出的消息,说是陛下有意求娶大將军之女霍成君为夫人。

  刚开始大家还不以为意,还以为有人乱说,但隨著时间推移此事越传越广,甚至有人问大將军是否有此事时.....

  “啊,此事啊......哎,陛下倒是让老夫为难了啊!

  但看著霍光那充满笑意的老脸,就差告诉大家此事是真的了。

  这下就是傻子也知道此事可能是真的,特別是明明传的如此广,不管是陛下还是大將军都无一人澄清,这让很多人心底都不是滋味。

  你大將军的脸面呢?这是彻底不要了?

  此事一出,一切早有意让家中女儿入宫的勛贵大臣彻底坐不住了,不时地找上张贺,谁让这位管理天子后宫呢?

  並且还是陛下的媒人,不找他找谁?

  既然大將军连脸都不要了,都愿意让女儿入宫当夫人,他们还在乎什么?

  这可是一步登天的机会,说不定......说不定自家女儿要是生了个出息的皇子,將来那位置可说不定是谁的呢。

  大汉可没有嫡长子继承制的说法,一切还要看皇子本身啊!

  要是不成器,难道还真能將皇位下去,那不是胡闹吗?

  总之,张贺的府邸门槛差点被踏破了,但让眾人无奈的是张贺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去哪了杜县,土塬上一座不大的二进小院处於土塬南方边缘,其下就是灞河。

  此时已是九月,土塬之上的粟米已是沉甸甸,饱满的粟米穗看著就是喜人。

  而在此时,数匹马出现在田园之间的小路上,一青年身穿麻衣,身后跟著数骑,还有一中年富態男子,不时地观望周围,好似在戒备什么。

  “放轻鬆点,这里能有什么危险?別嚇著乡亲们!”刘询看向胡安不满道。

  没错,一行人正是出宫的刘询,隨同的有张贺和胡安,以及几名羽林骑。並且周围还隱藏著不下数百名护卫。

  “陛下不可大意,您现在不同往昔,万万不可放鬆警惕!”张贺直接道,丝毫没有半分要妥协的意思。

  “那也不必和防贼一样吧?你看那些乡亲们?都嚇成什么样了?”

  刘询指著远处不停张望,隨时准备拔腿就跑的乡亲,要是没认错的话此人应该就是里长许老头家的小儿子。

  刘询看眾人还是无动於衷,於是直接下马道:“贺叔你跟著,其他人都离远点!”

  说完就瞪著胡安,胡安无奈,只能吩咐眾人稍稍离的远点。

  “看来他们今天都用上了堆肥之法,地也鬆软,看样子曲辕犁也用上了。”

  “要是不出意外,今年关中又是一个丰年,眼看马上就要收穫了。”

  看著一片田园风光,刘询怎么能不高兴?这是自己在这个时代迈出的第一步,也是改变百姓生活的第一步。

  现在是九月,眼看再过半月左右就要收穫,隨后只要及时播种宿麦,明年六月初就可再次收穫粟米收割需在霜降前完成,宿麦播种最迟不过寒露。

  现在有了堆肥之法,不怕土地养分不足,有曲辕犁耕种时间也大大节省,又有將作监公输家和墨家贡献的新式六足楼车,播种时间提升了至少一半。

  原本三日的播种量,现一日半即可完成。

  “这还不是陛下......公子的功劳?想那魏相和桑弘羊现在为了推广陛下增產之法,没少掐架,就连不少朝臣都吵的沸沸扬扬。”

  “要我说,陛下就不该將此泼天的功德让给他们!”

  张贺满是不屑,对於桑弘羊和魏相等人抢夺陛下功劳很是不满,

  “贺叔何必如此?”

  刘询微微一笑,道:“我之初衷就是为了天下百姓能够多產点粮食,少饿肚子,家里也有点盈余,不至於发生意外后只能等死。”

  “要是不给他们点好处,他们能费心费力做事?就算朕强硬安排下去,就能保证他们尽心尽力?”

  “不见得吧!”

  “他们敢!”张贺怒道。

  “呵呵,有什么敢不敢的,说难听点,朕的圣旨也就在长安周边管点用,出了关中,他们还不是想干嘛干嘛?”

  “阳奉阴违的事情还少了?”

  刘询指尖划过粟米穗,道:“这些朕要来何用?给他们就是了,为名也罢,为利也好,只要推广开来,最后受益的还是百姓。”

  “至於那点名声,朕不在乎!”

  张贺欣慰地看向年轻的天子,这天下就活该陛下来做,至少陛下眼中看得见天下百姓苦楚,也懂得百姓所求。

  陛下继位以来虽然所作不多,但哪件不是惠及百姓?

  “你们干什么的?”

  就在这时远处跑来一老者,老远就朝他们大喝道。

  刘询朝身后胡安摇了摇头,当看到来人后顿时就笑了。

  “许爷爷,几日不见这么快就把病已忘了?”

  跑过来刚要呵斥的许老头一愣,听到熟悉的声音,他这才朝前看去,这一看可了不得,顿时愣在原地。

  “爹,就是他们,老远就看到他们鬼鬼票票的,肯定是想偷咱们里的增產秘诀,决不能让他们得逞了。”

  或许是刘询这一年来实在变化太大,相比之前虽然面容没变,但身上的贵气和气势却不可同日而语,简直判若两人。

  连这小子一时间也没认出来。

  啪!

