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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5章 一字惊龙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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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铛——”

  开考的铜锣声沉闷地响彻贡院,像是敲在每个考生心上的一记重锤。

  一排排号舍的门被衙役锁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苏云面前的桌上,摆着刚刚下发的考卷。

  他展开宣纸,目光落在题目上。

  第一场,经义。

  题目出自一部极为冷僻的古籍注疏,问的是其中一句关于“天时与人和”的辩证。

  这题出得刁钻,别说普通考生,就是穷经皓首的老儒生,也未必恰好读过。

  第二题,策论。

  题面很大,论“黄河下游疏浚之策”,可字里行间,却处处透着陷阱。

  这事正是京城里最烫手的山芋,前不久三皇子主动请缨去办,结果劳民伤财,弄得民怨沸腾,最后不了了之。

  要答好这题,要么粉饰太平,暗中吹捧三皇子;要么大胆直言,把三皇子得罪个底朝天。

  无论选哪条路,都是死路。

  苏云放下考卷,拿起那支轻轻一捻就掉毛的破笔。

  他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闭上了眼睛。

  天策府的密卷,徐明静的信,陈松年的嘴脸,三皇子的杀手,一幕幕在他脑中闪过。

  他睁开眼,拿起那块混着沙土的墨条,在粗劣的石砚上,兑着水渍,一下一下地研磨起来。

  “沙沙”的声音在狭小的号舍里格外清晰。

  墨汁很快备好,他提笔,蘸墨。

  笔尖落在纸上。

  经义题,他引经据典,却偏偏不从那部冷僻的注疏里找答案。

  他另辟蹊径,从更古老的典籍中寻根溯源,将“天时与人和”的观点,拔高到了另一个层面。

  立意高远,却又字字句句都有出处,让人挑不出半点错。

  策论题,他更是笔走龙蛇。

  他避开了朝堂的权斗漩涡,不谈功过,不论是非。

  他只谈水利,谈民生。

  从堤坝的修建方法,到河道的清淤规划,再到沿岸百姓的安置补偿,一条条,一款款,写得详实又具体,仿佛他不是一个书生,而是一个在黄河边上走了几十年的老河工。

  整篇文章,没有一个字提到三皇子,却又处处都在打三皇子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骚动从不远处传来。

  “冤枉!我没有作弊!你们凭什么抓我!”

  一个考生的哭喊声,衙役的呵斥声,桌椅被撞翻的声音,混成一团。

  苏云的笔尖只是微微一顿,便继续行云流水地写下去。

  直到第一场考试结束的锣声敲响,他才放下笔,吹干了墨迹。

  第二天的考题是诗赋和杂论。

  其中一题,是评述前朝画圣的一幅《秋山行旅图》。

  苏云按照规矩,先洋洋洒洒写下了一篇标准的应试文章。

  写完后,他看着卷面上还剩下的一点空白边缘。

  他将笔放下,活动了一下手腕。

  再次提笔时,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腰背挺得笔直,眼神专注,手腕的姿态也和刚才截然不同。

  笔尖在纸上游走,一行瘦劲锋利、飘逸灵动的字迹,出现在了考卷的边缘。

  “山势峥嵘,可见风骨。林木萧索,方识人心。”

  短短十六个字,用的正是瘦金体。

  写完,他将笔搁下,神色恢复如常,仿佛刚才那个锋芒毕露的人不是他。

  贡院深处,阅卷的“内帘”里,气氛压抑。

  十几位阅公围坐在数张大桌旁,面前的考卷堆积如山。

  主位上,礼部侍郎陈松年端着茶杯,脸色不太好看。

  他已经暗示过相熟的几位同僚,留意一个叫“苏云”的考生,若是文章平平,便直接黜落。

  可两天过去,竟没一个人找到那份让他能名正言顺丢出去的卷子。

  “陈大人,您来看这一份!”

  一位姓刘的老翰林,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手里举着一份卷子。

  “这篇文章,老夫阅卷三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见地!”

  几位阅公凑了过去,纷纷传阅。

  “好!这篇策论,不谈虚言,直指要害!若按此法施为,黄河水患可解啊!”

  “经义的破题更是精妙!跳出窠臼,自成一家!”

