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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玄铁铸剑 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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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的京城已染上秋意,武道协会的飞檐斗拱间落满银杏碎金。

  自管御风就任会长、陈墨主理振武部后,这潭曾翻涌著权谋血雨的江湖枢纽,终於重归有序。

  温羽凡的生活亦如檐角铜铃,虽偶有夜风拂过的轻响,却已褪去昔日的惊涛骇浪。

  自与霞姐在月下剖白心跡,二人便时常在西跨院的暖阁中以双修之法共研乾坤功。

  每当暮色漫过窗欞,紫檀香炉中腾起的沉水香便与流转的內力交织成雾,霞姐腕间的翡翠鐲子在运功时泛著幽光,与温羽凡掌心迸发的赤芒相映成趣。

  自双修之后,温羽凡发现自己的真气属性都发生了改变,阳炎之气越发浓重。而霞姐却恰恰相反,真气渐渐走向了冰寒属性。

  十月初的子夜,他丹田真气骤然如火山骤喷,轰然冲开乾坤功四重的最后一道壁垒。

  剎那间,窗外梧桐叶簌簌飘落如金黄碎雪,被劲气震得在青石板上堆成星屑。

  內劲五重的气浪自他周身盪开,將案头铜炉里的香灰捲成微型龙捲风。

  他此时方知情投意合的“阴阳调和”之玄妙,竟让修炼速度快了数倍有余。

  又过了几天,武道协会外传来汽车鸣笛。

  孔烈穿著便装闯入副会长办公室,战术靴上还沾著郊外的泥渍:“温老弟,再躲著我,老子可要扛著你去兵器库了!”

  温羽凡无奈只能就范:“是小弟的不对,劳烦孔局长又跑一趟了!要不,就今天吧。”

  朱雀局的地下兵器库如沉睡的钢铁巨兽,三百六十度环幕投射著歷代神兵的全息影像。

  温羽凡踏过感应式光廊时,两侧展柜里的斩马刀、诸葛连弩、甚至近代改装的电磁脉衝枪依次亮起,寒芒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光网。

  孔烈拍著一尊鎏金铜鼎介绍:“这是三星堆出土的镇邪器……”,却见温羽凡的目光掠过削铁如泥的苗刀、能发十二道暗箭的机括手套,始终未作停留。

  “怎么?都没看上眼?”孔烈抱臂而立,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他紧锁的眉峰。

  温羽凡摇头苦笑:“恰恰相反,这里的每一件我都爱不释手。只是我有一招剑法,普通兵器遇到我的內劲必定会四分五裂,你这些好东西,我怕弄坏了可惜。”他指了指货架尽头一块裹著黑布的矿石,“倒是那东西,或许能派上用场。”

  黑布掀开的剎那,库房顶灯骤然爆闪。

  那块不规则的陨铁通体墨黑如深渊,表面却流淌著液態银河般的银纹,丝丝缕缕的光泽在幽暗中蜿蜒游走,宛如凝固的星轨。

  温羽凡指尖刚触及陨铁稜角,一股冰冽寒气便顺著掌骨直窜丹田,竟隱隱有吸噬內劲的诡异触感。

  孔烈浓眉一挑,战术靴碾过地面发出轻响:“这是三年前坠落在塔克拉玛乾的玄星陨铁』,硬度堪比深海精钢。你要这玩意儿做什么?”

  “铸剑。”温羽凡的指尖抚过陨铁表面的星轨纹,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破邪刀虽然锋利,却也用不出那招剑法。可若是將这陨铁淬链,或许能成就真正与我心意相通的兵刃。”

  孔烈闻言放声大笑,掌力震得陨铁块微微发颤:“好!既然你喜欢,这陨铁你就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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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不由分说將陨铁塞进温羽凡怀中,又一把勾住他肩膀往库房外走:“好了,正事办完了。你难得来我这里做客,可不能就这么走了。走!去食堂喝两盅,尝尝咱朱雀局的军酿!”

