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老朋友相见
“我咋啦？”
听见自己的名字，魏雨萱敏感的推开门，下意识的问了出口。
一只手扶著门，一只手拿著锅铲，屋里温度高，脱了外套的魏雨萱就穿著一件红色的厚毛线衣，不过里面还有加绒的单衣，暖乎乎的空气把小姑娘的脸都给染红了。
漂亮的人本来就不需要太多的装饰， 清除出芙蓉的脸就说明了一切，谢宴止鬆开了谢老爷子的手，把门稍微合了一下，“外面冷，门別开这么大。”
眼眸不受控制的从魏雨萱的腹部扫过，谢宴止的心里有种被压抑已久的快乐，那是他的孩子。
儘管曾经的谢宴止对於什么“生命的延续”这样的说法很嗤之以鼻，在他看来既然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那就不存在什么延续，能延续的只有血缘，不是一个人的思想能力感情。
可现在谢宴止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了，他不受控制的开始想像自己孩子的样子，甚至在预设自己应该要怎样教育他，要怎样让他在生命里获得独立的能力和快乐的能力，他开始思考独立和快乐究竟哪个重要，想来想去还是快乐。
独立的个体，他忽然开始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这样冰冷的一个词汇，他想亲眼看著他的孩子，他想一辈子都庇护著他，即使有一棵孩子比他更强壮了，他也想做孩子的大树。
“谢宴止......大家还在外面呢。”
刚刚还是被热气衝上来的红润，现在就是连著耳朵脖颈儿一起嫩桃似的羞红了。
明明都是熟悉的亲人，明明以前做过货真价实的夫妻，可魏雨萱的心里却像是刚刚开始悸动似的。
她觉得这次和上次一点都不一样，上次的她很懵懂，这次她很坚定，这样的坚定又和刚下乡时候的单纯想要活下去的想法区分开来了。
只是除了感情是坚定的，其余的还在担忧，魏雨萱掩盖住脸上不自然的忧虑，把门重新打开了。
“爷爷，王阿姨，溪溪，除夕好，快进来呀，我给你们泡了芝麻薑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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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的时候魏雨萱也没有閒下来过，她现在做事不会偷懒了，不过只是就做的事情多少而言，她会巧妙的把可以同时进行的事情一起做，这样做得更快，剩下的时间又能休息了。
谢老爷子瞧著自己孙子对魏雨萱的失了分寸，又看著小姑娘活泼动人的样子，一张小脸红得像苹果。
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伸手从兜里掏了很久才拿了一个红包出来，递给了魏雨萱。
魏雨萱愣住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元旦的时候她还是和谢家人一起过的，跨了一个年，魏雨萱满心期待著春节，谢老爷子对她也是疼爱的，许诺她春节会过得比元旦更好玩。
眼泪砸在了老爷子拿著红包的手上，魏雨萱迅速的接过了红包，忍著鼻音：“谢谢爷爷。”
谢老爷子笑了，他是上个世纪末出生的人了，內心里还遵守了老旧的那一派。
对於魏雨萱的离开，他也曾经生气过，不解过，可最终是释怀了，就像儿子曾经说的，人有选择不吃苦不牺牲的权利。
就像入战场，这些都是谢老爷子自己选择的，如果当初有个人拿枪指著他让他去打仗，他还不愿意呢。
每个人的选择都是建立在每个人的自我意志之上，失去了自我意志，选择就是一种霸权主义，是不合理且不可靠，也並不能长久的。
一进屋，除了谢老爷子腿脚不方便之外，大家都各自找了自己的事情做。
谢老爷子端著芝麻薑茶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热茶顺著喉咙下咽，心中的那些不甘好像都得到了些许的平静，加上大家里里外外忙活有说有笑的样子，谢老爷子不仅感受到了过年过节的气氛，更感受到了以前在家里过日子的温馨。
人老了，就总想著什么儿孙满堂热热闹闹其乐融融的画面，谢老爷子的心里很满足，如果要说贪心点的话，那就是他也希望能够留在这一刻。
儿子在的话就更好了。
大家忙活了一阵，沈安他们几个也回来了， 其中还带著曲老头子。
看见谢家人在这里，沈安和马亦川都不吃惊，只有曲老头子在看见谢老爷子的时候愣了愣：
“你咋也到这里来了？”
谢老爷子更是直接从椅子上起来了，“老曲，你也......？”
曲老头子一脸惆悵，“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吶！”
他换了一身衣服，人看著精神了一些，就是还是瘦瘦巴巴的，不过手脚倒是利索，不带瘸的。
看到谢老爷子的拐杖，曲老头子的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死老谢年轻的时候就靠著一双大长腿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姑娘的视线，他那时候和谢老头子的关係好，两个人走在一起，曲老头子都能看见人家看完了老谢的腿著目光直接就平移到他胸前来了。
但是下一刻就难过起来了，谢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很注意自己的形象，这缺了一条腿怕是连门都不敢出了，还不如瘸他的呢，他个子矮，瘸一点也不太影响整体的平衡性。
“两位认识？”
沈安用疑问的眼神看向了谢宴止，谢宴止微微摇头表示不清楚，他更在意的是马亦川竟然已经熟练的给魏雨萱烧火去了。
曲老头子坐在了谢老爷子的旁边，魏雨萱有礼貌的递过来一杯芝麻薑茶，曲老头子走了一路早就渴了，热乎乎香喷喷的薑茶喝了一大口之后兴奋的搂著谢老爷子的肩膀说：
“我们以前可是最好的朋友呢！”
魏雨萱看著小小一个老爷爷红光满面的像个小孩子似的和老爷子敘旧，也忍俊不禁，她抿了抿唇，知道这里没自己的事儿，重新干活去了。
王丽茹倒是奇怪了，她问老爷子：
“爸，怎么没听您提起过，是您当兵时候的战友？”
老爷子在沪市或者首都的时候经常会和几个好友聚聚，王丽茹嫁进来这么多年也认识的差不多了，可这位她是一次都没见过，所以心生好奇。
曲老头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在自己的长头髮上面抓了一下：
“哎呀，瞧我这记性，我们后来又绝交了！”