  陈松年皱着眉,不耐烦地接了过来。

  当他看到卷子上那熟悉的笔迹时,瞳孔猛地一缩。

  还没等他发作,旁边一位眼尖的阅公忽然“咦”了一声。

  “诸位快看!这卷子边上还有字!”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那十六个龙飞凤舞的瘦金体小字上。

  “嘶——”

  满室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这是何种字体?瘦如屈铁,劲若银钩!前所未见,前所未见啊!”

  刘翰林激动得胡子都在抖。

  “这等风骨,这等笔力,此子……此子是天纵奇才!”

  “何止是奇才!单凭这手字,便足以名动天下!”

  阅公们炸开了锅,一个个围着卷子,啧啧称奇,恨不得把脸贴上去。

  陈松年的脸,已经从铁青变成了酱紫。

  他死死盯着那十六个字。

  瘦金体!

  就是这个字!就是在荥阳兰亭文会上,让他颜面扫地的那个字!

  苏云!

  这个逆贼,他竟然敢!他竟然敢在会试的考卷上,用这种方式来挑衅自己!

  “荒唐!”

  陈松年猛地一拍桌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指着卷子,厉声喝道:“在考卷上乱涂乱画,此乃大不敬!按规矩,当废卷处理!”

  刘翰林第一个不服,站出来争辩:“陈大人此言差矣!这虽是卷边之言,却字字珠玑,与画作意境相合!更何况,此等书法,百年难得一见,若因此废卷,岂不是埋没了天下奇才,我等都要成千古罪人!”

  “说得对!刘大人所言极是!”

  “此卷若为第二,何卷敢为第一?”

  其他阅公也纷纷附和。

  他们都是读书人,爱才之心是真挚的。

  苏云的文章和书法,已经彻底征服了他们。

  陈松年气得浑身发抖。

  他没想到,自己设下的局,不仅没能困住苏云,反而让他以一种更惊艳的方式,脱颖而出!

  他看着群情激奋的同僚,知道今天要是强行压下这份卷子,事情传出去,他这个主考官徇私舞弊、嫉贤妒能的帽子就戴定了。

  “哼!”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一把将卷子摔在桌上。

  “此等张狂之徒,绝不可为状元!”

  他拂袖而去,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阅公。

  刘翰林捡起卷子,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在卷首写下了一个朱批。

  “此卷,可为第一。”

  他想了想,又拿起笔,在后面加了一句。

  “上不取,非吾辈之过也。”

  九天的会试终于结束。

  贡院大门打开的那一刻,等在外面的徐耀祖一个箭步就想冲进去。

  “别挤!别挤!”

  李沐雪一把拉住他,踮着脚尖,在涌出的人潮中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考生们一个个面带倦容,有的兴高采烈,有的垂头丧气,有的抱头痛哭。

  “先生!”

  徐耀祖终于看见了苏云,扯着嗓子大喊。

  苏云走了过来,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平静。

  “先生,怎么样?那帮孙子没为难你吧?”徐耀祖紧张地问。

  苏云摇摇头,“回去再说。”

  十日后,杏榜张贴。

  整个京城万人空巷,全都涌到了贡院门口。

  苏云的小院里,他正和李沐雪在院中对坐弈棋。

  “先生!先生!中了!中了!”

  徐耀祖像个肉球一样滚了进来,手里高高举着一张大红的喜报,上气不接下气。

  李沐雪手中的棋子“啪”地掉在棋盘上。

  苏云抬起头,看着他。

  “中了!您中了!”徐耀照跑到跟前,把喜报往石桌上一拍,“状元!是状元……才怪!”

  他话锋一转,脸上的狂喜变成了愤愤不平。

  “那帮狗官!他们竟然把您评为第二!榜眼!气死我了!”

  他指着喜报上那个名字,跳着脚骂。

  “凭您的才学,怎么可能不是会元!一定是那个陈松年搞的鬼!”

  苏云拿起那张喜报。

  金榜之上,第一名状元的名字他没看,目光直接落在了第二的位置。

  “榜眼,苏云。”

  他将喜报叠好,放在一边。

  “榜眼,也够了。”

  他的目光,越过院墙,望向了那片红墙黄瓦的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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