  而拿了別人东西的温某人自然不好推辞。

  夜色如墨砚倾翻,將朱雀局的钢铁穹顶染透时,温羽凡才裹紧墨色风衣,怀抱著裹著黑布的陨铁步出大门。

  夜幕沉垂时,武道协会深处的工坊却亮如白昼,刺目的灯光透过窗欞將青石板映得发亮。

  当温羽凡怀抱著裹著黑布的陨铁推开工坊大门,密如骤雨的齿轮咬合声浪如潮水般迎面扑来,混合著机油的辛辣与金属淬火的焦香,瞬间灌满鼻腔。

  十几盏氙气灯將空间灼亮如白昼,天板垂下的链条晃悠著半成品的机械义肢,鈦合金关节在灯光下泛著冷光,宛如悬在半空的钢铁昆虫。

  墙面上密密麻麻钉满齿轮图纸,红蓝铅笔的標註如蛛网蔓延,甚至连青砖缝隙间都嵌著细碎的螺丝,在灯光下闪著微光。

  惊蛰正趴在工作檯前,工装裤口袋里的扳手、螺丝刀隨著动作叮噹作响。

  他鼻尖沾著星星点点的焊锡灰,正用镊子夹起一枚比指甲盖还小的微型轴承,小心翼翼往齿轮槽里嵌入,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

  忽然间,老旧的门轴发出一声轻响,打断了工坊里规律的声响。

  精细的操作最容不得打扰,惊蛰猛然一惊,手中的微型轴承一下抖落在桌面之上。

  “谁啊!”他恼怒抬头,只见温羽凡立在门口的阴影里,怀里抱著的黑布包裹正丝丝缕缕透出寒气,在暖黄的工作灯下凝成淡淡白雾。

  “副会长?”惊蛰慌忙撑著工作檯起身,后腰却撞翻了身后的零件盒,上百枚钢珠滚得满地都是,“哗啦”一声脆响,上百枚钢珠如黑色珍珠般滚得满地都是,在青砖缝隙间蹦跳碰撞,发出细碎的叮噹声。

  他手忙脚乱地想去捡,却被自己的工具绊倒,差点栽进工具机底下。

  “抱歉打扰你了,但我这里真的有好东西急著想给你看看。”温羽凡指尖捻著黑布边缘歉意一笑,忽然將包裹掀开一角。

  剎那间,玄星陨铁的幽光如深海鮫珠般迸射而出,照亮了工坊蛛网密布的穹顶,那通体墨黑的矿石表面,流动的银色纹路宛如凝固的银河倒悬,丝丝缕缕的星轨在幽暗中蜿蜒游走,竟似有万千齿轮在其中飞速转动。

  惊蛰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状,油污斑斑的手指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不是害怕这蚀骨的寒意,而是作为机械狂人才懂的极致狂喜。

  就像酒鬼撞见千年陈酿,他几乎能听见陨铁晶格中传来的精密咬合声。

  “我需要一柄剑。”温羽凡的指腹划过陨铁稜角,冷意顺著掌心蔓延,“剑刃最好有百片,每片剑刃都能自由组合、分离,收放时如锁链蛰伏,展开时如星河崩裂。”

  惊蛰的喉结重重滚动著,喉管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他死死盯著陨铁表面流转的星轨纹,仿佛看见液压活塞在其中吞吐,记忆合金如活物般舒展。

  他想起古籍里记载的“子母剑”,却从未想过有人能將构想推向如此极致:“这……这需要精密的液压联动装置,还要考虑內劲传导的平衡点……”

  “难吗?”温羽凡挑眉,注意到惊蛰工装裤口袋里露出的改良版链锯刀图纸。

  “难!”惊蛰突然抓起桌上的油性笔,在废纸上狂草般勾勒起来,齿轮与连杆的线条如活物般在纸面攀爬,“但难不倒我!”他的声音因兴奋而发颤,笔尖戳破纸背也浑然不觉,“若用陨铁做刃芯,搭配记忆合金做连接件……当剑刃分离时,可通过內劲激活磁轨將剑刃瞬间重组!这简直是……”

  “机械与武道的共生。”温羽凡接过话头,看著惊蛰眼中燃起的火光,仿佛看到了破邪刀之外的另一种可能。

  工坊角落的齿轮钟突然敲响,第十一声钟鸣里,惊蛰已用油性笔在三张a3纸上画满了重叠的结构图。

  他猛地抱起玄星陨铁,冰寒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却又用掌心反覆摩挲那些流动的星轨纹,仿佛在安抚一头沉睡的金属巨兽:“我需要三个月,还要调走协会工房的所有鈦合金螺栓……”