  许老头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就抽了自家小子儿一巴掌,完了就激动地朝刘询要跪下。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您老这是折煞病已啊!”

  刘询俩忙扶住他,只见许老头哆这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慢慢说,你老別急啊!”

  刘询无奈,只能尝试安抚,直到片刻后,许老头这才哆哆嗦道:“你是病已孩儿?”

  说完就抽了自己一巴掌,脸色煞白道:“陛下恕罪,小老儿....

  刘询默默地拉下他的手,紧紧握住,温声道:“许爷爷,不管我现在是什么,在病已心里,你们都是病已的亲人。”

  “这次我回来就是想看看大家!”

  许老头感受著温热的手,心情渐渐平復下来,脸上更是激动地流下眼泪。

  “好好好,回来看看好啊,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说完就用拐杖抽了自家儿子一棍,怒道:“这是病已孩儿,连你也不认识了?”

  “好了,您老要是这样我可就走了?”病已无奈道。

  “那可不行!”说起要走,许老头顿时就不依了。

  “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怎么也得吃顿饭才能走,不然老头非得被乡亲们唾沫星子淹死不可!”

  这会老头不哆嗦了,想起天子回家,连顿饭都没吃就走,他顿时打个哆嗦,

  “好,今日病已什么都听您的,成不成?”

  老头闻言大喜,转头就呵斥道:“还愣著做什么?还不快去家里准备吃食?”

  “没看我病已孩儿回家了吗?”

  刘询也不管少年满脸委屈,只是笑著看著,任由老头安排。

  “许爷爷,今日是我偷偷出来的,等下叫来一些长辈即可,不要大张旗鼓的了,免得麻烦!”

  许老头一听顿时不满道:“这还不用病已你操心,老头这点脑子还是有的,你只管吃就行。”

  “不过先说好了,要是没吃好了,你就別想走了!”

  “好好好,都依您还不成吗?”

  “今日您说啥就是啥,让我攀鸡就绝不遛狗,让我往东就绝不往西!”

  许老头这次喜笑顏开道:“那可说定了,等下你可別要赖!”

  “那不成!”刘询哭笑不得。

  很快,在眾人拥簇下来到许老头家,

  这是一座典型的当下时代风格的民宅,採用木柱托架的结构,一堂二內布局,门开在正门右侧。

  屋顶为悬山式,两面有坡度,围墙底部为青石奠基,上层为青砖砌就,只是看著却是有些年头了。

  来到厅堂,老头说什么都要自己坐上上首,无奈,谁让自己方才答应今日对方说什么是什么呢?

  很快,来了三五人,刘询都认识,都是从中老人。

  “今日是陛下微服私访,尔等可別给病已孩儿找不自在,谁要是惹的病已孩儿不快,老夫可不认你们这些兄弟。”

  看著或激动,或惶恐,或高兴的眾人,许老头端起架子,一口一个病已孩儿,听的刘询一脸尷尬。

  但还不能说什么,且让老头高兴就行。

  隨后刘询陪著几位老人说话,当问到去年收成时,只见其中一人有些不满道:“也不知是谁把咱们里增產的方法传了出去,现在不说整个杜县,就是周边县里也都用上了咱们的法子。”

  “这不是偷盗吗?官府也不管管?”

  刘询闻言无奈,就要开口时,就听许老头呵斥道:“你个老傢伙胡咧咧什么?”

  “这法子是病已孩儿想的,和你有什么关係?这是对天下和咱们穷苦百姓都有好处的事情,难道只许咱们用?”

  “没这样的道理!”

  “咱们里能提前用上,那是有病已孩儿在,不然你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

  说完还看了刘询一眼,生怕他生气。

  刘询哭笑不得,这是演给谁看呢?

  “大家听我说!”

  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刘询笑道:“诸位长辈都是明白人,也都知道大家的心思,但病已不能啊!”

  “天下百姓贫苦者何止咱们里?这天下少说也有数百万之数,要是人人都像咱们一样好东西都藏著掖著,那怎么能行?”

  “大家想想,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了新的农具?大家用的如何?”

  听到这事眾人顿时喜笑顏开,开心道:“好用,是真的好用啊,不说曲辕犁了,那是你弄的,

  就说那六脚楼车足足剩下了一半的播种时间。”

  “要不是有它,今年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耕种宿麦。”

  “对对,还有水车,那东西太神奇了,竟然可以从低处將水提上来,这下可省了大功夫....

  眾人你一言我一语,全都夸讚的话语。

  “大家可都体会过了,要是发明水车和楼车的人不將东西给大家分享,而是將所有好东西都藏起来,大家还能享受到这样的便利吗?”

  刘询看著突然沉默的几位老人,嘆道:“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啊,大家只有分享好的成果,互通有无才能越来越好,要都藏起来,那才是最大的损失啊“大家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询只能用最简单的话来说,至於大家心底怎么想,他不能左右,人都是自私的,这是人性的本质。

  很快,饭菜做好了,眾人压下心中的心思,刘询也笑呵呵地同大家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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