  “给你半年。”温羽凡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受到对方因激动而起伏的后背,“费用由我本人全额自费承担,材料不够,我可以再找孔局长批,若需要特殊锻造工艺……”

  “不必!”惊蛰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亮如晨星,“这陨铁的內应力分布……”他突然抓起桌上的声波震盪器,“只要用高频共振將星轨纹的金属密度重塑……哈哈……就是这样……”

  高频共振的嗡鸣中,陨铁表面的星轨纹突然泛起银芒,恰似沉睡亿年的星核在甦醒时震颤。

  他忽然爆发出畅快的大笑,震得屋顶排气扇加速旋转,捲起的金属碎屑在光束中飞旋,宛如无数微型剑刃在提前演练出鞘的轨跡。

  温羽凡望著惊蛰俯身测量陨铁密度的背影,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古籍里“兵器有灵”的记载——此刻这来自天外的玄星陨铁,正透过惊蛰发烫的掌心,发出沉睡亿万年后的第一声龙吟。

  时间的指针悄然滑入十月下旬,秋意渐浓。

  枯黄的梧桐叶打著旋儿飘落,为协会门前的青石板路铺就了一层斑驳的金毯。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室的文件堆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牛皮纸档案袋上印著《武道协会资质审核的烫金字样,在光柱里蒙著一层细碎的尘埃。

  忽然间,李玲瓏抱著一摞报表推门而入,马尾辫隨著动作轻轻晃动。

  她將文件搁在办公桌角,指尖无意识地卷著耳边的碎发,语气里带著几分忍俊不禁:“师傅,协会门外有几位客人找您。其中一位自报姓名时挺有意思,说叫鱼缸』。”

  温羽凡握著钢笔的手顿了顿,蓝黑墨水在报表边缘晕开一小团深色涟漪。

  他抬眼望向窗外飘落的枯叶,指关节在胡桃木桌面上轻叩两声,那节奏像极了当年在乘风机械厂值夜班时,指尖敲打监控台的韵律。

  “鱼缸……”他低声重复著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

  记忆如潮水般漫过:表哥杨诚实递来的热包子还冒著热气,中医诊所里老中医捻针时银白的髮丝,保安室丘咏拍著桌子吹牛皮的咋呼声,余家大宅门环上铜绿斑驳的纹路……

  算算时日,自那个晨雾瀰漫的清晨驾车离开甌江城,竟已將近两年时间。

  还记得离开之前,听说余家被仇家灭了门,今天这“鱼缸”突然找上门,怕是与那场血色风波的倖存者脱不了干係。

  想当年自己初入武道全靠偷学这人的功夫,说起来还是欠了他恩情的。

  “请他们进来。”温羽凡將钢笔搁在桌上,起身时顺手整理了下西装领口。

  阳光落在他手背上那道淡粉色的旧疤上,那是当年在毛坯厂房与保洁阿姨缠斗时留下的印记。

  他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让带著桂香的秋风灌进办公室,吹散了记忆里血腥的余味。

  李玲瓏推开办公室门时,走廊里等候的人影在光影中拉出狭长的队列。

  她侧身让出道来,身后跟著的人流在门口顿了顿。

  足有十余人的队伍里,只有三人隨著李玲瓏踏过门槛,其余人皆在廊下抱臂而立,玄色劲装袖口绣著的暗纹在日光下若隱若现。

  踏入室內的两女一男身形各异:

  左侧男子身著藏青抓绒卫衣,胸口银线绣制的猛虎纹样隨动作起伏。他头顶悬浮的系统提示框清晰標註“武徒七阶”,正是当年在毛坯厂房与温羽凡背靠背迎战保洁阿姨的余刚。

  他身侧的女子一袭月白针织休閒装,一头利落的短髮,谁能想到这眉宇间英气逼人的“武徒九阶”高手,竟是当年在工厂办公室埋首文件的余曼曼?

  还有一名女子,也是武徒九阶修为,温羽凡却没有见过,只是看她样貌和余曼曼有些相似,墨色修身长裙勾勒出劲挺身形,裙摆隨步伐扬起时,能看见內衬绣著的银线云纹。

  这人便是余曼曼的小姑余秀灵。

  温羽凡望著眼前的三人,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在工厂食堂狼吞虎咽的自己。

  办公室墙上的铜钟滴答作响,將甌江城的旧事,都铸进了眼前这方秋日的光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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